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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他的翅膀张开之后，天懿才发现，天使翅膀并非雪白。
就像是被霉菌攀爬一般，那翅膀根部有许多斑斑点点，以及……腐朽的气味。
这个长着雪白翅膀的家伙看起来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这般想着的天懿原本想要迈步上前，刚踏出去一步，却又停了下来。
他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那是孩童的声音，带着点儿孩童惯有的嬉笑。
一个半透明模糊的声音出现在蜷缩起来的天使跟前，张开双臂做出了拥抱的姿势，又在片刻后消失不见。
而在那个孩童的身影消失前，他看见了天懿。
与天懿视线对上的同时，孩童的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就像是在疑惑，为什么天懿能够看见他。
也是在孩子看见天懿的同时，原本蜷缩起来的天使突然动了动翅膀，将自己的眼睛露了出来。
有着亚麻色长发的天使一改先前那种孤寂感，双眼如同利刃一般警觉的盯着天懿。
天懿立刻意识到，是那个孩童的灵魂看见他，造成了天使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那个孩子和这个天使……
孩子的灵魂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而天使在突然张开了巨大的翅膀拍打起来，只是转瞬的功夫，原本蜷缩在那里的天使已经不知所踪。
只有一两片羽毛从天空中缓缓落下。
天懿：“……”他看起来有这么可怕吗？
而且跟他相比起来，刚杀了人的那个家伙才更加可怕吧？
还有那个长了翅膀像是天使的家伙……
只能说不愧是长了翅膀，速度是真快啊。
想到这里的天懿抬手接住了从天空落下来的一片羽毛。
羽毛微微发着光，有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感，还是那种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看见的感觉。
不过也跟天懿远处所观察到的一样，在羽毛的根部有着腐朽的味道，看起来……
“就像是一点点在坏掉？”
天懿抬手轻触羽毛根部。
这片从天空落下来的羽毛，却在天懿触碰到它的根部后化成了星星点点的光辉散落不见。
天懿：“……那家伙不会真是天使吧？”
……
长着雪白翅膀的家伙是不是天使？
这个问题天懿不知道准确答案。
毕竟在这个普通平凡的世界活了这么多年，天懿是真没见过什么特别存在。
死去的两个年轻人上了新闻，逃逸的第三人被抓捕归案。
也是在他们上了新闻后天懿才知道这三人都跟一件杀害孩童的案件有关，没一个是好人。
被杀害孩童的照片天懿也看见了，正是那个出现在天使身边的孩童灵魂模样。
天懿开始在城市之中寻找天使的身影。
没有使用什么特别力量，也没有动用什么人手之类。
天懿就是非常普通的在城市中行走，他总是能够遇见那个有着雪白翅膀和亚麻色长发不辨男女的天使。
对于那个天使来说，这大概跟见了鬼也没有什么区别。
很明显，这位天使并不喜欢跟天懿的相遇。
每次天懿出现在他面前，都会让天使一副受惊的模样，张开翅膀就飞走。
天懿倒也没有说要拦住他或者把他从天上打下来，只是每次都在目送他离开而已，然后思考着……
“这家伙的翅膀再这么飞要废了吧？”
跟天懿第一次见到天使时相比，他的翅膀看起来越来越惨了，简直就像是在不断“腐烂”似的，却又不是人类传统意义上的“腐烂”含义。
有的时候，天懿为了不要惊走天使，会在找到天使后远远跟着。
也不靠近，就这么看着他。
然后天懿发现了，有着雪白翅膀、亚麻色长发、穿着宽松白色长衫的天使，大多时间都会选择安静的呆在比较安静的地方，没有人的公园大概是天使最为喜欢去的地方之一。
其次天使会出现在一些孩子周围。
尤其是那些连话都还不会说的婴儿身边。
明明不能被普通人所看见的天使，婴儿们却总是能够看见他，并且对天使表现出极为喜爱的态度。
跟这些极为纯净的婴儿呆在一起时，也是天使看起来最开心的时候。
他那张大多时间只有空茫的脸上也会露出非常漂亮快乐的笑容。
偶尔天使也会趴在婴儿身边偏过头来对着婴儿笑，抬起指尖与婴儿玩耍。
不论怎么看，在忽略了天使越来越糟糕的状态还有曾经带走过两个人类灵魂的事情后，眼前的天使和传说中的天使好像也没有多少区别。
硬要说的话……
大概就是这个天使的翅膀终于坏到了一定程度，飞不起来了。
第171章 天使体验卡04
天使的翅膀坏了。
准确来说，是天使的翅膀终于坏了。
对于这个结果天懿一点儿都不惊讶，毕竟从他见到这个天使开始，就一直看着浑身透露着腐朽气息的天使在一天天的“坏掉”。
其中坏得最厉害的便是他的翅膀。
那对洁白的羽翼犹如翅膀受伤的白鸽一般下垂拖在地上，其上都是犹如霉菌的斑斑点点，让人乍一眼看去只觉得头皮发麻的可怖，不再会生出任何圣洁喜爱之情。
不过天使翅膀坏掉的消息，天懿并非第一时间知道。
因为这个天使在发现天懿总是找他后，便会躲着天懿走。
那种小心翼翼的充满防备的姿态，总让天懿生出一种，自己好似坏人的感觉。
不得不说，自从天懿得到了怪物世界的祝福，还有诸神黄昏世界中众多沉睡神明的祝福后，这还是第一个见到天懿会露出戒备之色的存在。
如今的天懿走在大街上可不仅仅只是走哪都顺遂的程度，那几乎是谁见了天懿都顺眼，买菜必定打折、走路上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捡钱的程度。
故而天使的表现，着实“与众不同”。
天懿倒不会对此生出什么“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的想法，只是正常表达了在现实世界中看见了不应存在的“天使”的关注罢了。
天使翅膀坏了的消息，来自于一个小男孩的灵魂。
是那个天懿第一次见到天使时，曾尝试拥抱天使的小男孩的灵魂。
小男孩的灵魂并不时常出现，但每当他出现，必然环绕在天使身边。
这还是天懿第一次看见小男孩离开天使，像是准备来找他似的，一脸焦急的出现在天懿面前，对着天懿不断比划。
想要比划出具体的含义当然不容易，不过想要让天懿帮忙的焦急，天懿倒是很好的感受到了。
只是……
“你是不是快消失了？”
天懿的话语让焦急的小男孩愣了一下，他安静的看着天懿片刻后点了点头，便又指着某个方向，催促着天懿快点跟他一起走，眼神中依旧透露着求助。
似乎自己快要消失这件事情，并没有他来找天懿帮忙的事情重要。
天懿也没有在小男孩的灵魂快要消失一事上过多纠结。
自从天懿能够看见人的灵魂后，他就发现现实世界中的人死去后确实有灵魂。
只是东方地府或者西方幽冥从未见过，遑论鬼差死神之类的存在。
那些死去不久的人灵魂会离开身体，又会在短暂的停留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也不知去了哪里。
这一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波澜，一切是那么的自然。
就像是有一个人有一天走在路上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和声息的消失不见。
与之对比，小男孩的灵魂停留在世间的时间显然已经超过了其他普通人类的灵魂，反而是一件非自然的事情。
如今终于要消失，倒显得正常一些。
天懿跟在小男孩的身后，跨越了大概半个城市，终于找到了翅膀完全坏掉拖在地上的天使。
他看起来真的很惨。
安静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周围是废弃的土地和工厂，还有一片脏污的水坑倒映着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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