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神思不属的吃了点东西,就觉得坐不住了,只好拿起手机主动询问褚谦。
穆秋:你什么时候回酒店?
这决定了穆秋什么时候洗个澡,然后换上高领的衣服。
虽然他跟褚谦并不是真正的情人,但他为什么还是莫名有种出轨的错觉?
都怪孟鹿的那些胡话,把他都影响到了!
另一边,还在参加画展的褚谦,端着酒杯自如的穿梭在各位儒商中,谈笑风声。
每幅画动辄几百万上千万,而这卖的不仅是艺术,更是显示自己的财力。
褚谦这次来便是给他开画展的朋友捧个场,他只要是人到处了,就已经是给了偌大的面子了,不知多少人是听说了褚谦会来,才特意赶来参加画展的,这新开业的画展里面真是空前的热闹。
酒意上头,褚谦到阳台边醒酒,这时已经是傍晚了,他才看到穆秋中午发来的信息,已经过了五六个小时。
褚谦挑了挑眉,说实在的,看到穆秋的信息时,他有几分惊讶和欣喜。
好几天没有联系了,褚谦以为自己会忘了穆秋,就像忘记生活中一粒不起眼的沙子一般。
可是在偶尔的工作之余,他会想到穆秋那倔强的侧脸,想到那晚他送穆秋回家时,那一路上的沉默氛围。
不知怎么,那一路上的有些片段的画面总是不经意的在他眼前闪过,比如路边电线杆上交错的电线,匆忙下班走在斑马线上的行人,还有不停从车边闪过的路灯,以及靠在床边,沉默而富有心事的怔怔看着车窗外穆秋。
他隐约记得穆秋的忧郁侧脸,发丝被车窗缝隙里吹进来的风拂起。
其实沉默并不让他觉得好受,反而是愧疚,越回想越愧疚。
自然,褚谦是个有良心的人,他后来让助理给穆秋写了一张支票,当做是补偿。但是听助理说穆秋没有收,还在门口当着助理的面把支票撕了。
褚谦想到那个画面就莫名的想笑,穆秋明明说他是为了钱才答应的交易,可是那张支票上可是写了六个还是七个零,他居然能看也不看就撕了。他怎么能倔强成那样?
也许他的试探的确是一番无用功,也许一开始就错了,他不应该用那种态度对待他。
于是,褚谦不由对穆秋感到同情,因为太固执的人,在生活中总是不会太顺利的。
褚谦并不觉得,同情和爱情会扯上关系。
但这不妨碍他对穆秋的主动发信息感到欣喜,他回道:今天应该不会回去,明天再找你。
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正当他想关掉手机时,收到了穆秋的回复。
穆秋:好,明天见。
这话看起来态度还挺软的。
褚谦心生感慨,上次见面时他们可是不欢而散啊,难不成穆秋这么快就消了气了?看来还真是脾气好。
殊不知,此时穆秋完全松了口气,今天不用见褚谦,那他就不用费心遮掩脖子上的咬痕了,等到明天,印子应该会变浅一些,到时候涂点粉底遮瑕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褚谦订的自然是酒店最好的房间,穆秋没必要住着不享受,他把各项服务都体验了一下,才躺回床上打算睡觉。
到这时他才想起来,今晚他没去接耿溧放学,应该没关系吧?最近耿溧上学后,都是他去接他放学的,虽然穆秋没办法早起送他上学,但接他放学还是能做到的。
他出差之前也跟耿溧说过了,这小孩应该能理解的吧?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穆秋心里仍然觉得不是很踏实。可是他既然已经到另一个城市来了,现在就算担心也没办法,他给耿溧说了自己家的门口密码,耿溧晚上可以自己回去,也有钱自己买东西吃。
其实耿溧在穆秋认识他之前,就已经学会自力更生了,他知道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可是人的心又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现在穆秋只是可惜,他忘了给耿溧买个手机,要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联系不上,平白担心了。
不过耿溧还是个小学生,要是因为玩手机而耽误学习了怎么办?这也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酒店房间里的灯都没有关,不过只是最暗的几个夜灯亮着,让房间里保持能够视物但不至于刺目的光线。穆秋靠在床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黑了屏怎么都打不开,索性把手机放到床头去充电,然后躺上床休息。
可能是因为白天精神太紧绷,穆秋闭目十来分钟就困了,昏昏沉沉的陷入睡眠之中。
也许这个房间本来是准备的情人间,大床房格外舒适,床头柜上还有画着爱心图案的纸巾和套。
穆秋的意识完全沉进了柔软静谧的被窝里,他不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另一个枕头,被旁边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慢慢抽走。
而后另一个“意识”顺势躺在了他身边,试图顶替他怀里那个枕头的位置。
睡到深夜,穆秋莫名从梦中清醒了几分,隐约感觉自己被鬼压床了——好像有什么搂上了他的身体。
从此刻开始,穆秋那轻松而温暖的美梦就开始变了,变成了基调完全相反的冰冷诡异。
那种感觉十分奇妙,意识好似十分清晰,甚至可以超脱这具身体,从上帝视角观察这张床、这具躯体上发生的一切。
但他就是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连动一根手指头都不可能。
眼睛也睁不开,什么都看不见,过于被动的情况,让穆秋生出来许久未有过的惊慌。
他大半辈子都没遭遇过鬼压床,结果现在竟然碰上了,这状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吓人。
而且更诡异的是,他的感官是存在的,所以他仿佛能感受到,身边并没有别人存在。
唯一不一样的是,耳边、脖颈间,会有一阵阵似有若无的轻风剐蹭过皮肤,撩拨得他那块皮肤又酥麻又痒。
他又想万一这是有人伏在他身前的喘息呢御演乄?
万一那人用手掐住他的脖子,他此刻根本动弹不得,那岂不是把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敌人,毫无反抗之力?
这个想法一出,穆秋立马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仿佛被掐住了,脖颈里面狭窄的食道缓缓收紧,让他的呼吸开始感到困难。
……就好像,这完全是伴随着他想象而产生的一切幻觉似的。
终于,穆秋挣扎着脚下一蹬,四肢开始恢复掌控,而他也从那种异常状态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惊慌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种极致的痒意似乎仍然存在,但是被掐住脖子的痛觉并没有,大概真的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穆秋赶紧坐起身,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竟然还是黑屏!难道充了这么久都没充进去电吗?!
他一边调整充电线和充电头,一边观察手机,长按开关键想给手机开机,但手机好像出了故障,怎么都打不开。
忽然他感到一阵紧盯着自己的视线,如芒在背,他惊觉床尾竟然坐着个高大的黑影。
是个男人。
但是视线对上的刹那,穆秋的惊恐叫声堵在了喉咙里,因为这是耿溧!
这个耿溧却不是平时跟他朝夕相处的耿溧。
而是一个成年男人,他完全就是小鬼的放大版,当然,也和桑安和的脸几乎一模一样。
果然还是在做梦吧?这个梦实在是太奇怪了!
穆秋试图联系系统,[系统,喂,你现在能听得见我说话吗?别给我装睡,你一个ai睡什么睡?]
可惜不管他发了多大的火,说了多少发脾气的话,系统都没有回应。平时系统总是随时都在的,自从知道他的工作能力之后,系统是再也不敢怠慢他,只偶尔会拿睡觉的借口偷偷去玩斗地主,但若是穆秋有事情找他,他也是会立马放下一切借口帮忙的。
但是现在,系统好像是真的彻底跟他断了链接,没有丝毫回应。
穆秋一下子泄了火,[你明天最好别让我抓到你斗地主斗了一整晚!]
穆秋手软腿软的想躲,可是那个人影已经爬上床,俯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他用着跟桑安和一模一样的脸,以及跟耿溧一样的神情,强势的摸了摸穆秋的头发,笑着说,“怎么了,看见我都不说话吗?这么久不见没有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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