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几个老人询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看到阕开霁落在闻根身上的视线,问:“诶小伙子,是不是来找你的?我看他怎么在看你?”
“找你有事?那你快出去吧。”
“那等会儿还见李护工吗?我真觉得那姑娘挺好的。”
确实是来找自己的。但想到阕开霁来找自己是做什么的,闻根就浑身发烫。
而且现在面对这么多老人,七嘴八舌的,万一让他们知道一定会追问,自己不知道怎么应对……
脑海里各种念头一一闪过,闻根回头看一眼阕开霁,结结巴巴:“不是吧……”
门外,阕开霁听到声音,不动声色加快脚步走过去。
闻根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阕开霁告诉他:“我在院子里等你。”
闻根莫名安定下来,虽然心思完全跟着阕开霁离开了,但知道阕开霁现在就在外面等着自己,心里就只剩下期待。
身边老人还在嘀咕刚刚出现在窗外的陌生小孩:“女孩子长这么高啊,都能去当模特了。”
“现在小孩都长得高,我外孙十四岁都一米八了。”
“但女孩子长这么高的也少啊。”
闻根抿抿嘴,还是没忍住翘起嘴角。他说:“也可能是个男生。”
“不是吧,打扮得多好看啊,得是个爱美的小姑娘。”
又陪着老人说了一会儿,李护工来帮老人量血压。人一进来,老人就示意护工看闻根:“这是社区来看我们的小闻,和你差不多大,你可以多和他说说。”
李护工是个长得很清秀的女孩,有一米六那么高。
闻根看着她,第一想法是,正常女孩子身形好像确实娇小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把需要自己仰头才能看到的阕开霁当成女生的。
李护工跟着看到他,似乎也知道老人的想法,眼神几分害羞。
闻根更窘迫了,借口自己不懂这方面的知识,现在先去上个厕所,赶快离开了。
闻根的脚步越来越快,看到院子里晒太阳的阕开霁,三两步走过去。
阕开霁今天穿了件暗色铁锈红衬衣,下摆扎进阔腿西裤里。衬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小片胸脯,脖子上带了条波浪形的素锁骨链。
他摘下口罩露出整张脸,洁白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苍白的质感,像冬日的雪。和清秀寡淡的李护工不同,他是充满冲击力的艳丽。
闻根原本想告诉他,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刻板印象把他错认成女孩,刚刚那些老人也觉得他这么漂亮一定是爱美的女孩。想说原来正常女生那么小,自己之前把他错认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想问阕开霁自己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自己还是喜欢他,他还愿不愿意和自己试试。
但一看到阕开霁,舌头就像被叼走一样。认识这么久,亲密的时候也做过不少,可看到阕开霁的脸,依旧会失神,结结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往阕开霁面前一杵:“久等了,我,我来了。”
阕开霁看他,表情很淡,目光非常自然落在胸口那处。
棉质T恤面部厚实,胸口还有大片印花,肉眼看不出任何不对劲。闻根心里清楚,但还是涌上来些许羞耻,原本因为不适就很有存在感的地方现在更是格外让人无法忽视,他甚至觉得阕开霁的目光撕开衣服,让他无处遁形。
阕开霁没把防护贴给他,目光点了下他的衣摆:“在这儿贴?”
光天化日之下,不远处还有大爷正聚在一起下棋,工作人员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晒太阳,自己的同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
怎么可以在这里贴?!
闻根窘迫:“去厕所。”
从穿完孔后一直都是阕开霁给他贴的防护贴,再加上刚刚阕开霁看下摆那一眼看得理直气壮,闻根也就被带得忘掉自己也能贴的事实,带着阕开霁去厕所,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做贼一样确定厕所没有其他人,才打开隔间门,招呼阕开霁一起进来。小心翼翼反锁上门,撩开衣摆。
一颗打着钉子,钉子上的蝴蝶贴在上面,衬得那朵小红梅越发生动。另一颗没有钉子,但带着乱七八糟的吻痕和牙印,和打了钉子的一样红肿。
阕开霁什么都没做,给他涂了层药再贴上防护贴。
闻根这才觉得活了过来,把衣服整理好,高高兴兴道谢,推开门仔细观察,确定现在也没人会看到,才招呼阕开霁出来,说:“你快回去吧,这次实在太麻烦你了。”
非常礼貌。
非常客气。
表达感谢,让自己回去后,穿着自己给他挑的衣服,带着自己给他挑的眼镜,胸口上是自己给他穿的孔、自己的耳钉,另一边是自己留下的印痕,藏在自己贴上去的防护贴里。然后回去看看老人给他介绍的李护工。
阕开霁也礼貌又客气:“没关系,邻里邻居之间互相帮助是正常的。”
闻根愕然。
他原本还想问自己和阕开霁是什么关系,没想到阕开霁就这么轻易给他们的关系定性说是邻居。
一时惊异,阕开霁就离开了。
而闻根慢吞吞回去,一直回去,看到还在房间里忙碌着的李护工,还有房间里招呼自己赶快回去和李护工攀谈的老人们,灵光一闪想到刚刚站在这里的阕开霁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阕开霁表情很淡,不是因为被太阳晒得难受,而是……
在生气?
第48章 呦,我们家小直男没去和……
下班回家招呼阕开霁来家里吃饭, 阕开霁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呦,我们家小直男没去和护工相亲啊。”
闻根对阕开霁的阴阳怪气非常不敏感,之前阕开霁不阴不阳的嘲讽,他从来都没听出来过, 永远用最真诚的想法揣测阕开霁的话。毕竟在他心里, 阕开霁大方坦荡, 虽然有些骄纵, 但他这么漂亮这么优秀, 有些小脾气也是应该的、理应被原谅被满足。所以阕开霁只要不是特别明显的差劲态度, 他都能飞快接受。
但现在,在知道阕开霁生气的情况下, 再听到这句话, 就咂摸出那么点阴阳来了。
可即使知道阕开霁是在阴阳自己, 他还是无可救药的在脑海里把“我们家”三个字反复回味几遍, 没生气, 给自己弄得有点脸红。
闻根结结巴巴:“没有啊。”
他解释,“我没打算相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提起护工。”
阕开霁上下扫他:“因为你一副看上去就很适合结婚生小孩给孩子换尿布的样。”
闻根低头看自己, 又看阕开霁,死鱼眼里几分茫然:“因为我土?”
阕开霁:“……”
不是土,是闻根身上有一种现在人很少有的感觉, 也不能简单用朴实或者踏实来形容。哪怕阕开霁知道他现在在搞同性恋,胸口还有男同性恋给他留下的乳钉和痕迹, 哪怕阕开霁知道他想要追求刺激去飙车去尖叫去追求自由。但也还是觉得闻根和其他那些人不一样。
他就是植根在泥土里的一棵树,可以开花可以结果,也可以长出长长的藤蔓探索更多的地方。花园里太多花,开得很热烈漂亮, 很多人没办法第一眼看出这棵树的特别之处,但只要多了解一点,就会发现他有多柔软可爱,而且比那些只会追求漂亮的花朵,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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