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邀请他一起去玩的人,都能脆生生应下来跟着对方跑。
祁砚衡攥着冉照眠的手腕不敢放手,怕撒手没。
最后好歹是把人带到了吧台旁,坐在边上喝酒的祁浔舟观览了全程,人到了跟前他都还没笑够。
他叫了声小七,然后朝着他调侃道:“总算见到了,确实,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爱笑。”
看到面前的青年,冉照眠后知后觉地有些害羞:“哥哥好。”
然后就被祁砚衡轻轻拍了下后脑勺:“叫小叔。”
冉照眠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他看起来实在过于年轻,模样生得又好,总觉得隔着辈分的称呼叫不出口。
祁浔舟和祁砚衡其实是长得有些像的,也正是因为同样秾丽深邃的五官,所以都会显得风流多情。
只是两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祁浔舟身上没有祁砚衡那么直白的冷淡和疏离感。
对方清瘦伶仃的手腕弯折,腕骨突出,正懒散地支着脑袋。
靡丽不流于皮相表面,像是从骨子里浸出来的,透着更成熟的气息。
这样一想,冉照眠又觉得没有不好叫出口的了。
他脆生生道:“小叔!”
祁浔舟笑着“诶”了一声,他比对方大了将近10岁,看他真像看小孩一样。
加上又觉得祁砚衡不要脸,于是连说话都带上了几分哄意。
“能不能喝酒啊?”
冉照眠不是个认生的性子,凑过去坐在了他身边:“可以。”
祁砚衡叮嘱道:“给杯低度数的或者不含酒精的。”
见冉照眠准备辩驳,祁砚衡开口道:“能喝也不行,我可是当着你妈的面把你接出来的。”
提到冉明枝,冉照眠瞬间乖顺下来,可怜巴巴道:“好吧。”
祁浔舟笑着看这两人的相处模式。
直到冉照眠偏头好奇问他:“小七是学长的小名吗?因为姓氏,可你们都姓祁,怎么只有他这么称呼?”
祁浔舟带着笑意温声解释道:“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他是姓祁的小辈中年龄最小的那个。”
冉照眠笑着扭头,故意拖着声音朝人叫道:“小七。”
祁砚衡挑了一下眉,却也没有阻止他。
看着这两人说话,祁浔舟的目光不自觉又落到了冉照眠的脸上,那是一张皮相和骨相贴合完美的脸,灵秀精致。
但引人注目的远不止外表,还有注入这具身体里的精气神。
神态生动,眼神明媚清澈。
满身带着属于他这个年纪最好的天真和鲜灵。
只是……
“我好像见过这孩子。”
三人聊了半晌,等冉照眠离开去卫生间后,祁浔舟才蓦地开口。
祁砚衡喝了一口酒,简单道:“嗯,我8岁那年。”
经由对方一提醒,祁浔舟脑子里的那段记忆也变得清晰起来。
当年某奢侈品公司举办了一场活动,祁浔舟是过去玩的,带着祁砚衡一起。
只是对方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们就分开行动了。
但到底放心不下,中途他回来找人,就看到祁砚衡正老实地带孩子。
他还记得自己过去调侃了一句:“行,在这里乖乖给人带孩子,不要乱跑,等小叔玩够了回来接你。”
被祁砚衡瞪了一眼后,立马滚远了。
祁砚衡也不意外他眼熟。
其他人或许会还要多想一想,但冉照眠除了褪去了幼时的婴儿肥外,完全是等比例长大的。
“这也太巧了吧,你们居然还有这种缘分?”饶是祁浔舟都不免有些惊讶,“居然过去了这么久都还能再碰上。”
说着他实在有些好奇:“我看他好像不知道,你怎么不说?”
“没必要,说出来显得太刻意,还可能影响他的判断。”
祁浔舟明白了他的意思,祁砚衡这人,对感情纯度的要求非常高。
既然想要对方的喜欢,就会避免里面掺杂别的情感。
祁浔舟没忍住吐槽:“穷讲究。”
很快冉照眠就回来了,于是两人也不再谈这事。
祁砚衡和冉照眠没有在这边待很久,他还记挂着不能把人送回去太晚。
两人都喝了一点酒,有司机开车送他们回家。
坐上后座后,祁砚衡问他:“玩得开心吗?”
冉照眠小鸡啄米式点头。
“哪里开心?”
“一屋子好看的人,看着就开心,看多了还能长寿!”
祁砚衡:“……”
冉照眠正垂着头,给祁浔舟改微信备注,临走前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很喜欢我小叔?”
冉照眠毫不犹豫应了下来。
祁砚衡垂头笑了,他心情确实很好,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能处得很好、互相欣赏的那种开心。
他看得出来,祁浔舟也很喜欢冉照眠,毕竟逗了一晚上人家。
“因为他长得好看?”祁砚衡故意戏谑道。
冉照眠也诚实地回答:“有这个原因,但你放心,你的脸超级能打,无需自卑。”
“……”祁砚衡被他逗笑,“那我谢谢你。”
“而且他跟我说话好温柔哦,人还很有趣,懂得特别多。”
冉照眠收起手机,看向窗外向后掠过的街边风景。
“还有,是他把你带大。”
祁砚衡一顿,偏头看向他。
正好冉照眠回过头来,两人对上视线。
“所以更加喜欢他。”
第54章
祁砚衡看了他一会儿, 然后才深呼吸一口气,喉间像是梗住了般,半晌才吐出一个“嗯”。
他偏开头, 连忙转移话题道:“今晚还有什么开心的吗?”
或许是有点困,冉照眠的声音慢慢的。
“嗯……还有你弹钢琴和拉大提琴的时候。”
为了避免冉照眠被人拉着喝酒,没过一会儿, 祁砚衡就带他离开了人群聚集的地方,去别处逛了逛。
当时他们进了一间琴室。
冉照眠突然想起,当初迎新晚会的时候周旭东说过,祁砚衡那年的迎新他也表演过,是拉大提琴。
冉照眠在学校论坛上翻出那段视频看过, 很神奇的感觉。
就像别人很难想象冉照眠弹电吉他跳hiphop,而以祁砚衡的气质,总觉得大提琴和钢琴这种乐器对他来说太规矩了。
但真正看到的时候,却又觉得一点都不违和。
相反, 那是一种更内敛清贵的感觉,像是透过皮相窥见了更多真实的内里。
或许是看冉照眠好奇,对方今天给他来了个现场版。
冉照眠很喜欢这种发现对方不同面貌的过程。
说到这里, 祁砚衡开口道:“其实你看上去更像是弹钢琴或者拉大提琴的。”
冉照眠笑了下:“太闷了。”
祁砚衡恍然。
小时候的冉照眠或许为了表现得乖一些,很多情绪都只能憋在心里。
而相比起来, 电吉他和hiphop是能更释放压力的方式,还能合理冠以兴趣爱好的名义。
祁砚衡转移他的注意力道:“我和你相反,我小时候的性子太跳了, 我小叔也是个不规矩的, 我还跟着他一起玩,我爷爷觉得我俩在一起能翻天。”
“所以,当时他老人家让我学书法钢琴之类, 好修修心,免得人太浮躁。”
冉照眠对他小时候的事很感兴趣,好奇地看向他。
见他想听,祁砚衡就多说了些,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家门口。
时间已经很晚,冉照眠也不再耽误,下了车后和他告别。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每天都会一起出去。
有时候还会带上Brina,于是连Brina也渐渐地和祁砚衡混熟。
或许是完全换了一个新环境,那种新鲜感会加深一起度过的时光的乐趣。
祁砚衡甚至还推迟了两天,没有和祁浔舟一起回国。
但再怎么推迟,对方也只停留6天,短暂到几乎眨眼间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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