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羽微微一笑,“看来你的哥哥,对你非常疼惜……”
“既如此,你恐怕也未能享受到床榻之间真正的乐趣。”
“就让我来教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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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瑟瑟,夜间突然下了一场小雨。
雨声淅沥,拍打窗台,声音细细小小,迎着月光,慢慢打湿土地。
落叶润湿埋藏在土里,被雨水凌虐成为一体。
谢春酌在迷糊间听见了雨声,他皱紧眉头,意识逐渐清醒,眼皮却沉甸甸地,以至于他没有睁开眼。
身上像被雨水打湿了一样,抬不起来,又被裹挟着,呈现出一股湿热的疼痛与禁锢感。
耳边响起低低的说话声,炭火烤得人发烫,火焰的气味混杂湿气袭来。
脸颊被细细擦过,之后是脖颈。
然后口中被灌下了苦涩的药汁。
“……造孽哦,大当家也真是的,那么不懂怜香惜玉,看看都把人搞成什么样子了。”
“可怜生得那么漂亮的小郎君……”
“哎呀你说什么呢?小声些!要是叫他们知道你编排大当家,可不得把你一顿好打!
况且大当家这不是也憋狠了吗?前段时间离开了那么久,还不知道去哪里了,现下回来放松些也正常。”
几人说着话,声音漂浮在空中,落在谢春酌当时耳中,他身上的衣衫还穿得牢牢的,只是已经凌乱不堪,那几人脱不下他的衣衫擦拭他的身体,干脆放弃,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屋子恢复安静。
谢春酌躺了会儿,恢复了点意识,他侧过头,额头碰着自己的手臂,感觉到烫意,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是发烧了。
也是,昨日受了惊吓,掉了水,又被闻羽翻来覆去地折腾,本身身体又不算特别好,不生病才是稀罕事。
谢春酌动了动,正要下意识抿一下唇,结果又觉出了撕裂般的痛。
……该死的闻羽。
不脱衣确实有不脱衣的玩法,隔着衣衫也有隔着衣衫的趣意。
除却没有被真的侵入,谢春酌几乎已经是被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好几次。
回顾以往,这次居然是他第一次承受如此大的耻辱!
就连柳夔,都没有这样对待他过!
平日里要做那些事……多半对他都是哄着的!
有朝一日,他必定要斩下闻羽的脑袋,以报今日之仇!
正当心中涌起滔天巨浪的恨意时,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
不多时,身旁站了一人,肩颈处也落下了一只手。
“醒了?”
谢春酌把头埋进臂弯,不去看他,但这完全阻止不了对方。
闻羽只要轻轻松松地揽住他的腰,就能把人从床上直接抱起来。
腰肢细软,像一把蒲柳,抱在怀里又像是一团暖烘烘的汤婆子。
闻羽忍不住去低头闻。
出乎意料地,不臭。
暖气、湿气、香气、药汁味儿,还有一点难言的腥味,混在一起,说不上多好闻,但闻羽也不嫌弃。
不过他抬起头,面对怀里人愤怒的、浸满水光的眼眸时,还是故意说道:“好臭,你真的不考虑洗漱吗?”
“……滚!”
被骂了也不生气。
闻羽把腿抬高叠起,让自己抱得更舒服,也叫谢春酌坐得更舒服些,才继续说:“都病了,就不要闹了,昨日的事是我鲁莽了……但你也不是没尝到乐趣不是吗?我看你还是很喜欢的……”
话没说完,就被人瞪了,闻羽笑得脸上戴着的面具都不太稳当。
他低下头,用冰冷的面具蹭了蹭谢春酌滚烫的脸颊。
谢春酌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但手抬起来就摸到了冰凉的面具,就成了没什么力气地扶着了。
不得不说,在发热时摸到能降温的东西,挺舒服的。
谢春酌有点烧迷糊了。他半阖着眼睛,睫毛垂着,只露出一点被遮掩下的眼眸,眼尾、鼻尖、都染上潮红,嘴唇红得尤其厉害,上面覆盖了一层膜般,嘴角有些开裂。
闻羽看着他的眼皮一点点往下坠,最后彻底合上,呼吸变得平稳。
睡着了。
天光已然大亮,这时屋里的烛火都灭了,窗台打开些许,凉风就此吹进,飘来些雨水的气息,还有一点很浅淡的树木落叶腐朽的味道。
外面隐约传来了男女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呼呵,闻羽知道,那是自己那群愚蠢的手下正在分战利品。
他们那天去山下劫掠,带回来的不仅仅只有一个谢春酌。
他留下了人,他们理所应当地留下了物。
不过也是最后一次。闻羽看着怀里睡去后,依旧蹙紧眉头,显得非常不适的人,轻轻叹口气,随后又不自觉地翘起嘴角。
虽来历不明,但总归能查到。
所以,带回去养着也不错。
第123章
谢春酌再次醒来, 屋内空无一人。
他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帷帐,缓了会儿,待心跳平和, 才侧着身体, 从床上坐起来, 看向前方。
正对着他的窗是敞开的, 看日头大概现在已是临近午时。
想到这里, 他不由自主捂了一下肚子, 后知后觉地感到了饥饿。
从昨晚到现在, 他也就只吃了几个葡萄, 喝了一点酒,夜里再被闻羽喂了水, 清晨喝了药……细细数来, 居然一粒米都没进食过。
不知道哪里有吃的。
谢春酌正想着,突然就听见了一声“哎呀”。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 就见窗台闪过一道模糊的影子,之后很快,门被敲响推开,走进来的是个端着木盆, 模样有几分秀气,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
“你终于醒了, 要是再不醒,我都想叫刘大夫再来给你看一下了。”妇人说。
谢春酌看着她不言语。
妇人见状,自道来路:“我是住在这寨子里的人,你叫我崔婶就好了。”
不等谢春酌回话,又道:“你饿了吗?我给你去厨房下一碗面吧!你这刚退烧, 得吃清淡些。”
谢春酌不是会苦了自己的人,闻言轻轻点头。
崔婶子紧张的脸上荡出笑意,“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做。”
她还怕谢春酌醒来后想不开,还得找闻羽过来呢!
说完抱着木盆要离开,结果走出没几步,身后就响起犹豫的声音。
“……可以给我打桶水洗漱吗?”
崔婶子自然不会说不可以。
她不仅叫寨子里的土匪给谢春酌打了热水,冲好了温度,还翻了一身闻羽穿过的衣裳给他换。
谢春酌有些嫌弃,但碍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后还是勉勉强强地接受了。
等他洗漱好,崔婶子就端着煮好的面过来了。
青菜鸡蛋面,上面片了煎好的肉片,闻起来喷香扑鼻。
谢春酌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吃,味道还不错,但除了肉片以外,确实很清淡。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身后,用一块厚布垫着,在日光下犹如一批润湿的丝绸,泛着光泽。
五官全部露出,秀气的眉秋水般的眸,挺鼻红唇,皮肤白得刺目,细腻又光滑,垂着眼睫认真吃面时,神情微动,就如春水泛起波澜,美得惊人。
崔婶子坐在他对面看着,多少有些痴迷,但无关于其他,单纯是对美的赞赏。
“难怪当家的要把你留下来。”她冷不丁开口说道。
谢春酌听到这话,瞥了她一眼,继续吃面。
崔婶子也不尴尬,笑眯眯地继续说:“昨晚当家的吓到你了吧?你别生气,他这人有时候是有些吓人的,可心是好的,我们虽然是土匪,但怎么也算是个好土匪!”
谢春酌讥讽:“土匪还分好坏吗?”
既然都烧杀抢掠了,怎么还能说上一个“好”字呢?
崔婶子这会儿脸上才浮现了一点羞耻,但很快散去,她解释:“我们之前劫掠都是不杀人的!只是……”
她没有把话说下去,像是想起来什么,神色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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