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刚刚结束一个零食品牌的配演拍摄,打来电话询问了周止的位置,得知他在拍摄公司门口后便挂了电话。
这次文萧接到群演的广告请到的代言人是脍炙人口的一线男星。
周止靠以前某个熟人的关系才帮他接到了这个广告,所以来拍摄的地点是行业里出名的影视综合大楼。
不少高奢的广告都是在此完成拍摄。
周止捏了捏眉心,随手把燃尽的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本来文萧是拒绝任何广告拍摄的,但他当今的地位还谈不上拒绝的权利,再加上周止最近确实缺钱。文萧的广告费会有一部分提成给周止,连带他自己的一起,文萧一共凑了八万转给周止。
但他的钱对周止来说杯水车薪,所以一开始周止是坚决不要他的钱的。
文萧实在坚持,他是个做事认准了不会回头的人,容不得周止拒绝,态度强硬地把银行卡塞给了周止。
周止也知道文萧的好意,打了欠条给他,同样不许文萧拒绝。
耳边有脚步声渐近,周止以为是文萧出来了,插着兜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曲腿踩墙的脚也收了,笑着转过身:“小——”
声音顿在唇边,笑容被纳入年锦爻同样弯起的眼睛。
周止吓了一跳,笑容放下去,沉着脸准备再次拒绝年锦爻不依不饶的缠扰。
年锦爻与身边的人还在交谈,看到周止时话音短暂停顿,他垂下的冷漠视线只在周止面孔上停留了一秒,就很快转向了同伴身上,继续谈笑起来。
这个场面有些眼熟,让周止想起年锦爻刚回国时,他们在机场短暂的一眼交错。
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究竟是一场爱,或错误,亦或狎弄,都已不再重要。
两人仿佛对周止在香港的不告而别心照不宣,不需谁开口说结束,或放弃。
周止才缓慢又迟钝地想起,这里是星图娱乐持股的拍摄基地,年锦爻会出现在这里实属正常。
他站在门口,保持着望向门内的姿势,没有回头。
年锦爻与他擦肩而过,朝门外走去。
一如年锦爻回国时,他们在机场的偶遇,也如同四年前,年锦爻的一走了之。
只是这次周止没等到年锦爻的回头。
他也……不打算回头。
全世界都爱年锦爻,这就足够了。
只有周止不爱他这件事,对全世界都爱的年锦爻来说,不足为道。
周止想年锦爻是真的知难而退,放弃了继续在他身上继续浪费多余的时间与不值一提的感情。
文萧晚了一段时间出来,周止问他怎么了?
他竖了个手指,扯着周止的衣服让他先走。
周止看他表情不对,皱了眉快步跟他朝前走,但仍旧狐疑地回头看了下文萧刚刚走过的走廊。
一群人包裹着什么人大步朝外走来。
瞥到温兆谦一晃而过的面孔与他身旁扣着温兆谦手臂的一位知名女星时,脚步稍顿。
周止被他继续拽着朝前走,没有立刻回头,到停车场前不小心和人撞了下肩。
“不好意思,”周止本能地说。
被他撞到的男人却没吭声,匆匆走远了。
男人头上盖着宽大兜帽,把脸深深埋进衣领里。
因为今天的天不算很冷,所以周止多看了他一眼,没由来,觉得男人的身形有点眼熟。
“哎?龙虎?”周止脱口叫了声,但男人埋下首,快步跑走了。
周止想最近没有看到赵龙虎的消息,兴许是进组拍戏了,万不可能在这里遇到,他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最近真的是太累了,看花了眼。
文萧坐回车上的时候看起来很疲惫,周止从后视镜扫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但看文萧已经累得闭了眼睛,又不忍心再问了。
“啧。”周止不耐烦地拍了下方向盘。
文萧冷不丁激灵一下,忙不迭问他:“周哥,怎么啦?”
“没事儿,”周止又转了下档位,听到车引擎启动的声音才松了点蹙着的眉:“刚刚忽然有点弱火,空了我去4s店检修下。”
文萧还是有些担心,又问了几句。
周止单手转着方向盘,侧过身,另一只手扶在副驾的椅背上倒车,余光瞥到他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下,让文萧不要担心。
文萧抿唇乖顺地笑了下。
周止目光在他脖颈上露出的玉坠的绳线上短暂停留一秒。
文萧本就身体不好,连带着文萧的精力也变差,周止开车离开摄影公司的时候他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一路上,周止的车都开始平稳,没有吵醒文萧。
刚送文萧回了家,周止本是要去趟4s店,但路上又接到一通紧急致电,刚分给他的一个小艺人在片场突发胃病,要去一趟医院。
周止自然要陪艺人一起,在高架上转向在某个路口驶下去。
陪艺人到医院去一直折腾到凌晨。
周止困得眼皮打架,想他晚上干脆在车里睡一晚。
由于职业原因,经常在路上流离。
周止后车厢放有一套寝具,他在医院停车场大致铺了下床单,躺到后座去,和衣而睡。
第二天一早,周止是被手机急促的震动声吵醒的。
刚睁眼他还有点迷糊,半眯着眼从车板上摸到掉下去的手机,看清来电提示才稍稍清醒。
周止清了清嗓子,按了接通:“王哥。”
“哎哎,止啊,”电话那头做房产担保公证的朋友连着应了两声。
周止以为是担保合同好了,笑了下:“这么一大早打电话给我啊,都弄好了我——”
他刚要说下去,王哥就在电话那头语气不佳地“嘶”了声。
周止唇角的笑意放下去一点:“王哥?”
王哥有点为难地斟酌了下,才说:“止啊,你这房子之前没抵押贷款过吧?”
“什么?当然没有,”周止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奇怪地锁紧眉:“我之前没用房子干别的,我这也是为了给我儿子治病。”
“我说也是,我知道你这个人都不怎么会跟人借钱。”
王哥应了声,但语气还有些犹疑。
“王哥,”周止沉声叫了下他,“你直接跟我说,出什么问题了。”
“哎呀,我还不确定,”王哥有些为难:“我们核查的时候怎么好像查到一份用这个房子抵押贷款的登记。”
“什么?!”
周止一下握紧手机:“绝对不可能,我房子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房产证我也没给过其他人。”
“周止,你先别急……”王哥不知如何是好地叹了口气,低吟一声:“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
他话还没说出来,周止心里就已经有了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沉声道:“王哥你先说。”
“你给我的房产证是假的。”
周止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的房产证一直放在他卧室的衣柜下层,除了家里人不可能有人有机会接触到。
但是家里谁会动他的房产证呢?
周止僵了好一会儿,表情都一直没有变化,他机械地扯了下嘴角的肌肉:“王哥,会不会弄错了?”
“不会的,我验伪了,这人作假技术还可以,连做旧都有,”王哥扬声焦急道:“哎呦,周止你快问问吧,肯定是假证!”
“好。”周止嗓音哑得出奇,挂了电话。
他大脑有很长时间的停转,呆呆地望着手机荧幕一点点暗下去,又被他拇指点亮,再次暗下去,都没有想出要给谁打电话去问。
周止从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被人赶出家门,他与母亲时常奔走游离,在不同的暂时性居所中相依为命。长大后,学校有时限的校舍成为周止的“家”,只是他一直都清楚,这个“家”拥有有离开的那天。
毕业了,医院病房,母亲躺着的病床成为周止的家,他会在母亲床头摆放新鲜的花束,在花枯萎前回去探望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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