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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懿点了点头往前走，被他带回来的行动小队队长一步一步的拖动僵硬的身体跟在后面。
走了几步许是察觉到了亚末的视线，原本低头看着天懿双足位置，只是机械跟着行动的队长一点一点扭动自己僵硬的脖颈，缓缓转动眼球，露出一双灰蒙蒙的眼睛瞅向亚末。
被看了一眼的亚末瞬间向后退了一步。
亚末见过这群外来者真正的模样。
他们有着雪白乃至苍白的皮肤、颜色浅淡的眼瞳，以及普遍高挑的身体。
但是这群外来者的眼睛绝对不应该是这种，好似蒙了一层灰色的模样。
简直……
简直就像是死人。
行动小队的队长在短暂的将视线落在亚末身上后，很快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样子，继续跟在天懿身后机械的往前走。
亚末快上两步，提着一口气操控自己依旧虚弱的身体跟上天懿。
他在天懿跟前张口欲言又犹豫，视线还时不时落在身后的行动小队队长身上。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说。”
天懿的话语让亚末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问道：“他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他现在不像是活着？”
恶魔世界是一个到处充斥着战斗的地方。
在这个世界之中，死亡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
要说恶魔们对什么最熟悉？
那么“死亡的气息”一定是他们最熟悉的气息之一。
可是“行走的死亡个体”却在恶魔世界之中极为少见。
恶魔们虽然嗜好杀戮与战斗，会通过战斗与吞噬更加强大的个体来提升自己。但对恶魔们来说，死掉就是一切的终结，不管先前有什么样的恩怨，但死亡本身就已经全部结清。
恶魔们的能力千奇百怪，可以说是什么类型都有，包括跟死亡有关的能力。
但是类似“死者苏生”的能力，绝对不在恶魔可能会觉醒的能力范围。
故而亚末才会感到奇怪，他不明白这个行动小队队长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亚末心里想的这些东西天懿当然明白。
天懿只是停下脚步。
跟着天懿走的行动小队队长也停下了脚步。
天懿回身看了面色死白的行动小队队长一眼。
恶魔确实不会觉醒类似“死者苏生”的能力，可是想要达成“死者苏生”的效果，又不是只有恶魔亲自动手才能做到。
像是丧尸世界里那么多的丧尸，不就是人类自己搞研究整出来的？
除此之外，每一个恶魔自诞生之日起都与死亡同行。
某方面来说，恶魔跟死亡可是一对好朋友。
想要达成这样的效果，手段可太多了。
“他啊……”天懿还是那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本来他活下来了。”
这群外来者的行动小队队员们在精神崩溃的情况下又是互相攻击又是自杀的，想要得到更多信息，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手的天懿，专门出手保住了这位队长的性命。
跟普通成员相比，身为队长的人自然能够知道更多信息。
可惜的是即使最后只活了这么一个人，还是不愿意配合天懿，跟天懿好好聊聊这片无尽树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已经身受重伤，可是稍微回复一点体力后，这位队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了结自己。
他的动作很快，天懿的懂做个更快。
行动小队队长自我了结的行动被终结。
可是他没有气馁。
面对看着脾气就很好、态度也很好的天懿，行动小队队长沉默。
只要抓到一些机会，就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伤害自己。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是真没有留手。
在多次被天懿阻止后，他终于说了一句话，“背叛的后果比活着更可怕。”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行动小队队长的眼睛睁得很大，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东西，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大于面对天懿。
这种恐惧仅仅只是通过视线就能够完全传递，以至于天懿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好说话可能无法达到目的。
就是在天懿思考的时间里，行动小队队长再一次干脆利落的选择了死亡。
天懿没有阻止，他只是在行动小队队长把心脏从胸腔里掏出来的时候平静的称述，“可是死亡并非终结。”
死亡也许可以称之为生命的终结。
但对于这个世界上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存在来说，“活着”与“死亡”只是一种存在状态罢了。
行动小队队长显然没有理解天懿说的话。
他当着天懿的面捏碎了自己的心脏，死得不能再死。
天懿三两句概括了迷雾中发生的事情，亚末听得惊叹同时又有不解。
“他不是死了吗？那他现在……”
“他现在还是死的，没有活过来。”天懿说。
亚末：“……”
天懿笑了一下，没有继续把后面发生的事情说给亚末听。
其实非常简单。
就像是天懿所说的那样，活着与死亡只是两种不同的存在状态而已。
即使成为了魔神，天懿也没有可以让死者复活的能力，但是天懿可以拜托别人帮忙。
比如……
掌管死亡的神明……的从属。
天懿的梦境世界中可是沉睡了近乎整个诸神世界里的神明。
神明的从属们只要是还没死绝的，现在基本上也都在他的梦境世界中存在着。
他们看见天懿，都会称呼天懿为“世界支柱”。
不管天懿是否能够完全理解“世界支柱”的含义，但是天懿在指挥这些存在的时候，大家都非常乐意配合。
只是短暂的让亡者的灵魂不要离开死去的身体罢了。
这种事情都不需要打扰掌控死亡的神明，他的从属就能做到。
当已经死去的行动小队队长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停留在原地，天懿还是站在跟前时。即使他什么都没有说，天懿都能直观感受到他的混乱、迷茫以及后知后觉的铺天盖地的恐惧。
那一瞬间，对于这个队长来说，天懿存在的本身已经成为了最大的恐惧。
天懿不想花费太多时间在安抚对方的情绪上面。
所以天懿又亲眼目睹刚刚才死掉的行动小队队长再次当着自己的面自杀了两次。
跟活着的时候不一样，这一次不管行动小队队长如何对自己下死手，他都没有办法再“死”一次了。
“还在躲避现实吗？”天懿开口，“你如果再这么破坏自己的身体到时候没法走路，我就带着你的头颅回去了，反正我只是想要跟你聊聊这里的情况罢了。”
行动小队队长想到身首分离的画面，终于停下了伤害自己的行为。
可他依旧沉默。
天懿困扰的叹了口气，“其实我有其他方法可以让你开口，可你确定要我用这些方法吗？”
天懿没有具体说明自己要用什么方法。
但是已经确定自己真的死了却又睁开眼睛的行动小队队长，终于不再反抗。
“你想问什么，我都说。”行动小队队长说，“只要你能让我……不要一直这样。”
似乎不论对于哪个世界的人类来说，死后安宁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天懿愉快的答应了他。
只是行动小队队长先前自我伤害的过程中下手太狠，有点伤到脑子，面对天懿的问题思考速度变得很慢。
故而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
他一路跟在天懿身后，慢吞吞的移动、慢吞吞的思考。
天懿还是一开始的模样，亚末看着天懿的视线却一直在变化。
亚末意识到天懿的存在可能比自己能够想象到的还特殊以及……危险。
即使从天懿的外表来看，天懿跟大多数的恶魔都不相同，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生物。
可天懿做的事情……
亚末瞟了一眼低着头的行动小队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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