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有一家棺材铺,不做死人的棺材,偏偏做活人的棺材。
如果有一天,你在家门口看到一副巴掌大的小棺材,那就是棺材铺为你制作的棺材,因为当天夜晚,你就会听到“叮、叮、叮”一下下敲击的声音,有个声音会一直问你。
“要钉几根?”
如果敲击声音停止的时候,你还没能逃走,就永远也逃不出去了。因为你已经被封进那口棺材里。】
“这种东西……”男人不愿意相信,但他反复翻了翻书页,认出这是本旧书,里面讲的也都是类似的奇闻怪谈,不禁狠狠皱起眉头。
“一定是有人在耍我。”
他怀疑的目光落在你身上。
你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书,语气平淡:“我跟你没有发生过矛盾,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转身正准备回房,想了想,还是透露了一点信息:“这栋楼很老了,但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情,肯定还有人记得。”
“什么意思?”他追问。
你没有回答,自顾自回房间。
大概两分钟后,门外传来离开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是朝着楼下去的。
也许他去找住在附近的老人询问,也许只是下楼寻找那个在家门口放小棺材的人。
你调了个闹钟,洗漱睡觉。
深夜,十二点。
“叮铃铃铃——”
闹钟响起,你揉着眼睛起床,客厅里传来微弱的光。
起身按掉闹钟,你没有开灯,摸黑走出房间,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电视。
豆豆在旁边睡得正香,猫灵卧在窗台上望月亮,尾巴一甩一甩。
微弱的光是从电视屏幕散发出来的。
没有声音。
你看向电视屏幕,里面是停滞不动的画面,早几年电视频道没有节目的时候,屏幕上就会显示这样的画面。
停台画面。
是前阵子在学校里时,彭迪提起的怪谈。
你有些疑惑,低声唤道:“妈妈?”
母亲的头缓缓转动,像一个只需要扭动头颅,不会带动身体的玩偶,将脸转到后背来,直勾勾盯着你。
幽冷没有起伏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回荡。
“怎么不睡觉——”
你朝沙发走过去。
母亲的脸始终面向你,你走到哪,她的脸就朝哪边移动。
“想做一件事。”你坐在沙发上,坐在母亲身边。
不等她询问,你转头也看向电视屏幕里的停台画面,问:“你在做什么?”
电视里的停台画面像是有种莫名的吸引力,盯得久了,电视里的画面仿佛动了起来,不自觉地想全神贯注去观看。
一种带着愉悦的奇怪眩晕感传入脑海,电视里画面的色彩似乎变得更加丰富。
母亲抬手,轻轻遮住你的眼睛。
她轻声说:“人多了,藏在楼里的东西也出来了。”
她口中的“东西”指的是这些怪谈。
“所以你在这里守着,想让我好好睡觉吗?”你问道。
母亲点头。
“辛苦妈妈了。”你笑了笑,握住她挡在眼前的手,轻轻拉下来,语气柔和:“不要这么劳累,它们主动撞到我跟前来,用不着客气。”
你起身,来到电视机面前,伸出手,一个长方体的虚影出现在手中,大概两米多高,一米多长,将你整个人都罩在里面。
“房子”经过一段时间供养,已经越长越大,总算有点小房子的模样了。
你对着电视里的停台画面怪谈连续使用“忘记”能力。
让它不断“忘记”自己的存在。
只等着怪谈陷入片刻的呆滞,便立马将手里的“房子”贴在上面,把无法反抗的怪谈供养给“房子”。
它接受供养的速度很快。
只需要片刻功夫,停台画面怪谈附在电视上的那部分就被吞食干净……包括电视机本身。
“房子”能接受一切没有自主能力物品或是生物的供养品。哪怕生物只是短暂失去自主能力,只要在它接受供养的过程中没有遇到反抗,就能够成功。
“嗝——”
“房子”发出古怪的像是打嗝一样的声音,扭动几下,最顶端的直线缓缓变成一排瓦片似的虚影。
“还真是个好房子。”你打量几眼,对它未来的变化表示期待,才将“房子”收起来。
母亲静静地看着光秃秃的墙面。
电视机被连着怪谈一起给供养了。
你有些尴尬:“过几天再买台电视回来,原来那个型号也挺老了……”
“我去楼上看看,等会就回来。”
你打开门,楼道里没有往日的寂静。
细碎杂乱的声音从不同的房间里传出来。
只有楼道里的彩灯依旧闪亮。
每隔一段时间,你都会更换彩灯,一直保持到现在。
望着彩灯,你踏上向上的楼梯。
这条路很少走过。
转过折角,彩灯的光线被挡住大半,楼道里有些漆黑。
你放轻脚步声。
不知道宥光现在在做什么。
肯定不会乖巧地躺在床上装成人类睡觉。
面具能够感应到他的大概位置,你知道他不在家里。
白天在学校时,你们形影不离,放学回家才各自分开。
“叮、叮、叮……”
隐隐约约的敲击声传入耳中。
你收回思绪,一步步接近声音传来的方向,敲击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铁锤敲打着钉子,将钉子一点点锤下去。
你停在房门口。
声音在房间里,你在房间外。
你抬手,屈起手指轻叩三下房门。
“叩、叩、叩。”
敲击声忽然停下。
“咕噜噜……”
里面有人发出了声音,听不真切,像是含着一口水在仰头漱口。
“咕噜”几声,便也沉寂下去。
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房间里没有再发出别的声音。
敲击声也没再响起,仿佛怕打扰到你,特意停下了。
约莫快十分钟,都没见动静,你转身,朝楼下走。
走到楼梯转角处时。
“叮、叮、叮……”
楼上的房间里,传来更细微的敲击声。
对方刻意压制了声音,没有先前那么响亮。
你抬头,朝楼上的方向望去。
仿佛看到一片迷雾笼罩的黑暗。
似乎没那么简单。
你又回到楼上,站在那扇门前,敲了敲门,等着敲击声再次停下时,轻声说:“今晚别敲了。”
门后没有动静。
你转身离开,回到家中,甚至是躺在自己卧室床上时,也始终关注着楼上的动静。
那声音似乎彻底停下来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楼上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像是呛到后的咳嗽,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发出脆响,又有大口喘气声。
夜晚很快又平静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睡着了。
第二天。
你打开门就看到楼道里等待的宥光。
“早啊。”你朝他走过去。
他看着你,歪了歪头:“你夜里出门了。”
“诶?”你顺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曲起食指,点了点脸颊。
面具。
“你根本就是给我装了个定位器,太作弊了。”
说完你也不在意,提起另外的事情:“又要月考了,考完还得写一叠卷子,我手都起茧子了。”
伸出手来,手指常年握笔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茧。
他拉住你的手,踏上楼梯,转眼到了学校附近。
你顺势抬起他的手,掰开手指一根根查看。
果然,修长的手指上没有半点常年写字的痕迹。
或许你的不忿表现得太明显,宥光凑过来,说:“我帮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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