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骁问他为什么没有带几个回来,杨稚就说:“我都拍照了,带回来很麻烦,而且还贵。”
“从一开始你就是在给娃娃做衣服吗?”陈柏骁问。
“没有,”杨稚摇摇头,“以前不是,是有一次我有个做这个的师姐让我给她帮忙,我觉得很有意思,就跟着她做了一段时间,然后和我的几个同学出来自己做工作室。”
杨稚刚刚说完,陈柏骁的电话就响了,他没有链接蓝牙耳机,也不太在意,抬手接通,手机里的声音在整个车里响起来。
打电话的是他同事,聊的内容是工作,杨稚不怎么听得明白。这通电话聊得有点长,杨稚在陈柏骁低哑的声音里慢慢感觉困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车不知道在地下车库停了多久,陈柏骁那边的车窗微微降下来一些,他低头在摆弄手机。
“都到了?”杨稚睁开眼,模模糊糊去找自己手机。
其实他的手机没有放进口袋,睡觉的时候还捧在手里,睡着睡着就落到羽绒服上,掩盖在层层厚实的衣服褶皱里。
坐在旁边的陈柏骁看到了,伸手过去帮他拿,杨稚的手也朝那边摸,不小心抓住了陈柏骁指尖。
他的手很热,温度比陈柏骁的还要高上一些,因为拿多了铅笔,手指并不是那么柔软,带着很薄的茧。和杨稚偶然牵上手的那一瞬间,陈柏骁并没有来得及仔细感受,因为杨稚很轻地笑了一声,就从他的指尖移开,捏住了自己的手机。
“原来在这里。”杨稚声音很小地说。
陈柏骁觉得有一些遗憾地坐回驾驶座,问他:“还想睡一会儿吗?”
“不了,我们上去吧,”杨稚看了一眼他那边的窗,“这样吹你会冷的。”
他们一起下了车,陈柏骁从驾驶座这边绕过来和杨稚一起走去坐电梯,很奇怪的是,当他接近杨稚的时候,杨稚就会很快地靠上来,就好像地下车库也下了雨,他们还在打同一把伞。
走进电梯里,杨稚突然问他觉不觉得有点冷,陈柏骁说没有,低头看他的时候,杨稚就露出那种有些可怜的眼神,说他睡得其实很冷。
陈柏骁是理解的,因为人睡着的时候就会散发一些体温出去,所以可能杨稚身上还温热,其实已经冷了。
“那要怎么办?”杨稚抬头看了一眼电梯,“还有好多层楼。”
陈柏骁没有马上明白杨稚的意思,但很快,杨稚走到他身前,手摸了摸陈柏骁的外套,低着眼说:“你好像比我热,能不能抱一抱?”
杨稚说得很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而且抬起了手。
陈柏骁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杨稚收进怀里。
他的外套很厚,比杨稚身上穿的这种无比臃肿的羽绒服还要温暖,杨稚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很深地嗅了一口,两条手臂环着陈柏骁的腰,像一只瑟缩的小动物那样,十分依恋陈柏骁的体温。
“真的这么暖和吗?”陈柏骁忍不住碰了碰杨稚的头发。
“嗯……”杨稚笑了笑,“好舒服。”
陈柏骁瞥到杨稚围巾的一边没有裹进,露出一小条缝隙,就抬手给他摁了摁,掖好了,手指却没舍得马上抽走。
他听到杨稚在问自己:“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啊?”
“没想什么,”陈柏骁说,“就是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喝酒,不太安全。”
“还好吧,”杨稚说,“没有那么不安全。”
说完又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挂的电话?”
“两点多,”陈柏骁想了一下,确认道,“两点十分。”
“记得这么清楚,”杨稚偏了偏头,露出一个侧脸,微微仰着看陈柏骁,“为什么这么清楚?”
陈柏晓只是望着他,锋利的眉毛,硬挺的五官,都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只有那双眼睛格外专注。
“杨稚。”
陈柏骁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比窗外雷声还要剧烈。
“我有好好吃饭,这个做到了,”陈柏骁顿了一下,“但是我觉得我很想你,所以昨天晚上看了很久,你在睡觉的时候很乖,也没有乱动没有踢被子,不会感冒的。”
杨稚眼睛很缓慢地眨了一下,抱着陈柏骁的手松了点,要离开的时候又抓了抓。
电梯突然响了一声,把杨稚吓了一跳,他退开一步,也收回了手,脸颊变得比之前红了一些。
“谢谢。”杨稚说完,自己先跑出电梯。
等陈柏骁走过来的时候杨稚已经推门进屋了,陈柏骁脱掉鞋走进去,杨稚刚刚放下从脖子上取下来的围巾,还把很厚的羽绒服拉开一些。
昨天晚上陈柏骁给杨稚看的花就在杨稚脚边,他蹲下来,用指腹碰了碰花瓣,说:“这个好香。”
陈柏骁走过去,看见有一片花瓣有一点蔫,就用了点力摘下来。
“嗯。”他比较沉闷地应了一声。
杨稚看了他一会儿,从水桶里拿起一朵,用柔软的花瓣碰了碰陈柏骁的脸,在他抬头看自己的时候问:“你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杨稚说得很对,因为刚刚在电梯里陈柏骁很勇敢地说了想他,但是杨稚跑了。
陈柏骁看着杨稚的眼神比较直,装了很多情绪,他低下脸,还是和杨稚说我没有不高兴。
“你就是有,”杨稚把花放下来,换成自己的手指,搭着陈柏骁的脸颊,“我刚才有点不好意思,而且你也没有问我。”
“我也想你。”杨稚又像刚才想要陈柏骁抱那样靠上来,脸藏在他衣服里,发出很闷的笑声。
第17章
杨稚这样抱了陈柏骁一下就走了,也没有和陈柏骁说什么话,没有解释这种想和陈柏骁对他的想是否一致,但陈柏骁还是获得很多。
他在客厅里很傻地坐了很长时间,掌心朝上微微蜷着,还保持一种拥抱的姿势。
直到杨稚已经洗完澡再出来时,陈柏骁才站起来,无措地回了自己房间。
当天晚上陈柏骁失眠很久,只在天快要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但很奇怪,他并不觉得头晕,胸膛里充满一种神奇的能量,来自于昨天杨稚拥抱的给予。
早晨陈柏骁要出门上班的时候杨稚才从房间里起来,可能只是出来喝水,他走到一半看见站在门口的陈柏骁,就拐了个弯,站在他面前:“你要去上班了吗?”
“嗯。”陈柏骁也很不想,但是没办法。
“我这个项目结束了,能休息一段时间,”杨稚说,“晚上如果要回家吃饭就早点跟我说。”
陈柏骁点点头,看杨稚的眼神又觉得好像他在等着自己说什么话,只好生硬地补充一句:“我确定了就会告诉你。”
杨稚听到他这么说,笑了下,和他道别了。
陈柏骁真的应该走了,他推开门,屋外冷空气吹进来,杨稚靠在门边问:“怎么了?”
陈柏骁摇摇头,手握了握拳,说:“我也觉得有点冷,能不能像昨天那样……”他抬起头用很正直的目光看着杨稚:“就是……”
话还没说完,杨稚已经靠上来将他抱住了。
“可以啊,”杨稚手掌在陈柏骁的后背拍了拍,“是想要这样吗?”
陈柏骁的下巴能够刚好放在杨稚肩头,他往里埋了埋,就克制地松开了。
“谢谢,”陈柏骁看上去开心很多,“我先走了。”
这几天陈柏骁的团队要接待来自漂亮国的客户,主要是处理一些关于员工背调的事情。对方派来的代表叫查尔斯,是一个金发碧眼外国人,中文只会几句,而且说得十分蹩脚。
语言沟通倒不是问题,实际上工作的事情陈柏骁处理得很快,问题在于查尔斯很爱玩儿,非要他们当地陪。
不过幸运的是这几天天天下暴雨,室外活动开展不了,查尔斯只能在各种各样的商场里来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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