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由。
他要自由,我就给他自由。
只要他能活过来,他是谁、他长什么样子、他想做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只要他活着。
……
我只要他活着。
我只要他活着。
风栖手拄在扶手上,垂头捏着膝盖。
泪水无声的砸在腿上的毯子,洇出了一块块的深色。
纪刑低下头去,没再问什么。
第86章
林让直接在小旅店住了下来。
15元一宿的床位一直没空位,老板便大方的一直让林让在单人间住着。
林让总觉得是自己之前倒霉运终于转运了。
他捡了大便宜,连带着心情也没那么糟糕。
而且旅店的伙食更好,每顿给送的餐量大的吓人,林让感觉他们在养猪,却没有证据。
所以为了不浪费粮食,他都尽量能吃光就吃光。
这也让林让面黄肌瘦没气色的状态改善了不少。
李木木这个身体几天来没有碰酒,再加上吃的好、住的好,年轻代谢快,很快就变了个人一样。
少年把长长的刘海用剪子自己剪短了,跟狗啃似的,刚变俊秀的面容,顿时冒出一股傻气。
林让不介意。
有时候美貌也是一种罪过。
换做之前,系统一定天天催着他去做任务。
研究所近在咫尺,剩下的两个任务都必须见到江戾和沈言轻的真人才行。
但现在,系统不催了,任由林让养膘。
不过没过几天,林让就自己主动的乔装打扮了一番,离开旅店,悄悄的跑到了研究所这边打探消息。
研究所最近不招工,即使是后勤的闲岗,也不要外来人。
管制严格的可怕。
而且奇怪的事,几天前,江戾和沈言轻好像都离开了研究所,看门的门卫告诉林让想找人,得过几天再来。
林让回去的路上踢着小石子,满腹心事。
这个破任务,从第一卷做到第二卷,别人杀青了就下线,他杀青了居然还有额外的戏份。
这可是另外的价钱!
【林让:我真的时日无多吗?】
【系统:你这话问的,要我怎么回答你……】
【林让:你就直接准确的告诉我我还能活多长时间】
【系统:5】
【林让:5个月?】
【系统:4】
【林让:4个月?】
【系统:3】
【林让:?】
【系统:2】
【林让:我马上就要凉了吗!?】
【系统:我下班点到了,有问题等我上班再聊】
林让:……
就在林让揪着“下班”的系统加班时,另一边的小旅店已经乱成了一团。
林让是乔装打扮偷偷离开的旅店,守在前台的老板没认出来他。
所以在小老板送餐时,发现林让房间里没人时,直接吓的立刻同风栖禀报。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抓着桌子上的茶杯狠砸在了地上:
“把人给我安全的找回来!!”
男人甚至撑着扶手打算站起来,可却失力的跌坐回去。
零碎破败的身子,花了风栖整整两年时间才恢复成正常人类的躯体。
为了出雪域见林让,风栖这三天来,已经拼了命的逼迫自己忍着组织生长带来的剧痛,恢复健全。
可是来不及。
他来不及短短几天时间从一个残废的瘸子变回之前那样。
纪刑劝他可以慢慢来,腿总会恢复知觉的。
但风栖自己知道自己的打算。
林让如今肯回来,还来到研究所附近,可能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他有一种直觉,林让完成这一切,他会离开。
这种直觉恐怖又可怕,却也真实的令他窒息。
就好像他和小王后某种特殊的精神链接,让他知晓了小王后的秘密。
所以风栖逼着自己恢复。
这可能是他最后亲自见让让的机会了。
他不想以这种狼狈、失败的样子去见他。
男人狠狠砸了下自己的腿,气喘吁吁的让猩红染上眼尾。
看着老板立刻退出去带着整个店的兽人出去寻人,风栖渐渐平缓了激愤。
他对守在他身后的纪刑吩咐道:
“把围在旅店附近的人全都派出去,你去陈璟之那里,如果让让在他们那……马上来告诉我”
男人捏着轮椅的手臂在颤抖。
纪刑刚要领命离开,男人又叫住了他
“推我下楼,我亲自过去”
整个旅店的住客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兽人,此时乌泱泱的从旅店里走出来去找人。
此时刚刚走到小旅店旁十字路口的林让看着一群人出来,还以为旅店里着火了。
他大喊一声:“糟糟糟糟糟糟了!”
苏小牧送给他的金项链还在房间里。
少年急急忙忙跑起来,穿过人群逆着人流,奔着大开的门冲了进去。
旅店一楼其实并不开阔,而且老板为了省电费,一直不开灯。
林让扣着自己用床单做的能挡住脸的大兜帽,废了好大力气也挤不进去。
只能等人彻底走空了,才冲进去。
结果就在一楼昏暗的处,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准确的说,是直接扑在了一个人腿上。
“对对对不起,对不起……”
林让连连道歉,揉着自己撞痛的额头,从人家身上爬了起来。
等站起来后,林让揉着额头的动作却整个僵住。
被他撞的男人坐在轮椅上,缓缓抬起头看着他。
门外的光照在他身上,却仍让人感觉他沉在黑暗里,如淤泥满塘的死水。
眉弓骨长,鼻梁高挺,骨相优美到毫无瑕疵,风栖的面容一点点在林让的脑海中清晰的复刻。
林让记忆中的风栖脸上总是透着一股冷峻之意。
眼前的风栖气质是熟悉的清冷和矜贵,只是他坐在轮椅上,颓败的如神秘的画作,充斥着一股脆弱感。
男人在仰视他。
林让从未有过这种居于上位俯视风栖的机会。
他睫毛抖了抖,慌忙垂下头掩下自己的失态。
埋下头的少年瞳孔剧烈的晃动。
是风栖……
就是风栖……
可风栖怎么会在这里?
他又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一楼昏暗的灯光仿佛为了将秘密拼命的隐藏,光与暗的交错间,两个人都以一种陌生的方式相遇了。
风栖的发丝被门口出来的风吹的凌乱,光线斑驳,他脸色苍白如霜,喉结上下滚动,让人无端觉得疲惫又沉重。
还是以这种狼狈的样子见他了……
风栖很想起身抱住少年。
那种冲动就像一股一股烈焰的气流迅速占领了身体,每一寸
骨骼都在用力。
而理智却像一股痛彻心扉的力量撕扯着他的身体。
风栖眉眼像被烈日灼红。
他应该低下头的。
可是他舍不得少看少年一眼。
他感觉这些都是他偷来的运气,所以他舍不得垂下头。
风栖的克制,仿佛是一场从发丝到指尖的长途跋涉,他靠着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毅力完成了一轮惨烈又严丝合缝的内耗。
最后他把所有外露的情绪,自残般的全都抹杀掉。
就在林让想着自己该说些什么时,男人开口了。
“你,小心些跑,别摔了”
男人嗓音略显沙哑。
林让身子一抖,这才想起来,他不是林让了……
他是李木木,一个第二卷里甚至上不了演员本的路人乙。
陈璟之认不出他,温乐白认不出他。
自然风栖也认不出他。
他这回有胆量了,慢慢抬起头,重新审视面前的男人。
林让从没见过这样的风栖。
他的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那里有一个黑色的刺青般的印记,从喉结处,像胸膛和下巴两边蔓延开火焰一样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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