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挡在两人之间腐烂的伤口剜去,虽然过程会很痛,等新肉长出,隔阂与误会才会随之烟消云散。
“唉,要不是我困的快死了,肯定陪你喝几杯。不过为了你还能有命把你老婆追回来,这个酒还是留着以后喝吧。”秦越拍了拍陆擎的肩膀,在挡板上敲了两下,对司机道:“直接开去我家就行,不用在他家门口停。”
司机正襟危坐:“好的秦总。”
……
…
陆擎走了。虞礼趴在窗户上,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车开走。
别墅恢复了夜晚该有的宁静,他关了夜灯,躺回床上,怀里搂着暴力兔,却怎么也睡不着。
虞礼买的褪黑素是咀嚼片,味道特别不好,他一点也不想吃。
可一闭上眼,陆擎离开前那张疲惫又失落的面容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虞礼心口酸涩的发疼,用力蜷缩进墙角都无法缓解。
明明是陆擎骗他,可当他看到那人眼里的疲累时,却还是很没出息地心疼了。
陆擎骗人,所以是陆擎做错了。
陆擎救活了大厦将倾的虞氏,虞礼又要感谢他。
陆擎因为喜欢他,所以隐瞒身份接近他。
陆擎又因为喜欢他,所以才给虞氏注资。
欺骗与爱,纠纠缠缠,难解难分。
像一团理不清的线,将虞礼的心缠紧、绕紧,勒的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泛着密密麻麻的痛。
“讨厌死了…”他呢喃着,觉得冷,将怀里的兔子抱的愈发紧了。
时间渐渐逝去,等到窗外天色微微泛白之时,虞礼才堪堪入睡。
太阳初升。
几个小时后,闹钟响起,虞礼迷迷糊糊睁开眼,想要挣扎着爬起来,抬手撑着床铺,却发觉浑身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似的,身体又酸又疼。
他重新趴回了床上,抬起手摸了把自己的额头,滚烫一片。
发烧了。
虞礼愣愣地想,望着天花板的视线有些发直。
昨天晚上虽然有点冷,但他穿了长袖长裤,前几天也是这么穿的,怎么会发烧呢?
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太过灼人。虞礼无力地躺了一会儿,才打开手机,给辅导员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虞礼:[老师我生病了,今天可能去不了学校了,假条等我回学校了再去找你补]
辅导员的消息回的很快:[知道了小礼,你在家好好休息,要是病没好,明天也可以不用来学校]
虞礼看屏幕有些重影,打谢谢两个字都比对了很久。
给辅导员发完了消息,他又打了个电话给王叔,告诉他自己在发烧,今天都不用送他去学校了。
听着电话那头小少爷虚弱的声音,王叔心疼的走路都同手同脚了,忙不迭给虞怀远去了消息,让他找家庭医生过来给小少爷看看。
挂断电话,虞礼最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他将手机一放,头一歪睡着了。
……
…
星海湾,某大平层内。
把手转动,次卧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秦越正靠在沙发上吃生巧,见他出来,连忙招手道:“睡醒了?休息了一下气色好多嘛。”
陆擎本来就是精力旺盛的那一类人,晚上睡了一觉,整个人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看上去完全不像三天三夜没合眼。
“我让阿姨煮了牛肉面,刚出锅还热乎,你赶紧吃点吧。”秦越说着低头看向手机屏幕,回复着韩特助的消息。
“钱已经给虞氏汇过去了,合同也签了,陆正群暂时没动静,可以放心。今天我准备在家躺一天,你要是要出门哄老婆,开昨晚那辆车,这车在昙花公馆登记过,能开进去。”
他说着指了指餐桌,那上头放着一把车钥匙,正是昨晚那辆阿斯顿马丁的钥匙。
“知道了。”陆擎终于开口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声音沙哑,路过秦越时,后者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这是昨晚回了房间太难受,自己一个人在露台上抽了一晚上烟啊。
秦越咋舌:“你不是都把烟戒了吗?别一次性抽太多,注意身体,身体健康才是挽回老婆的本钱。”
陆擎走向餐桌的步子顿了顿。
“闻得出来?”
“一点点吧。”秦越哼哼道:“也可能是我鼻子比较灵。”
在桌前坐下,陆擎拿起筷子大口地吃起了面。
几分钟后,他站起身,往房间走。
秦越疑惑:“不是,你干嘛去?”
这个时候陆擎不应该去楼下超市买块搓衣板,然后开车去昙花公馆跪在大门前求虞礼的原谅吗,怎么又回房间了?
“洗澡换衣服。”陆擎关上房门,隔着一道木板,声音沉闷:“小礼不爱闻烟味。”
“……”
秦越嘴角抽了抽:“那你洗完再喷点香水呗。”
原以为陆擎进了房间便不会回答,然而下一秒,房门被拉开。
“你香水在哪?”
秦越:“……我待会儿拿给你。”
陆擎又把门关上了。
二十分钟后,房间门再次打开,秦越见他出来,拿着一瓶香槟色的香水便走到了他跟前,在他身前身后各喷了几下,随即满意地点点头:“这瓶香水跟你气质挺搭,去吧,祝福你。”
陆擎顶着一身黑松木香走进了电梯。
他沉默地站在那儿,打开手机。
昨天发给虞礼的信息没有一条被回复,陆擎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清楚,虞礼不回复他是因为生他的气,尽管得不到回应,但至少陆擎知道虞礼现在在哪里,知道虞礼吃好睡好,平安健康。
可他消失的半个月里,虞礼每一次给他发消息得不到回复的时候,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每一次点开和他的聊天页面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气,每一次发出一条新的信息时,都要克制着心底的担忧与委屈?
愧疚与悔意如泉涌,一股一股地往上冒。
陆擎闭了闭眼,他收起了手机,驱车往江大的方向开去。
然而秦越的车并未在江大登记过,保安不让进,陆擎便打算将车停在外头,走路进去。
他背过虞礼的课表,也知道在哪儿能够等到对方。
就在他倒车准备去找车位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将车临时停到路边,仔细一看,来人是裴喻。
裴喻穿着这个年纪大学生最爱穿的黑色卫衣拖地裤,手里拎着一箱子奶油草莓,正一边打电话一边从小门往外走。
陆擎车停的地方正好便是裴喻走出来的路边,他将车窗往下摇了些许,耳朵凑近。
裴喻丝毫没注意旁边车上有个人正在偷听他的电话,从小门出来后他便站在了原地,语气有点焦急。
“小礼,你病的真的不严重吗,真不用我去看看你吗?我还给你买了草莓,虽然现在吃不了,等你病好了也能吃嘛。”
“怕传染给我?应该不会吧,发烧怎么会传染。况且我身体素质好着呢,我不怕!”
“已经有医生过去了?好吧,真的不用我去吗…行,那你好好休息。”
他又说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正准备提着那一盒草莓回宿舍。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旁边传来了一个低沉却急切的男声。
“裴喻!”
“卧槽!”裴喻吓了一大跳,迈出去的那只脚差点一个趔趄让他摔地板上。他又惊又怒,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谁啊吓死我…卧槽!”
阿斯顿马丁的车窗已经彻底降了下来,看清坐在驾驶位那人的脸后,裴喻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陆擎?!你从看守所里出来了??”
陆擎嘴角抽了抽,没空理会他的惊讶和胡言乱语,问道:“小礼生病了?”
“嗯…对。”裴喻点了点头,疑惑道:“既然你回来了,怎么没去别墅找小礼,跑学校来干嘛?”
“……”陆擎默了默,低声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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