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衡和冉照眠一起把周旭东扶回来,给他系上安全带。
“没事,开慢点吧。”
车里开着暖气,酒气熏熏,祁砚衡将窗户降下来了一点透气。
扭头就见冉照眠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头,他问道:“撞疼了?”
冉照眠缓缓放下了手,摇摇头:“没有。”
于是两人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向后掠去。
到酒店后,为了方便照顾人,祁砚衡直接开了一个套间。
将周旭东和赵泽放到了床上。
祁砚衡扭头见冉照眠一副昏昏欲睡地模样,轻声道:“去睡吧。”
冉照眠指了指床上的两人:“他们呢?”
“没事,我看着。”
冉照眠想了会儿,到底还是应了下来,他有些撑不住了。
“学长晚安。”
“晚安。”
好在一群人都没有早八的课,尽情在酒店里睡饱了后,才洗漱干净回到了学校,开启新的一天。
只是冉照眠仍觉得有些可惜。
尽管在学校的宿舍一起生活过,可私人空间到底是不一样的。
不过想到周六要一起出去玩,他又立马开心了起来。
冉照眠和祁砚衡下午都有在主教学楼的课,所以两人约着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餐,再回宿舍。
手上还提着给周旭东赵泽带的饭。
“学长,你今晚睡宿舍吗?”
祁砚衡应道:“嗯。”
寝室门打开,冉照眠正要说些什么,却陡然注意到宿舍内的气氛不对劲。
赵泽和周旭东都站着,周旭东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而在寝室的中央,正站着一个陌生人,模样消瘦阴郁,发丝偏长,有些遮挡住了眼睛。
听到开门的动静,柯巍收回放在床榻同一边的两个枕头上的视线,望向门口。
眸子黑漆漆的,脸上缓缓扯出一抹笑:“砚衡,好久不见。”
周旭东清了清嗓子:“那、那个,柯巍落了一些东西,回来拿。”
祁砚衡点点头,自若地走到自己桌边,完全没被引起任何情绪,也完全地忽视。
寝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寂尴尬。
柯巍看向冉照眠,声音有些哑:“大一的学弟吗?”
冉照眠只朝着人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也朝着自己桌边走去,赵泽连忙凑近了他,压低嗓音用气声悄悄道:“前室友。”
尽管心里有了猜测,冉照眠还是愣了一下。
他想到了赵泽曾经给他说过的八卦,脑子里立马开始花式飞内裤。
冉照眠:“……”
第32章
冉照眠下意识地看向祁砚衡, 对方正坐在桌前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
可能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祁砚衡偏头看过来,眼神询问。
冉照眠一时有些心虚, 立马回过了头,佯装翻书包。
祁砚衡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正要收回视线, 就看到柯巍漆黑的眸子落在冉照眠身上。
他神色冷下来:“东西还没拿完?”
赵泽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祁砚衡,又看了眼周旭东。
因为没有接触过,所以他并不了解柯巍是什么样的人。
但他知道祁砚衡,骨子里带着教养,少有这么不留情面的时候。
何况周旭东那么一个热心肠、没有什么心眼子的人, 现在都是满身抗拒,一言不发的状态。
柯巍回过神,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祁砚衡,黑黢黢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
他语气激动, 欢欣雀跃:“砚衡,你和我说话了!我好开心!”
“……”
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一片沉寂。
好赖话不分。
赵泽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两位学长是那个态度。
周旭东再次忆起了之前被对方支配的恐惧, 有时候真的很怕突然被他捅一刀。
至于祁砚衡,他对这人其实没有多余的情绪, 因为不重要。
就算是当初实在厌恶,也不足以长久地让他记住、占据他的心神。
但这并不妨碍他不想看见对方,他看了眼周旭东。
周旭东立马会意, 清了清嗓子, 开口道:“东西都给你了,没有什么事我们就不招待了,不太方便。”
柯巍见祁砚衡再次无视了他, 失落地垂下眸子。
听到周旭东的声音后,他拿着箱子准备离开。
只是在转身之际,再次仰头看了看两张床上摆在一起的两个枕头。
最后视线扫过坐在桌前正垂头学习的漂亮男生身上,眉眼间的阴郁之气愈发重。
周旭东催促道:“不走吗?”
直到目送着人彻底离开寝室,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才靠着门长舒一口气。
“我真的要折寿了,不是说他家里人带他去治疗了吗?”
赵泽开口道:“是治疗,又不是关起来。”他偷偷看了眼祁砚衡,终究还是抵不过好奇,“所以以前他做过什么啊?”
冉照眠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笔,也看向周旭东。
毕竟之前只是八卦,这还是第一次亲自从当事人这边听到。
周旭东擦擦额上的汗:“总之你们能想到的变态会干的事全干了,想不到的也干了。”
“偷衣服偷内裤翻垃圾袋已经不算什么了,还偷偷用砚衡的毛巾,擦过哪里谁知道……”
话音一落,整间屋子都沉默了。
看向祁砚衡的目光都带上了同情,这都没有留下心理阴影吗?
祁砚衡的额角跳了跳,咬牙道:“我没有切实受到损失,第一次我就发现了。”
周旭东替他解释道:“这倒是,他敏锐,东西一被人动过就察觉到了。”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第一次发生这事,砚衡就搬了出去,”
周旭东眸子里带上了几分忧伤:“他倒是洒脱地搬走了,留我一个人承受所有。”
“我眼睁睁看着他用砚衡留下来的牙刷,我还试图阻止过,你们根本想象不到当时他用什么眼神看我,我丝毫不怀疑我还叭叭一句,他能立马砍上来。”
“我有次夜晚被憋醒,准备去上厕所,一片漆黑中,发现他就直直站在砚衡的床边,看了好久,然后爬上了他的床。”
赵泽“卧槽”了一声。
周旭东留下了两行清泪。
“你们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在被子里憋了一晚上,当年我也是18一枝花,在这个年纪里差点喜提尿床记录。”
冉照眠:“……”
好惨。
“后来他还偷拍砚衡,砚衡家那么高档的楼盘,不知道柯巍怎么混进去的,半夜敲他家门。”周旭东抹了一把脸,“这人造成的精神攻击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冉照眠问道:“可以向学校反映吧?”
周旭东冷笑了一声:“辅导员以为我们是普通的寝室纠纷,当是室友关系不和。”
“我们学院辅导员那尿性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涉及他利益的就含糊过去。”
“那最后怎么解决的?”
周旭东下巴朝着祁砚衡示意了一下:“我也不太清楚,得问他。”
“反正就是突然有一天听到他要休学离开北市的消息,说是家里人带他去外地治疗。”
祁砚衡没有对这个问题具体回应。
但众人也明白,以对方的家庭,要真想解决,肯定是有办法的。
心理疾病本身不是错,但这不代表可以借此对他人造成伤害。
如果不是祁砚衡的背景在那里,完全想象不到最后该怎么处理。
见几人还在那里嘀嘀咕咕,祁砚衡有些头疼道:“故事说完了,就不要带我再回忆一遍那些糟心事情了,可以吗?”
三人讪讪地笑了笑,立马作鸟兽散。
虽然柯巍这人做过的事足以让人感到惊悚,但到底是过去式,对方也很快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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