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反复不停追问才行。
“黔州牧赵松。”也是这人牵头要扣下南岭的商路。
听到这事与黔州牧有关,南枝反倒不意外。
黔州两股最大的势力,既然不是巴清夫人所为,那自然只剩黔州牧了。
巴清夫人可能没有直接参与,但有没有做推手也不好说。
“既然知道了我想知道的,就不多叨扰夫人了。”得到答案的小皇子也不多留,起身告辞。
土司府终归不是合适的地方,还是回到商会再仔细琢磨。
什么事都急不得,边郡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问题,再加上每年仁安帝都会派一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去给定国公检查身体。
要有情况,昭阳也该告知一声。
毕竟他给长姐的书信中,特意强调外公身体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他。
昭阳和大哥不同,她不会用“为你好”这种名义,故意隐瞒她之前答应过的事。
告辞离开土司府之前,小皇子还不忘朝着女土司要了一份彝族秘药。
阿依娜丝毫没犹豫,十分大方的给了他一包。
看样子,对方这种事做的十分习以为常,应该也没少将药当人情送给其他人。
回到商会之后,二哥还没回。
应当是被黔州牧绊住了,对方一直不松口,到底想做什么?
大哥中毒也有可能与这人有关,为官者不可经商,二哥的商路对方根本吃不下来。
恐怕还是和他背后的人有关系,赵松不是幕后之人,而是比小鱼大一点的大鱼。
“清晏,你说四海商会想要这条商路吗?”小皇子询问伴读意见。
顾清晏立马会意,回想起之前在盛京看到的一些人物关系。
“赵松和莫惊雷是旧识。”伴读又提起了一个耳熟的名字。
“四海商会那个?”南枝没想到这两人能扯上关系。
伴读点头,并开口补充:“莫惊雷曾是赵松的座上宾。”
“也就是说黔州牧很欣赏他?”听到伴读的话,南枝大概知道这两人关系很好。
伴读却摇了摇头:“这两人如今的关系并不和睦。”
小皇子拧眉,这个不和睦是真不和睦还是装不和睦?
“这两人闹掰了?”总觉得这个里面有问题。
伴读看了南枝一眼,突然有些难以启齿。
“有话直言,你我之间何必吞吞吐吐?”小皇子看着突然语塞的伴读,不明白对方犹豫什么。
“听说莫惊雷如今的夫人,曾经是赵松的妻子。”顾清晏盯着南枝清澈的双眸,感觉这话完全是污了对方的耳朵。
啊?
南枝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朝着伴读投去确认眼神。
谁想伴读眼睛一闭,如同豁出去一般对他点了点头。
其中内情顾清晏并没有和他细讲,但朋友妻变成朋友妻这种事发生了,这两人自然不可能继续和睦相处。
在世人看来,莫惊雷就是给黔州牧带了绿帽的无耻之徒。
可这个闹掰,南枝总觉得处处透着诡异。
直觉告诉他,黔州牧将这条商路封了,其实就是为了从他二哥身上撕下一块肉,喂给莫惊雷。
只是这两人之间有着夺妻之恨的情况下,真的还能心无芥蒂合作吗?
“罢了,这事……咱们先别管。”等看看情况再说。
“可要派人出去打听打听?”伴读轻声请示。
“打听清楚,无论他为难二哥的事和莫惊雷有没有关系,他与大哥中毒这件事定是脱不了干系的。”无论如何都绕不开赵松这个人。
伴读颔首表示明白,并安排人去查赵松。
等到南岭回来之后,小皇子将他二哥请到他房里,来问问对方是怎么看待赵松的。
他没有和这人打过交道,很多消息都是通过他人转述。
这种转述多少会带点自己的主观想法,若是再转个二三道,这其中的意思恐怕会有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怎么会对他感兴趣?”南岭迷惑不解。
南枝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和他二哥讲,毕竟他二哥很多东西也是云里雾里搞不清楚。
“你先告诉我,你对于赵松的看法。”南枝没有回答二哥的问题。
南岭听到之后也不计较,而是配合的说出他的看法:“难缠,不是好惹的对象。”
小皇子若有所思:“与巴清夫人相比呢?”
南岭面带犹豫之色,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比好。
“不一样的难缠。”犹豫半晌才给出这么个回答。
南枝却来了兴趣,二哥是和这两人都打过交道的人,他的感觉更加直观。
“什么意思?这两人难缠程度比不出来吗?”还是说难缠方向不一样?
“巴清夫人的难缠,在于她耐心特别好,她会一步步把你逼急露出破绽。”南岭给幼弟做出解释。
同样和这位女土司打过交道的小皇子点头表示理解,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那赵松呢?”黔州牧又是什么情况?
南岭难得叹了口气:“这人耐心不好,脾气还差,特别不讲究,谈不拢他是真能甩脸离席的那种。”
两个人同样难缠,但难缠的方式天差地别。
“脾气这么差?那这段时间……?”既然谈不拢,为何这段时间二哥只要一出门,那就是到夜幕才回来?
南岭也听懂幼弟的意思,只是他也很无奈:“对方脾气差,却酷爱饮酒。”
通俗一点来说,此人是个酒鬼。
这就导致他不得不去应酬这些,好在他体质特殊,属于千杯不醉。
只是偏偏因为他这体质,赵松又不肯放弃和他继续喝酒。
就像是一定要在酒桌上赢回去一样。
第195章
总而言之, 就是南岭陷入一种奇怪的瓶颈,对方既没有明确表达敌对意思。
同时也没有松口的意思,好像就在和南岭耗着。
他在等什么?
南枝觉得这样一直拖下去不是什么好事, 对方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 反倒让他们有些进退两难。
“黔州牧的态度不太对。”南枝敏锐嗅到这里面有问题。
南岭也感觉到对方态度不对劲, 听到幼弟这么说更是肯定。
“对方怕是知道我的身份有意为难。”南岭皱眉。
毕竟巴清夫人都认出他了, 没理由赵松还不认识他。
或者说对方有意装作不认识他,毕竟他之前确实没见过对方。
赵松不挑明, 他们就只能彼此揣着明白装糊涂。
或者对方在等他主动暴露身份?
“黔州牧图什么?”刚解决完彝族的事, 赵松就迫不及待紧跟着黏上来了。
黔州最大的两股势力倒是玩起了,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戏码。
还有之前下在他身上的虫引, 既然背后不是巴清夫人,那么极大可能就是这位黔州牧下的手。
黔州水深太容易会有小鱼借着大鱼的遮掩混过去,而南枝还不清楚他要逮的鱼到底是什么情况。
局势越复杂, 南枝脑内就越清明, 那条无形的线逐渐将一些事串联起来。
赵松曾与四海商会的创办人莫惊雷为至交,因夺妻之恨这两人“恩断义绝”。
这个恩断义绝到底是逢场作戏, 还是确有其事让人看不分明。
若不是南枝知道的消息足够多,根本不可能想到, 连夺妻之恨都有可能是这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双簧。
毕竟如今的人还是挺在意名声的,只是不知在这件事中,充当纷争由头的那位女子又如何了。
小皇子忍不住叹息一声, 世人大多都将目光放在这二人决裂之上, 却没有人多出一分关注给那位被抢夺的妻子。
“无论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就怕迟则生变。”三皇子对这事也很头疼。
他已经想象得到,之前他身陷险境让幼弟来救,如今还要把人绊在黔州。
恐怕过年都不能回京, 快到雪季了。
只是他再怎么急,也没办法马上将问题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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