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即墨安摸了摸小蛇的头顶, 白色的绷带下隐隐能看见一抹红印。
“贴贴~”筷子蛇高兴极了,赶忙用小脑袋蹭他的指尖, 一双金色大眼睛圆溜溜的望着即墨安。
看来那些照片上肢体残缺的星月生物或许也和玄白一样受到某种制约。
即墨安垂眸望着一地灰烬,抬脚将最后一点火星踩灭。
如果他再问下去, 玄白身上的伤口说不定会连在一起, 然后…肢体掉落。
那么七局和外公的猜测或许是错的。
但星月确实带走了亡者的魂魄。
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早已在车祸中丧生, 却又被星月拉入那个神秘的地方度过了一阵子。
所以…他的归来, 或者说复活,大概率与玄白有关。
不对…
即墨安突然又想起来那张照片, 在他车祸的前一天,玄白出现在路灯下。
不对…不对…如果他是车祸后才进入星月, 那玄白怎么可能在车祸前就出现那里。
好不容易理清些的思路又乱成一团, 即墨安看着盘在他手腕开始睡觉的小蛇, 终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玄白不能再说了,那就…只能由他去说。
-
“苏奈, 快过来。”
千里之外的孤岛基地中,拥有淡绿色长发的医生皱着眉看面前的仪器。
“我在。”医生身后两米处的空间突然一阵颤动,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竟凭空走出。
“怎么了?”
“你看,他的心电图。”医生侧过身, 露出架子上的屏幕。
那是一根趋近于直线的电波,每隔三十秒才会有轻微的起伏。
“之前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基地只有在东南轨道13-19基点内异蛇才有正常心跳,也就是以即墨安为中心一千公里内。”
“现在基地一直处于东南轨道,并未移动。”苏奈看了眼手中的屏幕,“即墨安没出老宅。”
“二十分钟前他的心跳接近于无,但并未死亡,甚至所有的细胞依旧处于鲜活状态。”医生伸出手,勾住从架子上垂下的透明管道。“苏奈,你看他的皮肤。”
“青藤,你没事吧。”苏奈微微皱眉,询问的对象却是医生。
“唔…”医生勾住管子的动作一顿,他微微低头,看向自己有些僵硬的指尖。
那并非是正常人类的手指,本该是甲床的位置被一层黑色的角质层覆盖着,而那中央竟然探出一根嫩绿的芽尖。
“还好,已经习惯了。”说话间,那根芽尖微微晃动,ber的一声弹出一片手指大小的绿叶。
“我感觉它的生长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苏奈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伸出手点在医生指尖的嫩芽上。
嫩芽忽的晃了晃,像是卡了似的闪了几下后凭空消失,只留下角质层上几道黝黑的裂纹。
苏奈张开手,那根嫩芽出现在她的掌心。
“唔…感觉血管都通畅了不少。”医生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他左右晃动着身子,不知从哪里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叶片长一厘米,茎长两厘米,根须…目测在四十到六十厘米间。”苏奈捏起嫩芽,透明的根须活了似的缠绕在她手上。
看起来脆弱无比,实际却比鱼线还要坚韧。
“他身上是…”苏奈甩了甩手,嫩芽断成几百截飘落在地面消失不见。
“鳞片。”医生从头顶移来一盏灯,照亮了昏暗的平台。
无声无息的男人穿着病号服平躺在上面,他的手脚都绑着束缚带,胸口和太阳穴贴着无数连接着仪器的线。
“我想取一点他身上的血液检测。”医生从不锈钢盘子中拿出一只针管,里面并没有东西,反而那尖锐的针头弯了快九十度。
“诺,扎哪哪长鳞片,注射器坏了七八个一毫升血都没采到。”
“这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苏奈戴上手套,摸上玄白的手臂。
漆黑的蛇鳞细细密密的长在皮肤上,与周边苍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可以摸到鳞片下微微鼓起的血管,甚至可以感受到里面有血液在奔腾。
血在流,但心不跳。
鳞片薄,却坚如铁。
“青藤,你需要什么?”苏奈顺着那根血管轻轻按压,指尖所到之处无不长出冰冷的鳞片。
“一些体细胞。苏奈,还有多长时间?”
“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把异蛇带来了,期限是一个月后,我会尽量再拖一拖的。”苏奈抿起嘴,手指弯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
“如果现在得到合适的体细胞,大约四十天,我就可以催生出一副克隆体。你准备把他送回去还是…”
“不行。”一颗颗汗珠从苏奈额头滑落,星星点点的红逐渐浮现在她的手心。
“会长已经开始对我起疑了,绝不能让异蛇落在他的手里。这次机会千载难逢,如果送回去,再想接近就难了。”
“但克隆体也只能瞒得一时,先知醒后,会长势必会重新接手协会。”医生还是有些犹豫,“我们还可以再等…”
“拖不了了青藤,你看看你的身体。十三的翅膀也已经开始疼了,十四…十四他还不知道…哈…我们不需要瞒很久,只要瞒到会长去融合异蛇的身体就好了。”
“他和我们一样,没有太长时间了…我们再拖一拖,拖到他急着去融合,他不可能在克隆体身上融合成功,只要他死了…”
“恕我直言,在本体上也融合不成功。”
“是,但是在克隆体百分之百融合不成…”苏奈话说到一半,猛地抬起头。
她看向面前的医生,但医生却没有看她。
“还有,如果你是玩家的话,你的前辈一定会告诉你一句话。”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原本无声无息的男人不知何时坐起。
玄白睁开眼,明明是阳光般灿烂的颜色,却因为两道狭长的竖瞳而尽显冰冷。
“不要玩boss的血。”
话音落下,苏奈掌心的几滴血肉猛地一震。
“小心!”医生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他猛地向前扑去,整个房间中都响起根须扯断的声音。
“咳…”苏奈被医生挡在身后,她剧烈的咳嗽着,唇角流下一抹猩红。
“唔…”玄白跳下手术台,他随手拿了件白大褂穿在身上赤着脚往前走。
“好熟悉的味道。”
“青藤…青藤…”苏奈怔怔的举着手,衣服逐渐被绿色的液体浸透。
“死不了。”玄白翻了个白眼,他单手薅住医生的脖领子直接把人提了起来,轻松的就像是在拎一只雏鸡。
“医生就该坐在椅子上。”
“你…”苏奈扶着墙站起来,还没站稳就又吐出一口血水。
玄白扫了她一眼,但现在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吐绿水的医生。
好熟悉的气息…他拽起医生的手臂,只见那干瘦的皮肤上长着一层青色的角质层,就像是青色的树皮,靠近肘间的地方更是伸出无数条青色的根须。
只不过现在已经断裂了,正一股一股的冒着绿色的汁液。
而腰部以下,更是惨不忍睹。
那不像是人类的下肢,更像是无数股缠绕在一起生长的藤条树。
“他今年多大?”玄白转过身,一手就挡下苏奈的攻击。
“坐。”
蛇蛇又礼貌的踹过去一个带轮椅子,带着苏奈往后滑了好几米。
“你多大?”身下的藤条动了动,玄白转过身决定问本人。
医生闭着嘴,脸上一片死灰。
“听不懂?”玄白有些疑惑。“你们刚刚不是用中文交流…”
“How old are you?”
“Hva?ert?úgamall?”
“你出生几年了?”
“他今年三十一岁。”有些虚弱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苏奈扶着椅子站起来,她轻轻喘着气,举起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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