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我乖。”闻昭连忙点头,讨好的去拉他的手,发现没被拒绝,整个人内心都舒畅了。
慕洵澜仔细观察过,确认闻昭眼底的不稳定因子所剩无几后,这才开门让林森西进来。
“林医生,好了,麻烦您进来给他检查一下。”
掐着手表等待的林森西看似在原地,实则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林森西收了iPad,掏出他的小本本就进来了。
“哈喽,老板~”他喜笑颜开:“你还好吗?”
“还记得我是谁吗~”
闻昭瞥了一眼,似乎在思索记忆。
“傻逼。”
“你是傻逼。”
林森西:“……”
不过林森西也是能屈能伸的,他很快整理好表情,继续说:“啊好吧,我就是傻逼。”
“现在傻逼要给你检查身体了。”
闻昭嘴一瘪,可怜兮兮地看着慕洵澜:“老婆,我不要傻逼来。”
慕洵澜嘴角抽搐着:“那我走。”
“啊啊啊,别走!”闻昭攥住他的手腕,死死握在手心了:“算了,傻逼就傻逼吧。”
“喂,你快点。”
慕洵澜语气直降:“懂不懂礼貌。”
闻昭捂着嘴,小声说:“懂。”
林森西简直感激得喜极而泣,天呐,老板娘是什么天使!
“咳咳…没事,我拿老板那么多投资,一句傻逼算什么。”林森西还是掂量得清自己几斤几两的,他掏出听诊器,配合着病房里的设备,开始检查。
闻昭很戒备地盯着林森西,似乎已经把他划进了敌人范畴里。
最后是护士进来注射过药物,闻昭才彻底消停了。
“呼~”林森西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完事,多亏老板娘配合得好,这针下去,再醒来就没事了。”
慕洵澜点点头,“谢谢您。”
“哎呦!”林森西哪敢当老板娘的尊称啊,老板起来不得削死他不可。
“别这样老板娘,咱们还是找个地儿聊聊老板病情吧。”
“好。”慕洵澜其实也想知道闻昭现在病到什么程度,能让他痛苦到需要跳楼解脱。
“那边花园说吧。”林森西紧张兮兮地看了眼病房:“老板耳朵灵着呢,让他知道我跟你单独待在一起,他肯定要发疯断我投资。”
想到早上闻昭喝止他和林森西角落的那一幕,慕洵澜点头:“可以。”
他跟在林森西后边,后者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直到进入花园,才停下。
“老板娘,坐。”林森西把公文包里的数据记录都拿出来,厚厚的,一叠又一叠。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林森西,是老板的近五年的专职心理医生。”
“五年?”
慕洵澜指尖发颤,原来从他离开的那刻起,闻昭就已经生病了。
他不敢想象,这种情况下,闻昭是怎么报复那些人的。
“是。”林森西点头:“我第一次见到老板的时候,他的眼神就跟要杀/人一样,狂躁易怒,其实现在也差不多,早上您都看见了,他根本不可能跟我们好好说话,只是在您身边他看上去正常些,甚至还有点低三下四的感觉。”
“这算狂躁症还是躁郁症?”慕洵澜问。
“都有,但都不准确。”林森西推了推眼镜:“我后来分别在正常、发病状态下,都给老板做过测试,其实老板‘发病’的时候他是很清醒的,他只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但他其实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所以早上在病房,发生了什么,其实他都知道,且清醒。”慕洵澜拧眉:“包括跳楼。”
“答对了。”林森西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
“老板的病情,这五年来我用很多次测试详细分析过,一直没有答案,但今早见到您,我恍然大悟。”
林森西眯了眯眼睛,语气严肃:“展现给我们的老板才是真实的老板,而您看到的,是经过伪装后的老板。”
慕洵澜一滞,那这么说…
“准确来说应该是:老板本来就是一个那样的人,易怒、强势,这点据我了解是和幼年成长环境有关,也许可能以前没有到那种程度,但您和他分开之后,意外的扩大了这点,就有了展示给我们这一面的老板。”
“但他当然知道,您不喜欢他这样,那他就装呗,温柔啊,弱势啊,我觉得他装得还挺像,至少从我一个专业医生的角度讲,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个正常人的样子。”
慕洵澜忍不住问:“那为什么今早会…”
“这不来了嘛。”林森西摆摆手,“因为老板有自己真实的一面,也有展现给您的温柔一面,您走了这五年,他时常会出现幻觉,觉得您还在,所以伪装的一面偶尔会出现,时间久了,他就分不清了。”
“那他单靠自己分不清咋办嘛,就借助外力呗,给自己来两刀啊,或者给脑袋撞个大窟窿,痛了不就能清醒些。”
“但他清醒了又怎么样?”林森西觉得还挺无奈的:“您又不喜欢他清醒的样子,他就继续把自己变成您喜欢的样子,然后周而复始,无休止的伤害自己。包括今天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他清醒了,想到您还是抗拒他,承受不了就跳了。”
“现在您看到的老板发病的前奏都是毛毛雨,才骂我们两下,摔点东西,以前最严重的时候,我们都得穿防弹背心才敢靠近老板,当然刀子插不中我们,他就插自己,总归得发泄。”
“…能治吗?”慕洵澜最在意的就是这点。
他无法再用责任推脱一切,更不愿把自由镀上枷锁。
因为慕洵澜深刻的明白,还不清。
闻昭离了他,也是真活不了。
他们之间的一切,早就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中,打碎了杂糅在一起,不分你我,直至重新长出血肉。
林森西耸耸肩:“这个吧……不好说,反正我能确定的就是……您的牺牲会很大。”
“嗯?”慕洵澜不解。
“老板这种情况根本离不开您,如果您愿意时刻陪着他,给他足够的…嗯…就是…额…”
林森西结巴了,他知道老板是当时做了错事才导致和老板娘分开那么久的,虽然这五年老板一直在赎罪,但…也没人说老板娘一定会原谅啊。
他这个心理医生最多只能看出来老板娘不会不管老板,但具体的恩怨情仇,谁懂?反正他不懂。
“没事,您直说就好。”慕洵澜其实挺冷静的,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慕洵澜无法欺骗自己,他其实一直都是爱闻昭的,却又害怕重蹈覆辙,但…如果另一个选择是用闻昭的死亡来兑现,那…他不要。
这绝不是他要的自由。
更不是他们间该有的结局。
他更没有把握自己能否再承受住一次失去闻昭的崩溃。
林森西有点不好意思,他觉得老板娘美得跟天上的神仙一样,这样说真挺冒犯的。
“大概就是正常伴侣之间会做的事,比如…安抚呀,亲吻呀…甚至…咳咳…x生活。”
“然后慢慢把老板的安全感建立起来,不管他是温柔的老板,还是暴躁的老板,都一样安抚他,不惊讶,不恐惧,渐渐把两个老板融在一起,就会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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