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卫生间,恰好遇到洗手的陈近洲。
闫芮醒和他不熟,只知他是闻萧眠的朋友,大学相识,有家上市公司。
两人没共同话题,透过镜子点头。
陈近洲穿了件白衬衫,商务精英的模样,袖筒挽到手肘。
擦干净手,陈近洲取走池边的机械表,腕部痕迹清晰可见。
数条疤痕,与方远默的位置相同。
闫芮醒关掉水龙头,侧对他:“陈先生,我不管你和小默是什么关系。但提醒你,有的行为,法律禁止。”
陈近洲偏头:“你想指什么?”
“再让我发现他有伤,我会报警。”
“闫医生还是个热心肠。”陈近洲低头整理袖口,缓缓道,“手术,有多少几率?”
闫芮醒转回身:“低到几乎不可能。”
陈近洲表情不多,但能看出焦虑。
“但我会竭尽全力。”
*
晚饭结束。
方远默和闫芮醒告别,准备到马路对面坐地铁。
闻萧眠拦住他:“你干嘛?”
方远默:“回家。”
“不送你老相好?”
“他自己有车,我又没。”
闻萧眠:“他喝酒了,你又没喝,你可以开他的车的送他。”
方远默怀疑这人不可理喻:“他可以给他的司机打电话。”
闻萧眠:“陈总清正廉洁,就不喜欢找司机。”
方远默:“……”
谁信。
“那就麻烦闻学长,帮他找个代驾。”
方远默刚迈出步,后脑勺传来声音。
“狗。”
方远默停脚:“……”
忘了,可恶。
人原路返回,接过车钥匙。
方远默坐进驾驶座,陈近洲晃悠悠而来,脚步慢的像真喝醉似的。
方远默丝毫不信,等他晃过来,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
这回把我当司机了。
车开出去没一会儿,陈近洲指挥:“听歌。”
“……”
方远默点开车载音乐。
熟悉的伴奏传来,是歌曲大赛决赛他唱的《勇气》。方远默调到下一首,是复赛时,陈近洲让他唱的《Viva La Vida》。他又调,是他初赛唱的《I Believe in You》。
方远默再调,再调,再调,转了一圈,又调回了《勇气》。
陈近洲:“不能完整听首歌?”
方远默:“.....”
非得只有这几首歌?
不想和他争论,方远默调回钢琴曲《瞬间的永恒》,并选择单曲循环。
车平稳地开,耳边萦绕音乐。透过后视镜,陈近洲闭眼斜靠,脸色微红。
车停到地下车库,方远默熄了火:“麻烦学长抱很近下来,我在这里等你。”
陈近洲死气沉沉:“晕,走不动。”
“……行,我自己上去。”
开门下车,陈近洲在后面提醒:“拿你该拿的,其它的别碰。”
“……”
其它也是我的猫!
方远默气呼呼上楼,问就是后悔。要不是当年心软,哪有他如今的威风。
房门打开,满屋方胖子的呼噜。
循着声音,来到次卧。方胖子亮着肚皮,睡得四仰八叉。垃圾桶里,全是进口肉干和罐头盒。
根本没按减肥食谱来!
他走了一个星期,方胖子变成了方胖子Plus,日子滋润,能吃能睡,丝毫没想他的意思。
方远默气得拍了把胖屁股,把狗叫醒。
胖子看他一眼,拱了拱屁股,趴下继续睡。
方远默:“……”
养了个白眼狼。
不远倒是醒了,软绵绵凑过来,咕噜噜蹭他脚脖。
还是闺女好,爸爸的小棉袄。
怪不得陈近洲要猫,好心机!
方远默把不远抱起来,揉揉头:“要不咱俩回去吧,把这胖子留这儿。”
又揉了一会儿,方远默叹了口气,抱起沉到压手的方胖子,关门离开。
他出门时,陈近洲还没上来,电梯顺手按到负二层。
陈近洲还躺在车后排,保持之前的姿势。方远默在墙后面等了会,对方始终没动静。
不会真睡着了吧?太不安全了。
方远默走到车边,把方胖子的呼噜怼门边,又拉了两次车门,陈近洲始终没动静。
实在无法,方远默把小胖子放前排,打开后排车门。
“喂,醒醒。”
陈近洲没反应。
“上楼睡,这里不安全。”
当事人无动于衷。
方远默:“……”
陈近洲今天开的SUV,车身较高,他坐得偏里,地下车库的光又暗。
方远默的角度看不清,他单手撑座椅,探进半个身子,手指靠近陈近洲鼻尖。
几乎同一时间,腰受外力箍紧,双腿岔开,人坐进陈近洲腿上。
“方老师这么担心,怕我死了?”
清醒的头脑,清晰的语言,毫无醉酒或熟睡迹象。
从头到尾,就是骗人。
方远默夹紧腿,气得在他身上晃:“陈近洲,你放开我!”
“颠什么?”陈近洲缠住腰,手按他大腿上,“你真觉得,喝酒的人没有生理反应?”
方远默头皮发麻,瞬间不动。
刚坐上去,他就感觉到了。陈近洲抱得太近了,两条单裤,什么都挡不住。
安静空间,逼仄环境。
胸膛相贴,黏得紧密。
方远默避开头,陈近洲的呼吸一遍遍刮他耳根。
热气混着酒气,侵犯似的语气:“你哪我没碰过,至于这么紧张?”
方远默转转手腕,无济于事:“没紧张。”
陈近洲按压脉搏,又去挑发烫的耳垂:“那这是怎么回事?”
方远默捂耳朵:“我热,你放开我。”
陈近洲像强盗,抱得更紧:“我要是就不放呢?”
“学长别闹了,那段关系,六年前就结束了。”
“结束?”
陈近洲掰正他的下巴,掐紧并威胁。
“方远默,你不喜欢我了?”
第54章
“谁喜欢你了!”
陈近洲的呼吸跟酿酒似的,方远默热成了火炉,衣服不能脱,晃也不敢晃。下巴还被掐着,急得想咬他手指头。
“是么。”陈近洲拇指擦他下颌线,“可方老师太热情了,很容易让人误解。”
“别诬陷人,我哪热情了!”
“床上。”陈近洲靠过来,黏他耳边,“不是么。”
“…………”
方远默僵直身体,脆得能轻易掰折。
陈近洲松开下巴,掏手机给他,“电话,留给我。”
方远默:“干什么?”
“作为合伙人,你女儿的干爹,上过床的校友,不能留个电话?”
方远默:“…………”
闫医生,您睡了吗?
快来把他嘴缝上吧求求。
方远默尽量心平气和,输入号码,并帮他备注【Y】。
“拨过来。”陈近洲说。
“……”
方远默照做:“可以了吧。”
“微信,加上。”
陈近洲有一百种方式取得号码,偏偏用这种途径挑衅他。
故意报复。
可恶。
所有操作结束,方远默归还手机。
同一时间,陈近洲松了手。
方远默从他身上下来,落荒而逃似的,去前排抱打呼噜的胖子。
陈近洲调整领带,也下了车:“门口J8668,黑色奔驰。”
方远默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用,我自己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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