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衍盯着那饱满莹润的唇自言自语,心里痒痒地凑近,在正对上沈时雨睡颜、滞空的几秒,他颓然地翻身一歪,躺在了床最边缘。
算了。
骆衍抬手关了灯,一片黑暗里,轻轻为沈时雨掖了掖被子。
“我要在你清醒时亲。”
第54章
晨光熹微, 悄悄从岩石灰色的窗帘缝隙里钻了进来,慢慢挪到了床边,落在人脸上。
沈时雨迷迷蒙蒙间皱了下眉, 眼皮抬了抬。
他的太阳穴像是被针轧过, 半个脑袋昏昏沉沉, 头有一吨重, 过了整整半分钟, 才缓过点劲, 睁开一只眼睛在枕头上蹭了蹭。
映入眼帘,是一间宽敞的卧房,洁白的墙壁挂着莫奈的油画, 一旁是张黑色大理石长条桌,靠近一点, 是一张单人沙发, 垫在茶几下的地毯一路铺过来直到他的眼前。
沈时雨怔了怔,视线顺着洁白的床单上移, 慢慢延展到起伏的被子、以及一张放大的俊脸上。
骆衍睡得很沉很香, 他眉目舒展, 高挺的鼻梁压在枕头上,肌肉线条有力明晰的胳膊随意搭在被子外面,沈时雨只是瞥了一眼他手臂上鼓胀的青筋,就能体会到他蓬勃强悍、令人羡慕的力量。
沈时雨静静欣赏了几眼,在看到骆衍被被子盖住的一半胸肌时, 表情渐渐凝固——
等等, 骆衍为什么没有穿衣服?!
沈时雨猛地回过神,才意识到他竟然和骆衍躺在同一张床上,如果硬要说, 他甚至被骆衍的另外一只胳膊圈定、以一种依偎的姿势紧贴着骆衍!
现实的冲击猝不及防,沈时雨眼底闪过慌乱。
他登时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瞬间,眩晕和头疼袭来让他闷哼出声。
骆衍正半梦半醒甜甜地笑呢,忽地感觉身上一凉,紧跟着学长发出和梦里相似的声音。
现实与梦境重叠,把他吓了半死,当场瞪大眼睛,与披着睡袍的学长四目相对。
卧房内骤然变得死寂。
在被延长的时间流速里,骆衍从旖旎的梦境里抽身,敏锐发觉沈时雨眼底的慌乱和逃避。
几乎没有用到零点零一秒,他灵光一闪,做作地翻了个身,蹙着眉抽了口气:
“嘶——”
......
沈时雨犹如石化。
在某个刹那,往事如同电影底片,在他脑海里撕扯出火花。
他不相信地擦了擦耳朵,那低哑地“嘶”声却一遍一遍重播,吸烟如肺、深刻到骨。
沈时雨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更何况去年他在听漫APP与其他主播合作为耽美片段配过音,十分知道两个男生在初次在一起时,下面的承受方会受点苦,最明显就是腰酸、那儿不舒服。
沈时雨手指攥紧被面,下意识咬住了嘴唇内侧的软肉。
该死的,昨天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完全想不起来,难道,难道他真的酒后乱性把骆衍......
不会吧......
沈时雨看向骆衍精悍的体魄,只要骆衍不愿意,一个人能掀翻五个他。
沈时雨松了口气,没一秒,心脏又悬了起来。。
可是......骆衍现在是个gay,眼睛还看不见。
沈时雨本就发懵的脑子更疼了,他目光颤抖地看向骆衍,骆衍双手胡摸着、羞涩地拉扯着被子挡了挡胸口:“学长,你得对我负责。”
沈时雨:“!”
他人生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这样令他震惊的事情。
虽然他觉得只要是爱情是上是下无所谓,虽然他也不是不能做1,但是他把骆衍摁在床上这样的构想还是能轻易震碎他的三观。
沈时雨情绪复杂,堪比太阳内部核反应变化,他犹豫了犹豫、迟疑又迟疑,终于艰涩开口:“骆衍,我——”
骆衍再也装不下去了,他捂着肚子向沈时雨的方向跌了过去,笑声清朗震得他胸腔鼓动。
“学长,你怎么这么可爱?”骆衍仰起脸,“你平常的精明劲儿去哪里了?”
沈时雨呆愣两秒,恍然回神。
他憋着气一把扯出骆衍压在身下的枕头,狠狠砸在骆衍身上:“你个混蛋,简直神经病!”
骆衍扯着笑,露出两颗锐利的虎牙,举手投降立马滑跪:“错了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他仰面看着沈时雨,眉目欢快,手里摆弄着沈时雨睡袍的一角随口问:“学长,你刚刚语气那么震惊,是不能接受我们两个睡了,还是,不能接受你把我睡了?”
沈时雨脸上的羞恼被骆衍一句话问得凝固,像是兜头泼下的一盆凉水,他眼皮没由来一跳,紧跟着几分钟前的记忆纷沓而来。
他是因为后者。
而这个答案,似乎已经默认,他的潜意识里并不抗拒和骆衍睡在一起。
沈时雨呼吸乱了一拍。
思绪繁杂就像这间屋子里有五十只叽叽喳喳乱叫的鸟。
不知过了多久,沈时雨才堪堪遮掩住恐慌,转移话题:“昨晚,发生了什么?”
骆衍从一开始就发现沈时雨真的会断片,他有一千种故事可以随意发挥,可是看见沈时雨沉浸在自己不安定的世界里时,他坐起来,选择了最合宜的方式:“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沈时雨盯着骆衍的眼睛,那双眼睛少了眼镜的遮挡,显得明亮而光彩:“你看不见,怎么送我过来的。”
骆衍心里一咯噔,他抿了下唇:“蒋川送我俩到楼下,司机大哥送我们过来,客房部派人照顾我们的。你知道的学长,这是我家旗下的酒店,所以对我就比较贴心。”
骆衍真假参半,沈时雨宿醉刚醒,那些细枝末节在一问一答中被巧妙地揭过去,到最后,两人面对面齐齐沉默在大床上。
骆衍看着沈时雨思考人生的模样,有些后悔。
他不该借着心动和困意,毫无顾忌直接睡在主卧里面的。
果然,人抵挡不了真正的诱惑。
.
晚上,沈时雨雷打不动去了图书馆。
他手抵在下巴,目光直勾勾盯着画面,约么半个小时后,他无奈又烦躁地向后捋了一把头发,合上了一页没有翻过的书。
沈时雨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隔着四张桌子的骆衍身旁:“你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外面吹口风,有什么事情打紧急联系人电话。”
沈时雨说完,直接绕过一长排一长排的书架,斜行穿到通风的走廊。
秋风从窗纱里钻了进来,沈时雨仰着脖子,任由风倒灌着换取片刻清醒。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沈时雨回头,苏唯挑眉笑着向他耸耸肩:“怎么了,看你一直在这里发呆。”
沈时雨挤出个笑,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朋友诉说他的顾虑和踌躇。
还有他心底隐秘的动摇。
他愣愣看向窗外,夜色浓稠,楼下一株老银杏被中心路灯照得温暖金黄。
沈时雨沉吟片刻,缓慢道:“苏唯,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比较好的兼职?”
苏唯没想到沈时雨因为这件事情发愁,她惊讶地开玩笑道:“还有比给大少爷当保姆更好的兼职吗?价高事少,而且大少爷也不龟毛。”
沈时雨苦笑:他是不龟毛,但他gay的厉害。还差点让他变成gay。
苏唯恍然不觉、喋喋不休:“干呗,骆衍不缺钱的主,而且就你和他现在‘闹绯闻’的关系,你要是想再给他干几个月,他肯定同意。”
就是不能再干下去了。沈时雨摇摇头,他不能和骆衍有持续性的关联了,这样下去,骆衍他不知道,但他一定会越陷越深。
他不愿意拖到自己都割舍不下,理智才像是活了过来,告诉他此路不通。
苏唯沉默半晌:“你来真的啊?”
她想了一下:“其实也不是没有,你记不记得停灯?”
停灯,听漫App一位主播,当年广播站独立办一个活动时,苏唯和柴敏敏她们几个去各大平台找过合作,后来沈时雨加入听漫App后,停灯和他合作过几条视频。
但是这也是去年的事情了。
“时雨,你可别小瞧你的魅力,”苏唯接过话,“前几天我去音乐节浪,碰到这个停灯了,听到我也是津江市的他就和我聊了两句,发现我认识你后,他直接加了我微信。他说他现在在组建一个乐队,正好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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