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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思考了一番后，认真地说道。
而叶望星听到一九的想法立刻点头赞同，甚至有些热泪盈眶地看着一九。
【一九！你终于不打算用数据入侵的方法把所有学生讨论这件事的聊天记录删除了。果然这个身份贵有贵的道理，你居然开始学会人情世故了！】
叶望星是真的感动，虽然一九仍然是按照他的思路思考的，可看看之前一九按照他的思路思考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啊！
什么攻击主脑，什么控制全世界所有的智能设备，总之一九一言不合就想着攻击全世界的网络。
上一个世界倒是升级了点，知道来点黄的了，可那也太黄了吧！
而这个世界一九居然学会用普通人的思路思考了！
虽然还有些稚嫩，做得明显了点，但好歹踏出了第一步啊！
叶望星有些激动地想着。
而且……
他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一九。
如果一九真的懂了一点人情世故的话，那么他会不会意识到他对他的感情呢？
但很快酸痛的脖子便拉回了叶望星的意识。
叶望星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他低下头看着揽在自己腰间的属于一九的手臂，内心深深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个智能冰箱要是能意识到这点，根本不可能这么自然地搂着他吧！
叶望星没注意到，一旁的一九正看着叶望星刚刚给他修改过后的计划，在一阵若有所思过后便直接去实行了。
十分钟后。
【宿主，计划进行得不太顺利，目前没有人询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九声音平静地说道。
叶望星听着皱了皱眉头，不应该啊，一九的这个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的才对，而且他还彻底调整过一九面上的表情，但凡看一眼就应该能看得出来才是。
【为什么？】叶望星疑惑地问道。
而一九则平静地说道。
【大概是因为各科老师今天发的卷子加起来足足有十二张吧。】
叶望星：【……理解了。】
——在这种地狱模式下，谁还能关注到别人脸上的微表情啊！还记得同学是男是女就很不错了。
顾天赐也是同样的感觉，他再一次感谢自家亲爹妈，高中还没上去，把他送到国外去了，根本不用经历如此痛苦的高考。
看看，他们班上那个板上钉钉的保送生带着诡异的笑容，都持续一整节课了。
当然他也没忘记送自己的小知己去医院。
顾天赐看到坐在副驾驶的沈宁面上带着些怜悯。
早亡的父母，贫困的家，住院的奶奶，破碎的他。
这要是放在酒吧那些夜场，他一定会觉得这是那些王子编造出来的故事。
但这是在学校里，沈宁身上的事情是真的，这让顾天赐在怜悯的同时，也尽可能的照顾沈宁的自尊。
不过这也让顾天赐对沈宁产生了别样的感觉——而且沈宁至少比他那个没什么感情，还比他大6岁的联姻对象好吧。
这样想着顾天赐对沈宁更加怜爱了，再一次对他说有什么事打电话给他后，他才一脚油门离开这里前往酒吧。
他一直不怎么喜欢和他的那些朋友们一起去酒吧之类的地方，那实在是玩腻了，也不文艺。
——但他最近跟沈宁的交流实在太过文艺了，高中生不愧是所有人的智力巅峰，他已经有些招架不来，急需要放松一下。
毕竟就算喜欢对方也得有自己的生活吧。
顾天赐理直气壮地想着。
而在他身后，沈宁进到医院之后，原本带着些欢喜的表情，顿时有些失落。
他最近在医院陪护，因为奶奶白内障住院了，这两天他必须得待在医院里，好在国家有医保和给低保人士的补贴才让奶奶免费做了这个手术，不然奶奶恐怕还会跟以前一样不愿意做手术，想把钱省下来给他上大学。
沈宁想到这，表情也带上了点悲伤。
不过等到了病房后，又收起了这些悲伤，帮着奶奶打饭干活，让旁边的老爷子直夸是个好孩子，又给他塞了一大堆水果，让沈宁都有些不知所措，而在看到奶奶点头后，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收起这些水果。
他们家钱不多，这些水果够他补充维生素好久了，而且奶奶也需要补充维生素。
他小心翼翼将东西收好后，已经吃过饭的他打算先出去休息一下，等到奶奶吃完饭再回来。
病房里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是一回事，旁边床的老大爷看上他眼中的同情又是一回事。他已经学会接受了这些人的同情，他也知道人家并没有恶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会帮助他。
可……
沈宁还是觉得自己廉价的自尊心被刺痛了。
明明自己在学校里成绩很不错，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觉得他自己是个废物，他倒是想出去打工，可奶奶却只让他把书读好，到时候考上个好大学才能更好的挣钱。
但……
沈宁回想起自己借用顾天赐的手机刷到的那些大学生找不到工作的消息，以及就业率持续走低的新闻。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读这个大学，也不知道该不该接着上学，奶奶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他是不是应该早点出来打工，早点陪在奶奶身边呢？
沈宁异常迷茫地想着，他们并没有多少试错的机会，万一选错了，也没人会给他兜底，他只能自己多思多想，但以他的阅历他真的想不到哪种情况会比较好。
顾老师虽然对他很好，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也不能过于麻烦对方。
他们两个的关系是心灵上的知己，也是他好不容易找回的自尊心，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他不想毁掉这份关系。
想了好一会的沈宁非但没有把这个问题解开，反而让焦虑的情绪越来越重，最后整个人都有些消极了。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想法，是不是他死了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而奶奶也能因为孤寡老人的身份得到社区的关照，给她送米送油之类的。
他一边想一边走，表情也带上了苦涩。
他注意到了前方有人，但运算过多的大脑却让他来不及反应，不小心撞了上去。
“抱歉。”
沈宁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抬头便下意识地开始道歉。
他局促不安地迭声道歉，抬眸瞬间却怔在当场。
眼前的男人，眉眼如画，鼻梁秀挺。偏生眼尾洇着抹胭脂色的薄红。
像是清冷禁欲的骨相里忽而绽出冶艳的棠花，花瓣尖儿还颤巍巍悬着将坠未坠的露。
但却让人生不出亵渎之意。
——毕竟这位身上的气势很强，强到那花瓣是夹竹桃的花似的。
带着毒一般。
这精英的模样让沈宁一时之间分不清他是alpha还是beta。
只得匆匆让开了身体给这位先生先过去。
“没关系。”
而这位先生也平淡地说道。
但直到他动起来，沈宁才注意到这位先生动作好像有些奇怪。
他全程都是一只手抓着医院墙面附带的扶手，一点一点地朝前走着。
——他看不见。
意识到这件事的沈宁，瞬间觉得自己刚刚走路不看路的行为真该死啊。
他下意识地跟上前去，以免这位先生磕碰到哪里。
但这位先生自己却走得很稳，并且脊背挺得笔直，如果不是他的手下意识摸索扶手的举动暴露了事实，光凭他的走路姿势来看，沈宁都看不出来他看不见。
而这位甚至没有其他人的指引，便摸索着走进了自己的病房内，坐到了床上。
虽然动作有些慢，但完全看不出来他看不见。
沈宁顿时有些同情，又有些佩服，如果是他的话别说像这位这样挺直腰杆走路了，他不哭就算好的了。
而这位先生再坐到床边后还要打电话，看着他小心翼翼操作手机的样子，沈宁在佩服的同时也生出了一股心酸，即使是心气这么高的人，在现代社会的情况下缺失了眼睛，那也生活得相当艰难啊。
这位先生的情况真的跟他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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