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幼崽挥了挥自己的小手,挥散烟尘,然后再对着艾亚拉招招手。
“表叔,蹲下来。”
艾亚拉最后配合的蹲下身子,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幼崽,不太自然的垂下眼眸,也低下头。
在这个时候,浑身冷硬的像是凶悍猛兽一样的存在看起来居然有点无措的柔软。
就像是遇见了幼崽蹦到了他脑袋上拔毛,戳到了他的痛处,他还得小心别让这个崽掉下来。
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
独来独往习惯了的艾亚拉只觉得浑身不得劲。
而阿莫斯和费蔓都收到了新的消息。
他们看了一眼通讯器。
也是来自圣卡斯集团军,但不是跟进来的第九集团军。
而是弗雷负责的那部分军队。
阿莫斯看了一眼相关消息,停顿了一下,又看向小楚藻。
小家伙很是敏锐,他抬头看向阿莫斯,眼底带着点疑惑:“叭叭,怎么了吗?”
“你的那个小伙伴出了一点问题,他是混血,魂族的血脉好像有点压制不住,那边申请力量控制室的使用权。”
小楚藻呆了一瞬。
是——朝晃慕!
小慕哥哥。
“小慕哥哥怎么了?他没事吧?”
这是小家伙玩的最好的几个的几个朋友,小家伙有点着急的看着阿莫斯,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
而污染之外,圣卡斯的军舰上。
密封的力量封锁室内黑漆漆的一片,朝晃慕此刻在房间力量的限制之中,终于安静的坐在一个位置一点点平复呼吸和力量。
门外,他们的教官还有彭良、云松泉都等在外面。
这两人还没往圣卡斯帝星返回,得知朝晃慕被带回来之后突然精神力出现了些许问题,也连忙赶了过来。
“如何了?”
他们的教官看着那扇门扉。
“情况是不是稳定下来了?”
“差不多,他之前是个混血,没怎么体现他混的那一点长生种血统啊——这次是遇见了赞歌组织的某些人?把他的力量牵引出来了?但也不至于啊——这可是殿下们的专用控制室,只能勉勉强强压制这家伙?”
负责处理这里情况的圣卡斯军人也有些迟疑。
“他的力量怎么好像还在涨啊?他不是只混了一点长生种的血,顶多影响一些寿命,改善一点体质吗?这看着怎么——”
看起来不像是只拥有一点长生种血的样子。
朝晃慕蜷缩在一个小角落,他抱着头,只觉得各种画面恍惚闪烁而过,但最后又快速消失,只有一道嘶哑的声音在喊着想要操控他的躯体。
魂族的精神力也很特殊,跟王冠族一样同样是外放式的,但外放的精神力拥有着他们族人最阴暗最强悍的本能,所以魂族容易像是没有盖紧瓶盖的汽水瓶,只需要一点点的摇晃,就很容易爆发。
朝晃慕一直压制的很好。
直到这一次被牵引出来,压回去了一次,却又再次爆发出来——
不可以这样。
朝晃慕手心握紧了糖果和宝石,他那张阳光灿烂的俊脸此刻看起来有点狼狈,像是闯了祸的小狗,一张脸都耷拉了下去。
——很危险,他会变得危险,会不能待在小殿下身边的。
不可以,要再压下去——再一次压下去。
朝晃慕强硬的将自己的精神力压制住,整个人缩成一团,在一点点平复。
“但看情况,总归是在稳定。”
圣卡斯的军人看了半天,拍了拍他们教官的肩膀。
“倒也不用太担心,不过之后他可能要被仔细监控着。”
那边,阿莫斯也得到了传过来的最新消息。
“看起来没什么太大问题。”
阿莫斯对着小家伙说着。
正统的圣卡斯人其实基因也跟普通人族有些许不同,他们性格也偏向偏执,狂热的追随王冠族。
当然,他们也会时不时的接纳一些普通的审查通过的流民——就像是朝晃慕这一类的孩子。
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之后,多多少少会被同化,而且圣卡斯人的基因也相当强制,将这些人吸纳进来,两三代就会全部同化掉。
所以整个圣卡斯对于已经接纳进来的国民包容程度还是很高的。
“那等结束了,藻藻再去看小慕哥哥。”
小幼崽听阿莫斯说着,稍稍放心。
转头正要继续,就见艾亚拉的表情很冷。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在小家伙伸出手,握住了艾亚拉的冠冕的时候。
艾亚拉一个激灵,随后抬眼,最终没忍住开口——“就算是长生种,也是很脆弱的种族。”
这一点魂族和王冠族有些相似。
小楚藻的精神力释放出来,头顶的小冠冕金灿灿的闪烁着,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艾亚拉。
“这里——就埋藏着我的那些挚友——”
艾亚拉稍稍放空,这些话他在这里已经很久了,终于说出来。
费蔓看了艾亚拉一眼。
艾亚拉是他们的表兄,年龄跟他们相差不大,也是第一集团军活跃的时候,艾亚拉曾经非常开朗,对于圣卡斯人来说已经很是亲切,他享受着相处过程,直到第一集团军全军覆没,艾亚拉的身边忽的空无一人。
——包括亲人的离开。
身边忽然一无所有。
这要是换一个普通人来的话,一个不注意都有可能疯掉。
那时候的艾亚拉 才刚成年没没多久,也不算是心智多么成熟的王冠族。
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让艾亚拉直接沉默了下去。
他们不会对艾亚拉的这些念头做什么评判,毕竟在小楚藻到来之前,所有的王冠族都活在绝望和痛苦之中。
但艾亚拉还是躲得太过火了,他使劲将自己隐藏起来,将一根弦绷紧,让自己在星际之中奔波,作为同族,就忍不住想要拉他一把。
艾亚拉握着自己的精神力长棍,他以往过于排斥这方面的接触,也拒绝回忆一切,独来独往处理着这些异兽,此刻他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没有结果的。
最后他们就这样死掉了。
“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准确的记得他们的名字,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那些名字——”
艾亚拉闭上眼睛。
那些挚友的亲人绝望痛苦的哀嚎声,哭喊声,绝望声仿佛还在眼前。
艾亚拉的时间定格在了那个瞬间。
直到此刻,他心中的时间齿轮还没再次转动。
他刻意的去试图遗忘那种痛苦。
他做过心理准备的。
长生种和短生种的寿命论。
但过于突然的一切,还是让人措手不及,那后劲比他想象之中的来的更大——
兴许是圣卡斯帝星他们一起走过的街道,兴许是某个特定的天气,又兴许是什么话。
本来就因为冠冕破碎,时刻承受痛苦的王冠族被这一切结结实实的砸的懵懵的。
“他们是英雄——”
但他,不敢再向以前那样了。
到现在看来,最后到底留下了什么呢?
“可是,表叔——”
小楚藻看着艾亚拉,手下,艾亚拉的冠冕崩坏的程度在慢慢减轻,最后停止,小家伙的力量又被增强了一截,甚至于将艾亚拉冠冕附近飘散的碎片也用自己的精神力兜了回来,粘在了他的冠冕之上。
“你也要这样忘记他们的名字吗?忘记他们?”
这是千百年来艾亚拉的冠冕从没有过的轻松。
抬眼看着眼前小小一只的幼崽。
“天使之境的天使长,其他的天使都已经消失了,但藻藻会告诉其他人,会记得他们,他们最后也要藻藻好好长大。”
小幼崽收回手,他的眼睛似乎被旁边什么东西的反光晃了一下。
那些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未尽之语。
会像是藻藻跟天使告别的时候,天使说的这些吗?
艾亚拉不知道,但很显然,几句话并不能让艾亚拉动摇,他只是看向小家伙的眼神柔和了些许,随后站起身来,难得精神力轻松,没有了之前那种崩坏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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