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提醒他,“烫……”
他还没说完周小池就已经灌了一大口,结果被烫得眼泪汪汪,“!!!QAQ”
烫烫烫烫——
“快吐出来。”于菏抽了张纸巾给他,“刚买的,你急什么。”
周小池被烫得舌头发麻,吐着舌头晾了会才大着舌头说了声“谢谢”,这次捧着热巧克力小口小口地喝,发现秦渡微皱着眉看着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赧,冲他笑了下。
秦渡微不可见叹了口气,“笨小池。”
秦渡又这么叫他。
周小池原本想说他才不笨,但又想到他刚才冒冒失失的行为,“……QAQ。”
“刚才以为你还有一会才到,让店员做得烫了点。”秦渡解释说,“我应该先提醒你,抱歉。”
“没事,也不是你的问题。”
“走了。”
陈玉蕤围观了会被酸得牙疼,站起身拉过秦渡的行李箱去值机,于菏接过周小池的行李箱,和陈玉蕤一块走了。周小池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行李箱就没了,于是让秦渡帮他拿着热巧克力,自己推他跟上前面两个人。
……
在周小池的那趟航班起飞后不久,同一机场另一条跑道,一架小型的私人飞机起飞了,朝与雪城完全相反的方向飞去。
飞机平稳后,周翊起身接了杯热水放到江檀心手边,江檀心抬头看他,莞然。
他们的目的地——南珠市。
雪城位于C国最北端,南珠市位于最南端,两座城市相隔十万八千里,气候也是天壤之别。
原本周翊和江檀心没有这个计划,去南珠市度假还是因为周小池的启发。两人这段时间对看雪都没什么兴趣,趁江檀心的肚子还没大到藏不住的地步,不如去气候更温暖的地方住两天。
·
在周翊和江檀心在南珠市穿短袖短裤的时候,周小池和小伙伴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他们找的民宿是座三进四合院,两人一间,周小池和于菏住一起,进门的时候周小池还看到他们两间房前的院子里种了几颗竹,被积雪压弯倒在雪地中。周小池只知道这是竹子,但认不出是什么品种。
房间里面是传统和现代两种风格结合的布置,古香古色的建筑风格里藏着暖气,很快驱散了他们身上的寒气。
周小池进门后耸了耸鼻翼,感觉有些干,身体也暖和起来,脱了外套给自己和于菏倒了杯水,“雪城真的好冷。”
于菏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希望明天不会下雪。”
他们安排了好几个行程,雪城有冰雕展,附近也有一片适合新手徒步的雪地,以及他们最初定好的滑雪。他们已经订好了门票,约好了本地向导。
滑雪秦渡肯定参加不了,但徒步他们可以抬着秦渡去,所以他们把滑雪安排在最后。
有秦渡在,而且他们都是第一次徒步,几人都没打算去危险的地方挑战难度,说不定去雪地里转转,看看山林的雪景就回来了,但最好不要下雪。
“要是下雪的话在四合院看看雪景好像也不错,反正时间这么长。”周小池乐观说,“我还没在冬天的时候住四合院看下雪呢。”
于菏忽然看他一眼。
周小池眨了下眼,他发现于菏总是这样会冷不丁看他一眼,于是问,“怎么了?”
“……”于菏靠着墙慢慢啜着水,似乎不太想说话,但过了会他重新抬起眼皮注视着周小池,轻声说,“你有时候会让我想起陈延谨。”
周小池,“?”
他不明白于菏怎么突然提起陈延谨。
“大概是因为,”于菏弯起唇角,但又很快垂下去,“你和秦渡的相处。”
“在认识你之前,我有时候在想秦渡出事后一直自闭,怎么遇到你就突然就肯出来了。”
周小池显然还是没听懂,但听到这儿的时候想起他之前跟妈妈说过他觉得秦渡其实不是自闭的事。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和于菏讨论这件事的时机,他想了想,没吭声。
“你知道,就算我爸妈支持我做女孩儿,在学校也会被其他人视作怪胎和变态吗?”于菏又说,“尤其是经济发展更落后的地方。”
这个周小池倒是听懂了,迟疑点了下头,“嗯。”
“我和陈延谨是前年认识的。”于菏摸着脸回忆,“前年我转到陈延谨学校的时候,心理状况和秦渡差不多。——我那个时候看陈延谨,跟秦渡现在看你差不多。”
陈延谨和周小池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就算同时认识他们两个人,除了于菏,估计也不会将他们联系起来。
周小池听得懵懵懂懂,目不转睛看着于菏伸懒腰。
于菏笑眯眯问,“想说什么?”
周小池斟酌,“我在想,做男孩还是做女孩都是你的自由。嘿嘿。”
“………………”于菏看了他一会,蓦地笑出声,“笨小池。”
“怎么你也说我笨!”周小池有些不高兴,在机场的时候是他冒冒失失他都认了,现在他明明是在安慰他!
于菏循循善诱逗他,“那你说为什么?”
“我哪知道。”周小池说。
还真是和陈玉蕤说的那样没开窍。于菏叹了口气,“我喜欢陈延谨。”
周小池微微睁大眼睛,“秦渡也说喜欢我。”
“?”
秦渡没提起过这件事,于菏有些吃惊看着周小池,听见他又说,“可是我也挺喜欢秦渡的。”
“我还喜欢陈玉蕤,喜欢你……这不很正常吗?你们都是我朋友。”
于菏,“………………”
突然有种骗小孩儿的罪恶感。于菏叹了口气,将剩下的热水喝完,有气无力摆了下手。
周小池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
时间还早,但外面的天已经黑下去。于菏去洗澡了,周小池躺在床上玩了会手机,余光忽然瞥到窗外有影子在动,转头看过去,大片大片鹅毛似的影子从天上飘落下来。
——他们几个小时前还在说最好不要下雪,没想到现在就下了。
周小池立马掀开被子下床穿好衣服,裹得严严实实,打开门却发现秦渡正坐在屋檐下出神,像是在看这场鹅毛般的大雪,又像是在看台阶前那一丛被压到的青竹。听到他开门的动静,秦渡转头看过来,对他轻弯了下唇角,“小池。”
“你在看雪吗?”周小池走到他身边,“冷不冷?”
秦渡双手交叉压在膝盖上的厚毛毯,“不冷。”
这场雪下了估计有一会了,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积雪。这座民宿四合院的住客不止他们四个人,这会下雪,其他人也从房间里出来玩雪,院内灯火通明,十分热闹。周小池陪秦渡在屋檐下站了会,其他两个人都没出来。
“好大的雪。”周小池惊叹,“还挺漂亮。”但要是明天也下这么大的话,他们到雪城的第一天就真的要留在民宿赏雪了。
秦渡没说话,片刻后突然开口,“你说,那些竹子会被压断吗?”
周小池闻言看向他们面前的青竹,现在雪下大了,压在它们身上的积雪多了许多,它们倾倒的角度又低了一些,几乎贴着地面。
“不会吧。”周小池说,云牧的后山也种了不少青竹,他小时候调皮躲开佣人去玩过,他印象最深的是当时有一棵竹子都倒地上了,但根没断,没多久它就重新立起来了。他对秦渡说,“根没断的话,竹子的生命力还挺旺盛的。”
光说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周小池想了想,“你等等。”
不等秦渡回答,他蹬蹬蹬下了台阶跑进大雪中,拂去青竹上积雪。
没等他完全拂完,身上压力一轻,青竹很快弹起来重新挺拔,剩下的积雪全都撒到周小池身上。周小池被淋成小雪人,呼噜呼噜甩掉脑袋上的雪,转头言笑晏晏看向秦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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