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要不要先去……沐浴?”
简一言这才意识到什么,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满是尹微身上的香味。
唉,好烦。
他快步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发现自己的屋里亮着烛火。
丫鬟上来解释简舒迟刚刚来过。
简一言诧异:他又来做什么?
推开房门走进去,简一言转了一圈,没感觉出什么问题,简舒迟应该只是过来坐了坐。
正想换衣服洗澡,外面又来了个人说是简舒迟找他,让他立即过去。
简一言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先跟着丫鬟去了简舒迟的院子。
进门就闻见了一大股子的酒味。
“一言——”简舒迟喝得醉醺醺,跌跌撞撞地朝他走过来,“怎么现在才回来……”
简一言连忙扶住他,示意旁边的丫鬟帮忙将他送回屋里。
简舒迟能喝成这种样子也属实罕见。
丫鬟刚走上来,简舒迟就一把挥开了她,一边耍酒疯,一边死死地抱着简一言不撒手。
简一言头疼,只能自己把他拖回了房里,还让人煮了醒酒汤过来。
“出去……出去……我只要一言……”简舒迟嘟嘟囔囔地说道,毫不留情地赶着下人。
无奈之下简一言只能自己给他灌醒酒汤。
喝着喝着,简舒迟忽然哭了,抱着简一言说:
“我不想娶亲……我不想……”
简一言这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订婚的事情,简舒迟再过不久也该成亲了吧。
标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看简舒迟这副万般抵触的样子,简一言觉得这段婚姻应该不会太幸福。
简舒迟扭着身子往他的怀里凑,把头搁在他的颈间时猛地一顿。
“你身上为什么……”有别人的香味?
简舒迟生气了,扯着他的领子质问。
“你是不是又去见姜昀了?!”
简一言对他的话莫名其妙,出口否认。
“我不许你去找他!”简舒迟歇斯底里地怒吼,“他有什么好的你要去找他!”
简一言:“我没找他……”
简舒迟气红了眼,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用力地捏着他的肩膀。
“这么多年了,你就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现在为了一个获罪的男人,你却什么都做尽了,拼命地护着他……他真的值得你这么做么?”
简一言看着他,默默不语。
简舒迟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沉默的样子,什么话也不说,什么答复都不给。
内心的怒火掺杂着压抑已久的欲|望,驱动着简舒迟做出下一步毫无理智的动作。
他低头去吻他,但简一言比他快了一步,猛地将他推开。
看着简一言警惕的样子,简舒迟笑了,笑弯了腰,笑湿了眼角,也笑颤了简一言的心。
他双目通红,漆黑的瞳孔里藏着嗜血的占有欲和阴暗的偏执。
简一言额冒冷汗,一步步倒退到门口,打算离开,发现门居然从外面锁上了!
那些丫鬟居然在说谎!
简舒迟激动地微微喘气,脸上一片绯红:“我很久之前……就在想你,你小的时候……很小,七八岁……特别特别迷人……哥哥都要离不开你了……你从没发现过我的心意……”
简一言脸色难看,觉得简舒迟简直不可理喻。
七、八岁?
那时候他和他明明还没有过多的交集。
“我想娶你,从小的时候就开始想……”简舒迟一步步走过来,仗着身高的优势将他锁在双臂间,轻声在他耳侧说道,“你怎么可以拒绝我呢……”
第18章 宫廷文(十六)
萧思容嫁进简家的头两年,一直没有孩子。
第三年时,简易行纳了王家一个旁支的庶女为妾。
进门第一年,王氏就为简易行诞下了一子。
这是简易行的第一个儿子,是他成家那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个孩子。
他高兴坏了,违了礼数也要大摆宴席。
当时的太原王氏是大族,就算他要为王氏的儿子大办酒席,也没有谁敢说些什么。
这庶子,倒是有了嫡长子的气运。
那天的简家很是热闹,不论小公子身份的问题,简易行将早已经想好的嫡子之名给了他。
那是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二字——舒遟。
「君子之容舒遟。」
前有经学孔氏为“舒遟”注疏为「闲雅」。
舒遅,舒迟。
意蕴无穷。
王氏仗着母族威势,出尽了风头。而萧家只能忍气吞声,仅派了萧厉过来捧场。
萧思容坐在主母的位置上,看着这热闹非凡的场景。
萧厉觉得她应该是难过的,但没想到宴席过后,萧思容一路小跑着过来找他。
“兄长,那些画我已经临摹完稿了。”
他那温婉如初的妹妹依旧用着那副期待无比的表情向他询问。
“你什么时候还会去岭南呢?”
萧厉“噗呲”地笑出了声。
他这个妹妹,虽然博学多才,却是不怎么喜欢作诗写词,倒是对其他地方的风俗建筑感兴趣。
以前未出嫁时,她就经常来找他,说想要江南的建筑志、地理风俗志,还有一些其他人未曾听说过的古籍。
江南的研究完,又要转战岭南了。今后,怕是要把主意打到西域去,继续刻苦钻研。
萧厉宠溺地看着她,想像从前那般抚上她柔软的发顶,但又恍然意识到,她已经嫁人了。
“再过些时日,为兄让人给你寻过来。”
萧厉垂下手臂,忍下心中异样的情绪。
他知道萧思容因为孩子的事情在简家过得并不舒坦,可能想用这样专注的方式来排解心中的苦闷。
所以……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极力帮她。
专注在一件事情上,自然就不苦了。
萧思容压抑着兴奋,嘴角的笑容从未消下去。
太好了。
她说,太好了。
…
之后的每天,她都要在夜里临摹那些图样,再在书海里逐句地理解那些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小到建筑的用料,大到建筑群的规划。
白天的时候她要管理内院,闲时便捧着图样在院子中细心描绘,整理成册。
这就是为什么简易行不喜欢来她院子里的理由。
身为一个妇人,她却在做着和自己身份不相符合的事情。
又或许是因为嫉妒,他在嫉妒她的才识。
当年的她,可是名动京城的才女,让无数男子都低头羞愧的姝丽。
简易行在心底冷笑,才女,又如何。
嫁为人妇,无子便是犯了七出,让他白白守了两年。
王氏一族风头日盛,萧家就算发展得再快,也始终被压了一头。
在那之后的五年,简舒迟只在萧思容的院子里呆过三次,其余时间里都在王氏那头亲自教习简舒迟识字、认字。
清冷的越是清冷,热闹的越是热闹。
有的时候,萧思容从案上抬起头来,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到底有多么湿漉。
她咬牙,提笔在纸上继续画着。
我可强若磐石,韧似竹枝,也可柔如流水,烈同燎原之火……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
为我心中所爱,呕心沥血,也在所不惜。
…
那么多年的流言蜚语,恶意揣测,她都一一扛了下来。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在最近一次和简易行同房后,她的身子颇为虚弱。
那大夫诊治后一脸欣喜地恭贺她。
夫人,您有了!
萧思容一愣,失神了许久,眼眶逐渐变得湿润通红。
她轻轻地抚上腹部,将自己缩成一团。
这是她的孩子……
呜咽声从屋子里传出,驱散了满园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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