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澜收到!”楚清辞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拨开他的刘海,在额头上落下一吻,“打完战回来陪你去洛阳,帮你画图,随你差使怎么样?”
简一言闭上眼睛:“我要是能活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
两人的对话陷入沉默之中。
楚清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稳情绪,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能说得出来,等床上的人睡着了以后,他才走出了病房。
2020倚靠在病房外,揶揄他:“怎么?心疼了?你以前可是巴不得他死了,你再跟着一起死呢。”
楚清辞一如既往地倨傲:“那又怎么样?”
可2020明显感受到了他心里的烦躁。
…
这两年,楚清辞从特务处离开,又借着萧义霖的资源当上了旅长,调任到华北军区。
陆君豪因为拒不认罪,被当成了是威胁国党的存在,给中统的人活生生地折磨到死。
也亏宋星宇怜悯他,给他处理了后宅那一大烂摊子,解散了众多莺莺燕燕……只是每个人的眉目都像极了宋星宇自己。
宋星宇也是这时候才知晓,原来陆君豪早已对他用情至深……
不管陆君豪到底有没有通共,宋星宇多多少少还是对楚清辞有了一丝怨恨。
想要把陆君豪除之而后快的,除了楚清辞还会有谁?
不过楚清辞倒是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面对报刊上登出的暗含隐喻嘲讽意味的文章还大肆夸赞了一番他“写得不错”。
…
回到北平的宋星宇收到了一封简一言的来信。
简一言在信中表达出了想要继续进行学社研究的愿望,并且还希望在社员们考察完一处古迹后,能把照片和图稿等一些资料寄多一份到重庆来。
宋星宇当即感到一阵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简一言卧病在床都仍不放弃继续学社的研究,而他还在为着陆、楚的个人感情问题而出言无忌,甚至还把精力放在如何报复楚清辞上。
羞愧!羞愧!
放下陆君豪的事,宋星宇专心致志地在学社中学习研究,整理成集后再一并寄给简一言。
收到资料的简一言:啊!我“鲜活的生命”!
养病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趣了,他必须找点有意义的事来做。
对于宋星宇和简一言之间的交流,楚清辞还是颇为吃醋,不过让2020检查过信中的内容后得知是学术交流,所以也就没太过闹腾。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日军全面侵华,在华北驻守的二十九军奋勇抵抗。
28日,日军炮轰北平城,29日北平沦陷,日军进犯故都,政府部门开始进行撤离和疏散。
营造学社的成员们决定从天津南下离开到达长沙,战时的秩序很混乱,到处都是炮火声和拥挤的人群、伤亡的士兵。
楚清辞抽出人手来一路护送着他们转移。
10月时,日军飞机开始轰炸长沙,一行人被迫离开,迁移到云南昆明。
日本人的飞机又对贵阳、重庆、昆明进行数次的轰炸,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云霄,城市到处都是被炸毁的废墟。
简一言和大多数人一样躲在了防空洞,拥挤的人群和污浊的空气灰尘让他咳个不停。
系统着急地打转。
2020倒是厉害,直接在半空画了个圈当结界过滤灰尘杂质。
系统星星眼:「你看看能不能把日本人那飞机射下来不?」
2020:「……」
只能忍痛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装备。
系统弹药在怀,鼻子翘的比天高:「让我们送日本鬼子上西天!!」
1940年十二月,营造学社随中央研究院迁移到四川省南溪县的李庄,这里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许多人连听都未曾听说过,就要在此计划呆五年,期间简一言不断地通过系统给他们投送医疗物资,以保证成员们的生活能免于疾病的困扰,继续进行研究工作。
抗战时期的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印象深刻的。
重庆的防空警报几乎每天都要响一次,还伴随着盘旋在上空的日本战机巨大的轰鸣声,躲在城市各处的居民和逃难的百姓终日不得安寝。
简一言不知道这种生活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也许会持续到日本投降的那天,也许会出现什么转机。
连续好几个月他都发着高烧,根本辨认不清身边的人,两个系统带着他迁移了一个又一个地方,最终回到了原来所住的医院。
以他现在这副样子,根本就撑不到胜利的那一天。
萧义霖去打仗了,楚清辞也去了,从七七事变那天算起,一打就是打八年。
简一言都想不到自己还能穿进小说里来体验一回课本上的近现代历史,只是他终日都得躺在床上,清醒时整理一些学社的资料,再把集解的部分编写出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抗战胜利。
各大报纸上都用大字清楚地标注在头条上。
有的人激动地和别人拥抱在一起放声痛哭,也有人极力隐忍泪水放心地走回了家,再也不用担心炸弹的降临。
简一言再一次见到楚清辞的时候是在下午,重庆的天气刚刚放晴。
那人一上来就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一直说着我好想你。
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磨损得厉害,都要掉色了。
对比照片,两个人都明显的瘦了,简一言不用说,楚清辞脸部的轮廓都分明了许多,深邃的眼睛里满是话要对着简一言诉说,在战场上的磨砺让他看上去更为沉稳。
系统在私底下吐槽:终于不像一个受了,也不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女朋友。
2020:「……」
楚清辞呢喃着去洛阳的计划,没一会儿就累得窝在简一言的怀里睡着了,还不忘牢牢地攥住他的手腕,生怕他就跑到下一个世界。
简一言想笑又笑不出来,靠着枕头想事情。
第二天楚清辞就提交了辞职申请,虽然批复得不是很顺利,但是好歹也成功了。
待准备好后,就和简一言去洛阳看旧城的遗址。
还是像之前在欧洲那样,两人在各个城市里走走停停,安静地看建筑。
画图的工作当然也交由楚清辞来做的,简一言在一旁看着,想东西想得出神。
楚清辞忍不住用笔戳了戳他,“想什么?”
简一言:“我想起来你以前撕过我的图纸。”
楚清辞微微瞪大眼睛,嘴唇动了动,不知该说些什么。
2020觉得他是想道歉的,但是心里还是有股自傲在作祟,让他怎么都开不了口。
在当初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可现在呢?
低着头闷不做声地画图,替简一言画图。
他觉得自己是妥协了的。
…
同年九月,两人乘车北上,到达洛阳城。
可惜的是,他们所要找的观星阁在很早的时候就被改建成了另一座阁楼,原因是前朝清宫时的几场大火。
虽然不免有些遗憾,但简一言还是和楚清辞在旧城的遗址中走了走,回忆以前的事情。
楚清辞以为他是有话要说的,可是简一言依旧选择了沉默,把手搭在护栏上遥望洛水河的下游。
“……”楚清辞的手伸出去几次,最后还是无奈地收回。
“以前的事……对不起。”他对他说道,话里辨认不出情绪。
桥上的风还是有些大,简一言转过身来背靠栏杆,释然地笑了笑。
“我不可能原谅你,你亏欠我的东西,用多少时间都弥补不了……但我选择放下这段痛苦。”
因为还有更多的东西值得我去追寻。
…
十月回到北平,简一言进行最后的校验工作,把建筑史中他和楚清辞所负责的那一部分交给了萧崇志和宋星宇。
简一言如释重负,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谢听澜,再给我唱一出戏吧。”
在原来的戏台,像以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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