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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豪面上有一瞬间出现尴尬：“什么叫那个女人，她是你的继母。”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确实很爱过那个比自己小了许多岁的女人，她死后自己差点就想也跟着一起去，最后还是没能想通，和对此事态度冷漠到极点的儿子决裂，抛弃事业去了国外。
直到前几年，他都在心中隐隐怨恨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
可是这两年，心中那股怨气不仅消失了，甚至他渐渐开始不理解，当初的自己怎么会在发妻过世不久后，疯狂迷恋上那个才刚到法定结婚年龄的女星。
将她迎娶回家，又因为两个人之间相差了十几岁的年纪差异，承受了不少的舆论压力。
令人感到讽刺的是，当时的顾沉舟十二岁，和继母的年纪差才十岁，一个性格早熟冷淡，一个活泼明媚，两个人比起他更像同龄人。
只是不知为何，顾沉舟非常讨厌这个继母。
不管他做什么，他都对其带着极大的恶意。
他当时实在是太爱她了，以至于觉得一切的问题一定都出自于顾沉舟身上。
怀疑他是不是将自己母亲死亡的怨念都转移到了无辜的继母身上。
而现在他的心态，在两年前的一个晚上发生了全新的改变。
不像是爱意渐渐的随着时间消失，更像是之前被人下的降头突然到期了。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那场婚姻是场笑话，还因此导致了他和唯一的儿子再也无法亲近起来。
顾家豪在下意识说完那句话后，立马就后悔了。
可是他大男子主义惯了，一时之间也不想道歉，又就这样硬是瞪着顾沉舟。
顾沉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上班了。”
他的反应远比在场所有人要以为的更平淡。
顾家豪恍惚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成熟稳重。
不会再将情绪轻易的外露。
他依旧厌恶那个女人，可是若硬要让他承认那是他的继母，他也不会在争辩。
顾家豪心中没来由的难受，他总觉得自己错了很多。
明明在十二岁以前，顾沉舟也是十分信赖着他。
那时候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和天底下所有温馨的父子关系没有任何区别。
顾沉舟头也不回的走了，面对这个四年未见也没有一通电话的父亲，他没有任何沟通的想法。
1551愣愣地跟在他身后，回头偷看的时候，发现那个男人将头埋得很低，露出了一片没藏好的白发。
站在原地仿佛被抛下了一般。
在这一刻，当初两个人的身份宛若发生了反转。
1551将头又扭了回去，他看向顾沉舟，忍不住轻轻贴了下他。
通过两个人刚刚简短的对话，他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剧情里并没有提到他们父子会决裂，更没有出现继母这个身份。
虽然顾家在顾家豪这一代是采取的联姻，可顾家豪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男人，他对自己的妻子非常爱护。
所以主角前期的童年实际上是幸福的。
而到了男主十一岁的时候，因为出现车祸而导致母亲离世，他的父亲也终身未再娶，这才是剧情里他遭受到第一个打击点。
现在多出了一个剧情里没有出现的继母，很显然她就是第一个进入这个世界的穿越者。
也是导致剧情发生偏移的第一个节点。
这个世界已经因为加入太多穿越者而使剧情毫无参考性了。
譬如那本该是最大的反派周秦，现在也提前下线了。
听他们刚刚所说的话来看，顾沉舟似乎很讨厌那位穿越者。
车内一阵死寂。
一直到进入了公司，关上了办公室的门，1551才感觉顾沉舟身上散发寒意的消失了一些。
他轻轻地浮到桌上看着他，不知为何望着那双黑眸，突然脱口问出：“你很讨厌那个突然闯入自己世界的人吗？”
他指的就是第一个穿越者。
顾沉舟不着痕迹地扯了下嘴角露出点冷淡态度，他想回答不是。
何止是厌恶那么简单。
十二岁的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穿越者，就听到了她在脑海中和自己的系统对话。
一人一系统犹如在评估一件商品一样对待他。
【这就是男主？确实小小年纪就能看出帅气，很适合给我当狗。】
【宿主，你确定要以继母的身份进行攻略？】
【当然，现在小妈文学可流行了，他这个年纪能懂什么，刚好又死了妈妈，我稍微关怀一下，就能成为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随你，反正我们的攻略目标就是男主悲伤指标瞬间破百。】
那一连串令人作呕的算计声音，仿佛又在他耳边响起。
不仅仅是她，所有的穿越者接近他都带着肮脏的目的和因他们引起的不幸。
那些原不应该出现的磨难，皆是这群穿越者所赐。
顾沉舟的脸色骤然沉下，周身上下似乎都冒起黑气，一股难以抑制的暴戾从内心深处出现……
只是突然，他手边出现了一个有些温暖的触感，短得像是错觉。
他低下头，发现是1551蹭了一下。
1551仰起头，非常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对不起。”
第17章 后果
说完这句话后，1551自己都愣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这么说，只是看着浑身上下似乎萦绕着黑气的男人，下意识便脱口而出了。
对于主角来说，他们这些出现后就会将剧情推动得面目全非的人，都是本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扰乱者。
尽管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主角们“渡劫”。
系统手册上说了，每个表世界都是一潭死水般的存在，世界意识的偏爱，也就是主角们。
他们只会跟着剧情发展的走向前进，直到最终完成圆满或是不圆满，都无法激荡死水。
因为这一切都是命运中定好的命数。
任务者们攻略主角，达到满分好感度后可以拥有一次死遁的技能。
背叛、死亡、永别……什么方式都可以，只要让主角原本坚定的内心彻底被击溃一次，世界意识就不再是死寂。
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表世界好。
只是具体为什么表世界能够在他们任务完成后变得更好，手册上并未说明这一点。
1551从未怀疑过他们攻略主角的初心，是建立在为了表世界好，以及让主角更强大的基础上。
此刻却怎么也无法对这件事产生认同感了。
如果他们不出现在这里，不扰乱对主角的生活，他们本来就是天子骄子，那么多的劫难，真的合该就是他们要面对的吗？
仅仅是因为他们是世界意识的偏爱，是表世界稳定下去的内核。
死水的定义又是什么。
1551想到了自己以半实体形态来到这个世界后吃到的美食，又想到了那些沿途的风景。
这些是死水吗？强大的生机和创造力明明就在这个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不等他继续往下深想，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仿佛有雪花般的点点出现在眼前，让他一阵阵发懵。
这种尖锐的痛十分的短暂，几秒就恢复了。
这已足以打断他原本的思绪。
他们是主神创造出来的，系统手册上说了，绝对不能质疑主神。
1551十分细微地抖了一下，不再往深想，而是抬起头看向男主。
心中莫名有些心虚。
自己刚刚看他情绪明显地不对，脑子一热就碰了下对方的手。
好在没有被发现。
不然男主说不定会以为闹鬼了。
1551自己胆小，以己度人觉得男主也应该是怕鬼的。
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不怕鬼的人呢。
听着耳边小系统传来的嘀嘀咕咕声音，顾沉舟伸手捏了下眉心。
这次却不是因为恶意，更多的是不解。
这小家伙的思维，怎么会如此跳跃。
上一秒还在因为与他不相关的人道歉，过了一会又开始说起他会不会怕鬼。
难道那个所谓高维的世界，创造出来AI都这么……具有个体差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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