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堆成小山的礼物放在桌子上,放得很整齐,最上还有一张喷了香水的卡片,有手写字迹。
克里琴斯拿起来看,上面写着:
【To克里琴斯
亲爱的上将先生,这些是我送你的礼物
明树
[图]】
字写得很漂亮。
现在的人不怎么需要书信,会特意练字的人非常好,从这手漂亮的书法中就可以看出炽树的家庭有很好的家教。
克里琴斯心里就像是在严寒的冬日喝下了一碗甜甜的热米酒一样,觉得很温暖舒服。
他想,明树这个小姑娘很会做人嘛,临走之前也不忘记送礼物,这些礼盒怕是她亲手装饰的吧。
又想到那天在主控室发生的事。
于是克里琴斯脸红红地想,是炽树找弟弟妹妹商量要给他买的礼物,他记得炽树跟他说过,是一些发烧友出的狙击枪周边产品。他当然会喜欢啦。
炽树一回来就看到克里琴斯已经起床了,正站在礼物山边上,一脸期待地盯着看。
炽树快步走过去:“你怎么爬起来了,你得休息。”
“我的烧已经褪了不少啦。”克里琴斯说,或许是因为病了,头发也全部放了下来,他看上去比平时更要年幼几分,问,“我可以拆礼物了吗?”
简直是个等圣诞礼物的小朋友,炽树快被他萌死了,忙不迭地说,“当然可以,不用征询我的意见,这都是明树送你的。”
克里琴斯便上手去拆礼物了,一边拆一边说:“那不是因为这是送给我们俩的吗?我觉得一起看比较有意义,你还可以跟我讲讲都是哪些东西……”
这样的时刻是如此的平凡,又是如此的温馨。
克里琴斯说:“在我小时候,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妈妈还要接济一些家里贫穷的学生,我过生日过节都是收到妈妈爸爸手工制作的礼物。虽然我也挺喜欢的,但上学以后看有些同学可以收到很好的礼物,心里也挺羡慕的。”
他问:“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小心眼?”
炽树心酸了一下,抱住他:“一点也不,那是孩子的天性。”
又说:“我可真高兴……”
说什么?
克里琴斯拿起一个礼物,动作慢了点,皱眉问:“你高兴什么?”
炽树意识到自己说话又有歧义了,他解释说:“我高兴,你愿意在我面前展现你的一切。我是说,无论好的还是坏的。我都喜欢。”
这还差不多……
克里琴斯红着脸想,也拆开了这个小盒子,可低头一看,却愣住了。
竟然,是一盒计生用品。
还是XXL码的。
第68章
“哈啾——!”
同一时间, 明树已抵达了附近的人造星球,一下飞船,她没有去酒店休息, 而是背着行囊直奔一家她早做好攻略的美食店, 坐下点了一份招牌菜。
热腾腾的美食刚端到她的面前,她正打算大快朵颐,却不知为何,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谁在骂我?”
明树揉揉鼻子,迷信地嘀咕。
冥冥之中,她甚至猝然心灵感应到了一股莫名怨气,让她毛骨悚然。
并让她不由地停下来想了想, 她是不是得罪了谁, 其实她是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她回想着自己先前都干什么, 她昨天帮大哥打包好了礼物,因为急着去看比赛, 也没认真核对。
清单是英树给的,从黑市回来以后她重新下单,英树嫌弃她不靠谱,已经帮她确认过了。
应该没事吧?出事了也怪英树!
就这样!
她走都走了!
明树不再作多想, 拿起餐具, 高高兴兴地品尝美食, 幸福捧腮。
而炽树的脑子里也浮现出一些模糊的回忆。
是之前他找英树买东西时的对话。
……
炽树:【等等,先别下线。还有个东西,要你帮忙买一下, 寄过来的时候得注意包装。】
英树:【什么?】
炽树:【男性用卫生生计用品,XXL号】
英树:【哥,不是我说你, 你会不会谈恋爱啊?你先搞搞纯爱不行吗?】
……
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
炽树打住思绪,有点开始冒汗了。
难道是他自己的错?
当时英树不是还骂他不纯爱来着吗?他还以为这玩意儿已经从礼物购物名单里被删掉了。其实没有吗?
虽然他的确缺,但是,但是就算买了也应该单独交给他啊!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炽树思考了一圈,觉得也不能怪别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在一分钟内,他先是震惊,后若有所思,接着暗自内疚,最后一副凛然赴死,随时准备好被扇巴掌的神态。
他深刻反省,是他不纯洁,他这样下/流,就算又被克里琴斯扇巴掌也是应该的。
愣是把克里琴斯给看笑了。
他想,换作是别人的话,估计都看不出来炽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换了各种情绪吧?乍一看就是只是扑克脸罢了。
如读出心思。
克里琴斯准确地说:“干嘛?我又不会打你。”
炽树有些惊奇,又有点在意料之中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么想?”
克里琴斯哼哼两声:“你一副等着挨揍的表情。”
炽树以为他会生气,祈祷他不要太生气,但克里琴斯真的一点儿也不生气,他却又有一点点提心吊胆起来。
只见克里琴斯继续拆手上的小盒子,甚至从中取了一个出来,打开看了看,玩了玩,跟在把玩新玩具似的,直到指尖粘上油液才丢掉,抽了纸巾擦手。
克里琴斯那无所谓的态度就好像在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炽树站在一旁,全程没有作声,只是目光不由自主地,像是被克里琴斯的手指被捏住了,被把玩在他的指尖。
炽树老实巴交地满脸通红了。
脑子嗡嗡的。
他以前真的不敢想。
他竟然能亲眼看到克里琴斯用那双洁白美丽的手玩这种东西,这是他能看的吗?
……这也太大/尺/度了。
炽树不自觉地口干舌燥,分泌唾液,遂而喉结滚动。
“咕。”
克里琴斯耳朵一动,似是听见了这微小的声音,转头看着他。
顺手还把小盒子丢给炽树,炽树手忙脚乱地接住,克里琴斯已经转头回卧室去了:“你收好吧,下回记得用。”
炽树慌张地接了半句:“下回……?”
走到卧室门口的克里琴斯回头看了他一眼,很淡定地说:“肯定有下回啊,我们都已经恋爱了,也早就成年了。”
三十了,都不能仅仅说是成年。
所以完全可以谈更成年人一些的恋爱嘛。
有时,克里琴斯自个儿也纳闷,他俩这岁数不小了,怎么谈个恋爱还搞得跟青涩的小年轻似的。
克里琴斯睡了太久,现在反而脑子过于清醒,以至于一丁点睡意都没有了。
他坐在床上,从床头柜中取出保养眼睛的药水,又按摩穴位,之后戴上防辐射的平光眼镜,接着打开光脑,上虚拟网玩。
没听见炽树的声音。
克里琴斯转头一看,才发现炽树居然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睡过去了。
克里琴斯:“……”
不愧是炽树,这也能睡着。
估计是太累了吧。
克里琴斯想。
按照他对炽树的了解,昨晚上炽树绝对没睡好,今天又一直在照顾自己,再往前还连着肝了三天,紧接着没有休息,马不停蹄地又跟另一名顶尖高手打了一场极其耗费心神的比赛。
这能不累吗?
铁打的也熬不住啊。
换作是自己的话,恐怕早就进医院了,也就炽树身体素质好。
他们这恋爱谈的,虽说不虐心,但还挺虐肾的,以后得克制点才是,平平淡淡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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