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业山转头看着沈燃心,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是湿的,了然道:“你看,我就说没有靠山,会有很多沙比来找麻烦的吧。”
沈燃心点点头:“见识了。”
陆业山开口问道:“你打算把他挂多久?”
年轻人总算是松了口气,沈燃心不要脸,陆业山这么大个总裁,总不能不要脸吧?
沈燃心想了想:“这么挂着好像确实不太礼貌,那就……”
“那就挂大门口去吧。”陆老爷子挥了挥手:“那里人比较多,这样才比较丢脸。”
沈燃心:“……”
这老头子比他还癫。
陆业山很快就让人去把风干腊肉转移了地方,年轻人好歹算是一个知名的小演员,认识他的人不会少,被陆家倒挂在门口的事情,想必很快就会上热搜。
张雨要公关这件事,估计花费的可不止千万。
沈燃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弄脏的西装,便找经纪人赵姐要了另外一套衣服去换。
赵姐的工作做得非常到位,熟练的应对了各种突发状况,给沈燃心找了一条质感差不多的西装。
沈燃心点点头:“赵姐你办事还挺细心的嘛。”
“嗐。”赵姐挥了挥手:“都习惯了,你以前去什么地方能不被人欺负一下回来才是怪事,不过……我觉得你这五年好像真变了不少,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反击回去。”
沈燃心笑了笑,开口道:“可能是想通了吧。”
赵姐饶有兴致的问:“想通什么了?”
“人生16字箴言。”沈燃心一脸严肃。
赵姐也不由得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认真道:“大师,请讲。”
“素质不详,遇强则强。”沈燃心抖了抖衣服:“横扫道德,做回自己。”
赵姐:“……”
就知道丫憋不出什么好屁。
她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出去,留下沈燃心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沈燃心把脏衣服脱了下来,换上了赵姐拿来的新衣服。
新衣服上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香气。
沈燃心并没有在意,毕竟赵姐偶尔确实会在他的衣服上喷一些香水的。
沈燃心在整理自己袖口的时候,更衣室的门被打开。
他回过头,便看见原本应该躺在医疗舱里的程澄带着满脸的伤站在门口。
沈燃心脸上没什么表情:“医生不是说,以你的伤势,最好在医疗舱里躺三天以上么?”
第119章 危机
程澄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反手关上了更衣室的门。
沈燃心站在原地,微微拧了拧眉头,扬声道:“说话,程澄。”
“你永远不会像喜欢陆止一样喜欢我,对吗?”程澄背靠着更衣室的门板,低着头,垂下来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沈燃心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或许,自己从来就没有看清过眼前这个人。
沈燃心单手插兜的歪了歪脑袋:“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澄抬起眸子,开口道:“阿燃,喜欢我好不好?陆止已经拥有很多好东西了,至少,能不能让我也拥有一件。”
沈燃心伸出手:“打住,我不想听你物化所有东西那一套理论,好像在你眼里,什么东西都是可以被用来交易的,不管是我也好,还是陆止也好,更甚者,还是你的母亲也好,这些人的生命在你眼里从来都不是什么值得被珍惜的事情。”
程澄愣了一下,然后勾起唇角笑起来:“是陆业山跟你说的吗?他肯定说我不近人情,自私冷血对不对?”
沈燃心看着他:“难道你不是?”
“我是从生下来就自私冷血的吗?”程澄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他朝着沈燃心走了两步,抓着他的手腕,嘶声道:“我不过是个工具,我妈偷偷把我生下来,只是为了能借我的存在当上陆家的女主人。”
沈燃心沉默的看着程澄。
“除了我的母亲,我的出生不被任何人期待。”
程澄眼底滑过一片阴鸷:“在陆业山拒绝娶她的时候,我就连这点价值也没有了,你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是怎么过的吗?”
“你三岁的时候,你母亲就已经死了。”沈燃心看着他,斩钉截铁的开口道:“是你导致了她的死亡,是吗?”
“是啊,那又怎么样?”程澄勾起唇,笑了起来:“她那点可怜的心机,以为只要生下孩子,就能当上富太太,结果根本没有用……我的出生就是一场交易,还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交易,当我失去了她眼中的价值,我就成了她不能嫁入豪门的罪魁祸首。”
程澄的手掐住了沈燃心的手腕,用一种几乎要掐断的力道:“她一边说爱我,一边用那么粗的棍子打我,一边哭着跟我说对不起,一边又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问我为什么陆业山不娶她。”
沈燃心瞳孔微微一缩。
听陆业山说起这段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程澄的母亲想攀上高枝,所以生下了程澄。
这个因果关系在他看来也算是合理,可就是这轻描淡写的陈述句,落在程澄身上,或许是千斤的重担。
“他们都说,人三岁之前的记忆在长大之后就会模糊,可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啊?”程澄眼角通红,声音里带着极致的恨意,几乎是声嘶力竭的质问:“我记得她每一棍子敲在我身上的力度,我记得她掐着我脖子的手,我记得她狰狞的脸,记得她所有恶毒的话。”
沈燃心抿了抿唇,伸手抓住了程澄的手,轻声道:“好了,程澄,冷静些。”
程澄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的松开了手,半晌露出一点笑意:“所以啊,沈燃心,我也很惨的……陆止出生在地下黑市,每天最多就是挨打,他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知道是谁,他就从来不用担心,要是被自己的妈妈亲手打死的话,要怎么办。”
沈燃心刚才安抚程澄的语气立马就沉了下来:“行了,闭嘴。”
“你看啊,沈燃心。”程澄开口道:“我比陆止更痛苦,我比陆止更值得同情啊?你能救赎他,为什么不肯多看我一眼?沈燃心,爱我吧,好不好?”
他抓着沈燃心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我比他更需要你啊,阿燃……”
沈燃心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冷声呵斥道:“够了,程澄!痛苦从来不是用来比较的,我知道你很痛苦,但证明你比别人更痛苦,并不能治愈你的痛苦!况且我喜欢陆止,不是因为他有多惨,而是因为他有足够让我喜欢的品质。”
程澄看着他,眸子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动物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目光给他带来讯息恐怕不会太好。
他推开程澄当着更衣室门板的身体:“跟你说这么多你也不会理解的,我答应过你父亲,只要你不……”
他的手掌摁在门把手上,下一刻,脑海中的眩晕感便突然向他袭来,他甚至有些站不住,勉强扶住了门板才没让自己狼狈的摔在地上。
沈燃心警铃大作,撑着身子勉强转身:“程澄?”
程澄伸出手指,蹭掉了脸上的眼泪,又重新露出那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给过你机会的,阿燃。”
沈燃心喘了口气,手指狠狠掐进肉里,掌心瞬间血肉模糊。
他费力的思考逃跑的路径。
然后悲催的发现,这点痛意完全不足以让他清醒。
程澄走过来,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唇间。
“阿燃,睡吧,睡醒的话,一切就都会过去的。”
程澄开口道:“我还是想要得到你,陆止有的,我也该有。”
“他抢了我那么多东西,可我只要他这一样。”
“我其实很宽容大量的。”
沈燃心已经完全不能分辨程澄在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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