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情闻言,也乐得顺势答应。他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今天所听到的一切,也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打算。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也好,那我们就先歇息了,明日再议。”
于是,长老们便唤来了弟子,带白情一行人去打扫好了的客房休息。
到了客房门口,白情和景莲生迈步进入,桃夭之却站在门边不动,面有难色。
白情笑问:“怎么?你不是说你是娇花,经不得风吹雨打,得进屋里睡觉?”
桃夭之忙道:“白哥,别取笑我了,我明明说的我是野花,随便风吹雨打!”桃夭之也不闹着要进房间了,因为一进去肯定就要商量除魔的事情,桃夭之可一点儿都不想加入到这么危险的任务里头去。
开玩笑,一个可以把玄门宗灭门的妖物!
桃夭之去到他面前,就只有花落知多少的命运吧!
白情一会儿不勉强他,打趣了两句,就和景莲生一起进房。
桃夭之立即替二人关上门。
白情和景莲生在房间里坐下。
却见景莲生轻手轻脚地倒了杯水,那动作竟显得有些许生活气息。
白情心中嘀咕:鬼也会口渴吗?
这念头刚起,就见景莲生将杯子轻轻推至自己面前,白情心中一暖,正欲开口调侃:怎么,关上房门还要装鬼侍伺候我吗?
但话到嘴边,他猛然间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第六感如同被触电般触发。他迅速用灵识扫视四周,只觉得房间里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们,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安装了监控一般,让人浑身不自在。
白情与景莲生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同样的信息:窥视他们的可能是宗门中的人,也可能是未知的邪物。无论是什么,他们都最好继续扮演好天师和鬼侍的角色,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他俩心照不宣,默契地点了点头。
白情捏起茶杯,摆出一副驯鬼天师的架势,眼神中满是睥睨之意,仿佛眼前的景莲生只是他手下的一只温顺小鬼。
而景莲生出奇地配合这场戏,成了一个低眉顺眼的大厉,真叫人大开眼界。
白情从未见过如此驯服的景莲生,心下居然痒痒的,伸手覆在景莲生的手背上,故意挑衅般地轻轻摩挲。
景莲生手背蓦地紧绷,却好像是因为忠于人设,而没有像从前那样冷然挡开。
白情越发来劲了,说道:“玄门宗的人居然让我去采后山的邪物!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呢?”说罢,他故意用腻死人的甜蜜腔调,贴近景莲生的耳边轻声说:“宝贝儿,你别吃醋,天下邪物千千万,我只采你一个。”
景莲生听到这话,更是像被雷劈了一样僵硬,根本接不住戏,脸上差点没写:哥们,剧本上没这一段啊。
白情见状,笑得越发得意,脸颊仍停驻在景莲生的耳边。
他的目光下扫,看到景莲生的耳廓,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这样静谧和熙的情形下和景莲如此贴近。
鬼物景莲生自然是浑身苍白,耳朵也不会例外,一个玉钩般的轮廓,耳垂如坠,苍青血管在薄皮下蜿蜒舒展。
白情朝他伸手——那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等他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不听话的手指已捏了捏景莲生的耳垂,直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微微一僵。
景莲生没有反抗,只是蹙着眉微微侧头,大概是出于人设演戏的需求,忍受着白情的这份亲昵。
眼神复杂,好像是无奈,好像是责备,更好像是一份难以言喻的纵容。
白情体察到景莲生的僵硬,心里略感抱歉: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爪子?
虽然是演戏,虽然是玩笑,但也不能太过分。
白情喜欢景莲生,但这不代表他可以随随便便地调戏他,不尊重他的感受。
白情把手收回来,拉开了距离,眼睛却一直观察景莲生:显然,在自己拉开距离之后,景莲生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了,甚至还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白情心情复杂:他不喜欢我贴近。
我刚刚那样对他,有点儿过分了。
白情便咳了咳,把话题拉回正轨:“对于玄门宗的委托,你怎么看?”
提起正事,气氛中的旖旎也是一扫而空,景莲生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认为还是应当去后山一探究竟。这件事情透着蹊跷,不能坐视不管。”
白情也同意:且不说这件事情和应知礼以及古莲扯上了关系,白情控制不了地想要追根究底。即便是和应知礼没有关系,白情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他是白情,也是辞迎。
白情垂眸思忖半晌:“不过,里头恐怕很凶险,那小桃花是不能也不愿进去了。”
“自然不能勉强他。”景莲生顿了顿,又说道,“不仅是他,你也未必要跟着进去……”
“我也不进去?”白情眼睛猛地睁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景莲生,“那你一个孤身进去吗?”
景莲生看着白情:“如果你进去,我必须分心保护你。”
白情哑然:嗯……现在他在景莲生眼中,是弱鸡小活尸啊。
景莲生凝视着白情的表情,就像是现在鸡蛋壳上找到裂缝一样。
白情没察觉到景莲生的审视,只是低头嘟囔道:“可是……我既然挂了天师名头,肯定是要跟你一起进去的。哪儿有鬼侍单独行动,天师在外面睡觉的道理?再说,如果只有你进,我不进,宗门里的人恐怕也不能放心。”
景莲生没有异议地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白情有些意外:景莲生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说服了吗?
也真的有点奇怪,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景莲生性格固执,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改变。
“那你把法器拿好。”说着,景莲生在虚空中变出一个盒子,递到白情面前。
白情把盒子打开,看到里头躺着的赫然就是那把熟悉的桃木剑。
白情惊讶地抬头:“这……这把剑……不是挂在西屋里的吗?”
这是辞迎的遗物,一直被供在西屋。
景莲生神色自若地说道:“桃木剑是辟邪良物,你带在身边,总是有好处的。”
白情将剑拿起,掌心摩挲着剑柄,熟悉的质感令他心头一颤,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突然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的眼神一阵恍惚,但很快又变得坚定起来,掌心紧紧握住了那把剑。
“天色已不早了,明日恐怕有大事发生。”景莲生站起来,“天师早些安歇吧。”
白情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双手紧抱着那柄桃木剑,缓缓躺上了床。灯火随之熄灭,床帐轻轻落下,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
因为是活尸,夜视能力不错,他还能看到床帐后景莲生的鬼影绰绰。
他能想象到,景莲生跟冰柱子一样立在床边,尽职尽责地扮演着鬼侍的角色——在凶险之地,寸步不离,不眠不休,只为守护他已认主的天师。
白情闭上双眼,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了怀中的桃木剑。那一刻,他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共鸣,一股温暖而又熟悉的力量自剑身传来,流淌进他的血脉之中。
他的心神一震,模糊的记忆中一个新的齿轮开始契合,零散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烁,却又难以捉摸。
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是他久违的一部分,正在慢慢回归。
突然,一种直觉涌上心头,强烈到不可忽视。
白情鬼使神差地拿起桃木剑,划过自己手指。
一阵刺痛传来,指尖渗出了细密的血珠,与此同时,灵魂出窍!
他终于想起了,他作为圣子最基本也最独特的能力——沟通天地!
他能感受到天地间的脉动,仿佛每一缕风、每一片云都在向他诉说着它们的故事。
手中的桃木剑成为了一座桥梁,连接着过去与现在,让他能在活在当下的同时,清晰地看到过去的轨迹。
这也是为什么他第一次穿越是靠桃木剑实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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