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广告业都不好过。
简枫嘟囔了一下,眼睛还是紧闭着。
他的皮肤因为酒精变得发烫, 从鼻尖到耳垂、从脸颊到脖颈深处都是勾人的粉色。
他穿着樊洛晨的睡衣,隐约可以看到衣领开口下的阴影。
樊洛晨咽了咽口水,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赶紧别过头去。
酒精好像扩散到了他的身上,他的皮肤也变得同样发烫, 烧成了红色。
樊洛晨深吸了几口气, 勉强平复了心绪,打算起身离开。
不曾想,简枫突然伸手拉住了他。
“嗯~一起……睡……”
樊洛晨瞳孔一震。
他不知道简枫现在有没有意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又睡过去, 于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僵持着。
简枫见他没有反应,有些生气起来, 用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樊洛晨拉了过去。
樊洛晨一下失去了平衡,躺倒在床上。
“嗯~这样才对~”
简枫看着他,露出了满意的笑。
然后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脑袋贴了过去。
“晚安~”
樊洛晨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的一只手被简枫压在身下, 只要稍稍抬起,就能抚摸到简枫的背脊。
丝绸制的睡衣又薄又滑,凑近一点,便会感受到那副躯体隐隐散发出的体温。
樊洛晨的手指悬在空中,指尖变得滚烫。
“……简枫?”
简枫没有反应。
樊洛晨侧过头去。
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只要他再一偏头,双唇就可以碰到对方的额头。
要是再往下低一点,就会碰到鼻尖。
简枫安稳地睡着,脸上带着笑意,像只无忧无虑的小兔子。
他长得很漂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翘起的弧度简直勾人。
平常他们之间总保持着距离,面对的也是工作场景,彼此多少都带着面具。
现在他们都卸下了防备,紧贴着靠在一起,简枫的鼻息就扑在他颈间,嫩得有些透明的皮肤在灯光下隐隐闪着光。
更要命的是那两片嘴唇,像是云滇的重瓣玫瑰,摄人心魄。
樊洛晨感觉喉头有些发干。
他强迫自己扭过头去,关了灯。
“等到明天酒醒再说,要是他……”
要是他明天酒醒后还是这样,自己就靠近过去,把心里话都告诉他。
樊洛晨想道。
这天晚上,他失眠了。
他躺在黑暗里,听了一夜自己的心跳。
第二天。
- “总监……我真的是直男啊!”
***
樊洛晨没想到,简枫被骗去公区只是个开始。
对方的目的不是简枫,而是他。
——他们想要刚刚有点起色的创媒部跌回谷底,像过去那样,混得比传统部门还不如。
而他们利用的,是他在SL和许小辉的传闻。
许小辉啊……
当初自己只是考虑到许小辉的家庭负担全指望着他,又看他似乎真的下定决心悔改,才做了那样的决定。
那些流言也没对谁造成太大的影响,他自己也不在乎这点无关痛痒的八卦新闻。
谁曾想,它竟然有一天会这样扎在自己身上,成了一把利刃。
樊洛晨握紧了拳头。
如果只是影响他自己,那他毫不在意,可这件事给简枫带去了很大的困扰和伤害。
简枫本来不会遭受这些的……不是因为他拿出了一个不错的策划案,仅仅是因为他也是策划,也是自己的下属,才会被编排出相似的谣言。
而樊洛晨本来可以强硬地处理掉这些事,公开在内部会议上澄清,并且立刻对那几个造谣的人采取措施。
可他只是沉默地等待着,让这些谣言自行消散,等待公司的调查和处理。
因为这一次,他无从辩驳。
他真的喜欢上了自己的下属。
直到简枫离开的那天,他才幡然醒悟。
简枫在一个月前就提交了辞呈,但是他还在期待,期待着一个月内流言会消散,一切会尘埃落定。
他想让简枫学会接受这些议论,只要不影响实际工作,当作不存在就好。
但是他错了。
简枫还是要走,态度很坚决。
他有些绝望,但很快又燃起了一点希望。
他告诉简枫,只要熬过他和AS的合约期,未来创媒部总监的位置就是他的。
简枫一定会高兴的吧,毕竟他那么喜欢这份工作,那么期待能在这一行大展身手。
……他几乎是在哀求简枫留下来。
他大错特错。
- “……那我和壹剑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把樊洛晨击垮了。
那一瞬间,他明白,简枫是一定要离开他的。
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立刻离开他来得重要。
“……抱歉。”
除了抱歉,他说不出别的话。
抱歉因为我,让你遭受这些。
抱歉我喜欢上你,抱歉我没保护好你。
抱歉。
简枫离开后,樊洛晨终于做了他早该做的事。
参与传播谣言和设计的人都被处理了,传统部门也被大刀阔斧地裁员,公司全面发布澄清,从此不会有人再议论这些事。
可是简枫已经不会回来了。
唯一让樊洛晨有些安慰的,是简枫和司南还有联系。
在过去的一个月,简枫周末都在May当学徒。
- “你雇了他吧,把兼职时薪算高点。”
他对司南说道。
- “一天五百,你有没有搞错啊?什么咖啡店兼职这么金贵?”
司南翻了个白眼。
“我可雇不起!”
- “他的工资都由我来出。”
司南盯着他看了一会,像要把他脸上看出个洞来。
- “你最好真的只是因为亏欠才这么做。”
- “……当然是。”
他移开了目光。
“但是,你这辈子都别让他知道这件事。”
可他也没机会这样帮忙。
年后,简枫就去新公司上班了。
听说是家小网络公司,前上司介绍的。
去了那里之后,简枫就和司南说工作太忙,不去May了。
整整三个月,简枫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
包括司南,还有创媒部的那些同事。
樊洛晨不知道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的。
创媒部进来了很多员工,都是传统业务那里原部门解散后分过来的。
策划和文案好几个,只是做出来的东西……“毫无修改的价值”。
樊洛晨甚至没有心情和他们多说一句,更没有心情做什么指导。
他干脆自己接下了策划的工作,所有案子从他手中出,再丢给策划部润色。
没有哪个人能和简枫相比,一个都没有。
樊洛晨这么做,其实还有别的考虑。
他想沉浸在这些繁杂的工作中,把时间和精力都消耗掉,让自己没有工夫去想其他事。
离开公司后,他就丢开手机,整天陪着兔子玩耍,偶尔弹弹琴。
- “南哥。”
他很少这么叫司南。
“你当初开养殖场被合伙人骗,对方卷款跑走的时候,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司南比他大八岁,人生经历了无数次大起大落,在这方面算是他的“前辈”。
- “我告诉你一剂良药,什么病都能治好。”
司南说道。
“时间。时间长了,就没有放不下的事。”
“等你这边工作解决了,就去一个距离很远、风土人情完全不同的地方生活。看不到熟悉的人和事,就不会睹物生情了。”
也是。樊洛晨心想。
他也该推进一下工作以外的安排了。
写字楼开始萧条,May的收入也开始减少,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入不敷出。
司南和他商量,打算迁出写字楼,走独立精品咖啡馆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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