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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满足你。”神棍说，“等我一下。”
郁米拿起手机，盯着对话框，又退出去，切换到会话列表。
约莫十分钟后，神棍给他发照片了，会话列表显示：[图片]。
郁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顿时不敢看了。
刚好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马上关了麦，大喊：“媽——爸——”
他爸开了门：“怎么了？”
“爸你帮我看看。”郁米起身把手机递给爸爸，“帮我看看他长啥样，我不敢看，我害怕。”
他爸瞪大双眼：“我……我也不太敢看。让你媽看。”
说着把郁米妈喊了来。
郁米妈也有点紧张，毕竟对面很可能成为自己的儿婿。但作为家里胆子最大的一个，她还是勇敢地点开了那张照片。
但她很快眉头微蹙：“是关灯拍的侧脸，侧脸倒是看着挺帅，但是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个氛围……别是网图吧？”
“啊？？”郁米把手机拿回去，就见是一张很经典的氛围感照片。
只有氛围和轮廓，能看出鼻子很挺拔，下颌线流畅，喉结突出。
别的啥也看不出。
但氛围感确实还不错，感觉会是个帅哥。
感觉。
“这肯定是网图，”郁米妈拿出自己手机，打开豆音，搜索“氛围感帅哥”。
搜出来一大堆男博主变装视频。
“男生变帅有多简单”
“虽然我正脸很一般，但侧脸绝了”
“男生变帅只需要一个角度”
“怎么成为网络氛围感帅哥”
郁米看了几个，确实很多都跟神棍找的角度一样，一个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头发一拨，换个角度，氛围灯一打，就变成了帅哥。
他看完天都塌了。
不要啊！！
“他拿网图骗你，”郁米妈说，“别跟他處。”
爸妈离开了郁米的房间。
郁米带着凄凉的心情回到电脑前，重新开了麦。
“你是不是拿网图骗我？”
“是本人。”神棍说，“我发誓是本人，如果不是，就咒我这辈子所有号再也不出机缘。”
好歹毒的誓言！
郁米想信又不敢信。
他晃了晃鼠标，又操作角色后跳了一下，再次离开神棍。
“我妈说是网图，让我别跟你處。”
“啊？？别啊，”神棍追上来，急道，“跟我处！”
他甚至重复了一遍：“跟我处嘛。”
郁米一愣。
他停下脚步，放开鼠标键盘，在电脑前双手捂住了嘴。
“这算是……表白吗？”
第47章
“这算是表白嗎？”
当郁米问出这句话, 对面明显顿了一下。
“这个……”神棍倒是没有迟疑多久，很快就回复，“不能算吧。”
郁米心里咯噔一下。
又听对方说：“不算正式的表白, 哪能这么草率表白？要到线下, 见到之后, 好好准备一下。”
郁米：“你怕我丑？”
“怎么可能？”神棍说, “我是觉得網上这样隔着網络, 随口一说，有些草率, 不够正式, 不够隆重。这样不好……显得很轻率。”
郁米忍不住逗他：“你肯定是担心我长得丑。”
“真不是！”神棍急了, “我发誓！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是不喜歡隔着网络，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随口表白, 这不符合我的感情观, 会让我感觉很不尊重人。当然, 我只是说自己，不针对其他人。”
“感情观都来了, 啧啧……”郁米撑着下巴, 看着游戏里的人, “无所谓呀, 游戏里自由随意一些也没什么。江湖儿女, 不就是追求一个洒脱任性嗎？”
他补充说：“而且游戏现实不一样嘛，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分开处理就行了啊。游戏里的事干嘛扯到线下？
神棍沉默了几秒：“什么意思？抱歉我没太听懂你的意思。”
郁米努力忍笑：“我的意思很明确啊，就是，游戏和现实分开。怎么说呢……”
他一时间也有点卡壳，思考了一下, 又继續说：“我有在网上刷到帖子，发现这个游戏里，其实大家对侠侣的定义还是很宽泛的……没那么严格。跟找游戏搭子差不多，很多是游戏搭子的处法。不延伸到三次元。人家三次元有三次元的安排。”
“那怎么行？”神棍说，“我是想跟你从游戏走到现实，打算以后一起生活的。”
一起生活。
这也太那个了吧……
郁米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来。
“所以我認为應该認真对待，不能太草率，你现在还没见过我……”神棍认认真真地说着，忽然停顿了下来，“哎，你故意調戏我是嗎，甜糯糯？”
郁米终于憋不出笑了：“是呀，这都被你发现了？不愧是摘星皇帝。”
神棍无奈地轻叹：“你这家伙……好玩不？”
“好玩啊，”郁米说，“調戏你挺好玩的，从没见过你这么认真的样子。超级好玩。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你。”
“好吧。”神棍安静了几秒，然后问，“所以你是同意了？”
“同意什么？”郁米说，“你自己都说不算正式的，我怎么能同意？”
“是不算正式的，原因我也解释了，但是……”神棍似乎思考了一下，“算預约？我提前預定。然后希望你考虑一下，可以吗？”
“还带预定的？？这还能预定？你当我是盘菜呢，大哥？”郁米快要笑出腹肌了，“我都想把你挂网上了。”
神棍说：“你挂。”
“忘记录音了。”郁米扶额。
可能是房间里空调太高，实在太热了，他用右手在脖子旁邊扇了扇风。
“哎，我真没想过有人是这样表白的。”
神棍一本正经：“非正式表白。”
“好，非正式表白。”郁米重新握住鼠标，在屏幕上无意义地晃来晃去，鼠标指针不断画圈圈，速度极快，“那先这样吧。我先……考察一下？别的等见面了再说？”
“行，”神棍马上说，“请尽情考察。”
郁米连續按空格，操作角色在对方面前跳跃：“困了，我下了，晚安。”
“晚安，晚安。”神棍说了两遍。
*
郁米原地下线。
不久之后他躺进了被窝，抬手搭在额头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啊，发生了什么？
怎么梦游一样？
在过年这天，不，在新年第一天的凌晨，突然间，神棍就向他表……非正式表白了。
不过说到底，其实算是郁米自己引诱他，朝他套话的。
算是套成功了。
神棍说想跟他从游戏走到现实，一起生活。
其实郁米倒没想那么远，他顶多只想谈个恋爱，之前从没想过自己跟一个游戏里认识的人一起过日子，感觉很难想象。
当然，生不生活的先不说，他可以确定自己对神棍有好感，有好奇，有喜歡。
说到“喜欢”。
在刚刚结束的这场有关于“非正式表白”的对谈中，或许因为是“非正式表白”，所以神棍即使表达了想跟他一起生活的念头，也没对他说一句“我喜欢你。”
应该是要留到过年……不是，是正式表白的时候再说吧。
郁米的心情很微妙，本质上是知道对方的心意了，但又没有被正式地表白。
整挺好，很有趣。
他对神棍的第一印象就是有趣，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也依然很有趣。
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也会很有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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