宋郁这才察觉到自己胃有点不舒服。
经历了好几个世界,他的身体也随着升级,生病变少了,但一直还是很脆很娇气,需要精心照料那种。
慢吞吞从床上起来,宋郁发现自己脚上又套上了一条细链,跟之前的几条又不太一样。
估计是顾则疏新买给他的。
宋郁浑身酸软,懒得弯腰去解开,干脆就这么戴着去了客厅。
家里被收拾得很干净,地板全拖过一遍,次卧的被子也收了回去,阳台上挂着了昨天他身上的那套睡衣,以及……一小块布料。
宋郁低头,突然想起来自己这套衣服是顾则疏帮忙穿上的,澡也是对方洗的。
男人那些低沉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
“宝宝肚子好鼓。”
“是不是想帮老公生孩子?”
“是不是吃不下了?老公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唔……”
宋郁捂住耳朵,从喉间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呜咽。
怎、怎么可以说这些话。
明明看起来那么正经。
宋郁睫毛止不住地发颤,耳根一下子烧起来。
……大变态。
早上翻脸不认人时产生的那点愧疚一下子荡然无存,宋郁等脸上的热度降下去,撇了撇嘴,坐到餐桌旁,慢吞吞打开保温桶。
粥煮得软烂,配上清爽的小菜,吃起来倒是可口,很合胃口。
*
吃饭途中,顾则疏又发了好几条消息,问他身体怎么样,腰还酸不酸了,还嘱咐他肿了的话需要抹药,如果不方便的话他可以过来帮忙。
宋郁当然不笨,不会再把人放进来。
他一条也没回复,打算好好休息两天。
009提醒他昨晚薄然岑打了很多电话过来。宋郁翻开未接来电,一看竟然打了三十多个。
在那之前薄然岑也会给他发消息打电话,但都不会像昨晚那样,一次性打这么多。直觉告诉宋郁,对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宋郁本来身体就累,此时大脑更是转不动,完全没想到监控的事情。
也不知道原本应在高楼会议室里的男人,此时已经坐进了商务舱,正面无表情地将某个视频画面刷了一遍又一遍。
宋郁接着睡了一下午。下午六点的时候,他被电话震动声吵醒。
一接通,那头尖利刺耳的声音就传过来:“宋郁!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不接,是怎么回事?”
宋母在那头完全不顾形象地发火,见对方不说话,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上,更加生气了:“我和你爸昨天被拦在门外,有多丢脸你知道吗?为什么不接我们电话,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气我们吗?”
宋郁起身,一言不发地听着她在那头怒吼。
“我和你爸现在过去找你,你在家吧。”
宋郁“嗯”了声。
那头挂了电话,看样子是打算过来算账。
宋郁也不怕他们,邀请函早就被他丢掉了,到时候对方怎么发火他都沉默。
他从床上起来,换了件高领长袖,遮住脖子上的青紫痕迹。
*
别墅。
从昨晚到今天,薄迟有事没事就盯着手机,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给他发消息。
周围的佣人们都知道他在等谁,不过从这大少爷周身散发的低迷气场来看,应该是没等到。
一旁的管家看不下去了:“薄少爷,您前几天新买的拼图还没拼。”
言下之意,可以用这个借口把宋郁喊来。
薄迟没说话,这个方法他没少用,当然一早就想到了。可他就是想要看宋郁在见到顾则疏之后,会不会就忽略他了。
怎么搞得跟谈恋爱似的。
薄迟抓了抓头发,认命一般放弃了这种自讨苦吃的固执。
正要给宋郁发消息,薄然岑的电话却打进来。
薄迟“切”了声,心里暗骂了句不行的老男人,才懒洋洋接了电话:“喂。”
那头的电话背景音很嘈杂,下一刻传来薄然岑的声音:“现在去宋郁公寓。”
对方语气很严肃,薄迟立刻反应过来,挂了电话一路飞车开到宋郁小区。当然,中途他才想起来这老东西是不是给宋郁家里安监控了,但此时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薄迟很快就到了宋郁家门口,按了密码,门自动开了条缝隙。
客厅里有个严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真后悔把你养这么大,一点都不为我们着想!”
又有女人的声音:“要是你哥哥还在的话,肯定早就能帮到我们了。”
很明显,这对中年男女就是宋家父母了。
薄迟之前在宴会上见过几次,两人在他跟前对宋郁的态度和此时完全不同。
他没进去,透过缝隙往客厅看。
宋郁站在沙发旁边,小脸苍白,此时正垂着眼睛开口:“……哥哥?”
话音刚落,009的声音就响起:【触发隐藏剧情。您其实是宋家收养的孩子,宋家父母的亲生孩子得了先天疾病,需要您当血库,结果发生车祸意外死亡,您也就避免了当移动血库,但您总会让他们想到自己的孩子,所以他们对您不好。】
【您那时候还小,长大后忘记了这件事。现在知道后,和他们吵了起来,被他们赶出宋家。】
最后,009提醒:【宿主,请您不要心软。】
不会心软。
他不会心软的。
宋郁的唇色变得苍白,就算他跟这两个人不熟,但心脏还是隐隐作痛。
“你们养我就是为了给哥哥治病,是吗?你们并不是真心想要我。”说完,他像是不解气,故意气对方,“邀请函被我扔掉了,昨天也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宋父震怒,气得血压上来:“你这个逆子,白养你这么大了!”
“你故意让我们丢脸?你上学的钱,住的这个房子,哪个不是我们供的?你哥哥那么优秀,你为他牺牲点怎么了?在薄迟身边待这么久,我们家生意还没长进,你是怎么回事?”
宋家那个孩子死的时候已经六岁,连学还没上,但在他们眼里已经用上了优秀这个词。
嘴唇下意识被咬痛,宋郁松开,看着柔弱的少年,倔起来也是真倔:“我不是逆子,我又不是你们孩子。”
大概是第一次被忤逆,宋父气得脸色大变:“行!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我宋朝的儿子了!把我养你这么多年的钱吐出来!”
“不是就是不是。我早就给你们赚够了。”宋郁看过资料,“你们最近两年赚的钱,都是我帮忙的。”
宋父被戳到痛处,无能狂怒,便伸手去打宋郁,结果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
“啊——”宋父发出惨叫声,想要骂出声,回头一看是薄迟,吓得立刻将话缩回去。
薄迟松开他,挡在宋郁面前。
宋家的家事他不好掺和,但肯定不会让宋郁受欺负。
他稍微冷下脸色,就能镇住对面两个人。
宋父在薄迟面前还是不敢放肆,但火气还在:“薄少,我们在管教自己儿子,您不好插手吧。”
“自己儿子?”薄迟冷笑了声,“不是已经不认了吗?”
老两口一看,清楚了薄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护着宋郁,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什么“勾搭上薄家就把他们忘了”“白养这么多年”“千万别给这小白眼狼迷惑”之类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薄迟脸色差得要命,他低头看宋郁,幸好少年的脸色看起来正常,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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