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见他这样痛快,也就不绕弯子。“是,他想和你道个歉。”
“没必要了,我不需要。”江言看向天花板,“你告诉他,下半学期我会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和我师弟祝白白搬出宿舍,两家人不用见面尴尬。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说完,江言就把通话结束了,也不管白洋有没有别的事情。白洋捏着耳边的手机,不敢拿下来,直到金丞的眼神已经明白一切。
“他……挂了。”白洋想了想,“人在气头上,肯定不会听人劝,再等等,等两天吧。”
金丞揉了下眼睛,他知道江言的脾气。5岁那年的小孩子仇他都记得住,更别说现在,他不会原谅自己了。
半小时后花咏夏才转入修养病房,江言并不想让师父一直在这里,准备下午安排转院,是他们熟悉的疗养院。4个人在病房外齐齐地坐着,江言率先站了起来:“你们饿不饿?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我去吧。”陶含黛也起来了,“师兄你歇会儿……”
话音刚落,一个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人出现在走廊里,仿佛惊扰了一窝小鸟。江言拧着眉心瞪过去,仍旧挡住了叶合正的道路。
“你来干什么?假慈悲么?”江言看向他手里的果篮和零食。
“我来看看你们师父,他怎么样了?需不需要转院?我这边有认识的专家,可以联系一下。”叶合正先说,“你们也饿了吧?吃不吃东西?”
他把购物袋递过去,里面都是热食。江言意外地接了,只不过转身走向了垃圾桶,当着叶合正的面,全部扔掉。
第134章 再试一回
叶合正眼看着他给扔掉, 但是又毫无办法。
江言怀疑今天的怒气已经冲破了极限值,此时此刻只有平静。但这样的平静,显而易见, 是太多情绪积压在一起,冲破了他的感知阈值。金丞骗自己, 师父昏迷不醒,叶合正还来贴脸嘲笑。
“现在你可以走了吧?”江言回到叶合正面前。
叶合正不仅没有走, 反而更近了一步:“能不能告诉我……花……你们师父他到底怎么样了?”
“告诉你干什么?让你看笑话么?”祝白白又站了起来。
面对小辈的挑衅,叶合正不止没有生气, 反而再次询问:“他这些年到底怎么样了?”
江言冷笑了一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你的小徒弟没告诉你么?”
再提起“他的小徒弟”, 江言原本没有情绪的大脑猛然间木了一瞬, 那人的面孔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太阳穴和后脑勺就这样没有预兆地疼起来, 牵扯着江言的皮肤和头骨,在他脑海里胡作非为。
“是,不瞒你们, 金丞都告诉我了。”叶合正也不瞒着他们,“花……你师父是为了救你母亲。”
“对啊,是这样, 他为了救我妈, 失去了一个肾。我经常会回忆那一天, 为什么就这样凑巧,为什么那个混蛋就非要喝醉……”这是江言心里永远不能放下的忧虑, 那一刀扎进花咏夏的身体, 也扎在他的记忆里, 从此之后天翻地覆,终结了一个时代。
叶合正微微低了下头,不敢看江言似的。“那个人后来判刑了吗?”
“判刑了又能怎么办?他能还给我师父一个肾么?如果这个世道还有公道, 我一定亲手拿掉他一个肾,杀人偿命,伤人还债。”江言对自己说,也是对叶合正说,“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们花家就是靠师父这样撑起来的,一个身体很不好的人支撑着一切。你现在还想问什么?问他什么时候会死?”
“我不是要问这个!”叶合正被那个字刺到了,“我……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陶晴绿站了起来:“不行!你是要气死我们师父吗?”
“我向你们保证,我肯定不会和他起争执。”叶合正在小辈面前发誓。
可是这些话,在江言听来,就和金丞的发誓差不多:“你去看他,有必要么?我知道你现在怎么想的……师父是在联盟赛中昏倒,你作为花家的劲敌,必须来看一看。这样别人谈论起来也会说你叶合正不计前嫌,胸怀宽广,是吧?”
叶合正无奈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你怎么能这么想?”
“那我还能怎么想?你们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江言也累了,和金丞的两分钟比赛,比他20年打过的任何一场都累。甚至可以说,前20年所有比赛加在一起,都没有今天这一局令他心力交瘁。
有濒临猝死的疼。江言闭了闭眼睛:“请你现在立刻离开,不然我不保证会控制得住自己。”
叶合正见他这样,只好先退一步:“你们现在还小,都是孩子,有些事情不一定能够处理。你们师父如果真的需要找专家会诊,这个我可以轻而易举办到,你们就操作不了。不能耽误他的身体。”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不需要。”陶含黛说。
“那你们留我一个联系方式,好吗?”叶合正拿出了名片。他在跆协工作,很多时候大家还是习惯老一派的结交方式,会交换名片。毕竟像开会那样的大场合,不可能拿着手机到处去扫别人的二维码。
名片上有他的姓名、手机号,以及二维码。
“等到他醒过来,你们可以问问他,问他愿不愿意见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他说。”叶合正把名片放在了祝白白手里。
他也是看人下菜碟,江言显然不会接,他也不能直接给人家女孩儿手里塞,只能给祝白白。随后叶合正就转身离开了,不再起争执冲突。
等到他离开,祝白白拿着名片,六神无主:“师兄,这个给不给师父?”
“不给。”江言并不了解叶合正,万一他见面又给师父刺激到了怎么办?
到了下午,花咏夏断断续续地睡着,醒来一次只喝了水。傍晚江言就办理了转院手续,签了不少通知书,医院也签了不少,才由救护车将花咏夏转移。只不过救护车的后头有一辆车默默地跟着,谁也没有发现。
天黑了,合正道馆里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金丞在陶文昌和白洋的陪伴下好了一些,也吃了晚饭。但这种情况看在他们眼里,是于事无补的,退一步说就算两个人分手,也得再见一面。
“昌子,你陪着他,我出去打个电话。”白洋给陶文昌使眼色。
陶文昌心领神会,他这是要去联系江言,所以点了点头。白洋走出道馆,在门口搓了搓手,再一次拨打了江言的手机。
当通话接通的一刹那,白洋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他还接自己的。
“喂,有事么?”江言已经累得够呛。
“你师父怎么样了?”白洋先问。
江言看了一眼身后的病床:“还好,目前都稳定下来了,医生说需要好好休息一周,或者更长。”
“你好好照顾师父,学校这边我先帮你顶着,队里我也帮你请假。”白洋说,现在学生会的主席要重新选,江言前几天已经提交了自我引荐信。
“好,谢谢白队。”江言只觉得身心疲惫,分身乏术,好在这会儿还有白洋这个兄弟。
白洋嗯了一声,但最重要的事情他还没说呢。“你……”
“我知道你想劝我什么,但我现在真的没心情没心思解决个人的问题。我现在就想把师父和师弟师妹们照顾好,还有道馆的事。”江言先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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