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冥眼睛在房里四处看,计划一会儿的逃跑路线。
这种感觉特别诡异,相当于你知道你兄弟是个很腻歪的恋爱脑,平时也调侃两句,可当他把那股劲儿用到你身上,你只会想,要么快跑,要么死。
沈越冥现在只有一颗喝醉的大脑,经不起这么高级的折腾。
事实上他真要走,凌无朝拦不住他。
他一直不跑,是实在不想跟凌无朝闹得那么难看,毕竟他保证过,只要他在,魔皇大人就不用吃魔骨的苦。
但现在,凌无朝不吃魔骨的苦,沈越冥就得吃亲嘴儿的苦。
他还是初吻!
他把初吻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
对不住了,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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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朝知道,从沈越冥看到那张画像起,自己就表现得很不讲理。
可他实在想念,面对面会让沈郎感到局促,他就在背后拥抱。
他迫切地想告诉沈郎,你失忆了,你忘记了我们的感情,可这不代表它不存在。
他一刻也无法再以普通朋友的身份跟沈郎相处。
即便这会引起厌烦、抗拒。
即便他早就脸热。
凌无朝顾不上自己的脸热了,他又沉浸在与沈郎的亲近中。
他很想接吻,双唇触碰,侵入,纠缠,摩擦,他喜欢沈郎接吻后的模样,动情的眼睛,湿润带笑的唇,敞开的衣领,起伏的胸膛……他不该脸热,该唾骂自己的直白放浪,接个吻而已,他总能想到那么多痴缠美妙的时刻。
他又说了一遍,“我想吻你。”
说着,就要倾身去吻。
快要碰到那双唇时,他身躯骤然一僵,松开对沈越冥的拥抱,单手撑到了榻上。
覆盖在他魔骨上的那层力量忽然消失,被压制得久了,魔气混着电流报复似地爬满他全身,原本泛了红的脸颊瞬间惨白,他疼得快要呼吸不了,余光却见那个身影起身离开,他努力想要伸出手抓住,延续刚才的温存心动。
他没有另一只手能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沈越冥有些匆忙地从后门离开。
他后悔地想,刚才不该松开沈郎,该抱紧,让他走不掉。
可抱紧的话,他又会电到沈郎。
他挪到床榻最里侧,推开窗,夜色中,那个身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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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跟凌无朝亲上嘴,沈越冥狠狠心撤掉对魔骨的压制,寻到机会拔腿就跑,顺带拿走了桌上那张画像。
他边走边盯着画像上那张脸看,越看越觉得这个世界荒谬。
接着,他不经意回头看了眼,脚步一顿。
远处是卧房后院,凌无朝坐在榻上,上身趴在窗台目送他离开,魔气肆虐地缠绕在他周身,似乎是疼得狠了,凌无朝低下头,几欲栽倒,又强撑着抬起头来看他。
沈越冥这种时候该恨自己眼神好,隔这么远都能看清那双红眸里的痴缠和留恋。
他心里说着不能回去、回去就得挨亲、凌无朝这么大个人疼一晚上死不了,脚却已经自动转了弯,还觉得不够快,红光一闪二闪三闪,三步就到了窗边。
他突然回来,凌无朝刚睁大眼,手腕就被握住,防止他乱抓人,接着,一只手掌覆到他的脊椎处,重新将魔骨压制得服帖。
“一码归一码。”沈越冥说。
他似乎还没跟莫名其妙回来的自己和解,语气有些不爽,松开抓凌无朝的手,扭头就走,又闪闪闪三下,三步回了自己刚才的位置,装作一切都没发生。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凌无朝已经不疼了,仍旧趴在窗边,良久,把脸埋进了臂弯,轻声说:“谢谢。”
这段时间,他和沈郎说过太多声谢谢了,这样客气的、常见于陌生人和普通朋友间的话。
放到以前,明明只需要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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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冥拿着画像径直去了万劫山,他现在没人可找,唯一能求助的就只有师兄。
万劫山脚下,仍有不少魔修聚在一起喝酒,邱竹歌正跟一圈人讨论着什么,见到他,那群人瞬间噤声,邱竹歌醉醺醺朝他喊道:“那个、小凌哥哥的男宠!”
有魔修小声提醒她,“邱护法你别当人家面喊啊!”
沈越冥不在乎这个,都是虚名,他连真男宠的待遇都享受过了,这算什么。
“怎么了,小……邱护法?”
邱竹歌似乎对他很感兴趣,专门把他拽到一边,问:“你叫什么啊?”
沈越冥把通缉令和画像一起给邱竹歌看。
邱竹歌睁大眼,看看画像,又看看他,悄声道:“你是替身呀?”
沈越冥高深莫测地笑了声,不说。
他巴不得是替身,可惜魔皇大人现在把他当本尊。
他要上万劫山,邱竹歌干脆跟他一起上,路上想起什么,尾巴一拍脑门。
“哎呀,我刚才喝酒,嫌老萨不下来,让阳阳上去叫他,结果阳阳一直没回来,这都多久了!”
“老萨今天也是奇怪,从早上起就把自己关在房间,谁也不见……”
“等等,”沈越冥怀疑地眯起眼,“一整天谁也不见?”
“对啊,”邱竹歌耸耸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又变成以前那样……”
忽然,她注意到什么,惊恐地睁大眼。
月色照映下的半山腰,趴着一个半大的虎头兽人,他双眼紧闭,绒黄的脑袋血迹斑斑,一支长剑贯穿他的后背与胸口,扎在地里。
“阳阳!”邱竹歌大叫一声扑过去,与此同时,沈越冥长枪入手,打掉了另外几只不远处发出的剑。
森冷月光下,萨谟周身环绕数把长剑浮于半空,他身上的绿袍扯了腰带变得宽大,披散乱发下是双阴鹜的红眸,他开口,嗓音低哑缓慢,“兽人,禁入魔域。”
沈越冥冷然一笑,遥遥看他,“现在魔域全是魔皇的规矩,萨山主你过气了。”
萨谟的视线移到他身上,又缓慢挪开,“男宠,住嘴。”
“……”
嵇玄璋跟弟弟互相搀扶着回到魔域,甩着自己腿,一路上骂骂咧咧。
“我就知道他凌无朝不憋好屁!怎么了,怕咱俩找师兄告状?就他跟李寻鹰那点破事……哼,他敢做还不敢认了!”
他们被魔皇用魔气操纵着在外面逛了大半夜街,刚才魔气突然松了力,才有机会挣脱。
路过万劫山,看到空中两道打斗的身影,嵇玄珂一惊,“哥哥!”
远处两把长枪飞来入手,两人前去支援。
萨谟不愧是《魔皇》中有名姓的大魔,沈越冥跟他数把长剑一番缠斗,到了万劫山顶。
萨谟居住的阁楼前躺着一个魔修,仔细看正是洛逍,他刚长出的左角又被削去了一半。
沈越冥长枪在手里转了个圈,指向他,“你这就不厚道了,萨谟兄,洛逍是魔皇的小弟,就是我的小弟,你砍了他的角,不得再赔他一半?”
萨谟把他从上打量到下,眼珠十分缓慢地向上翻了翻,连带周身环绕的剑尖都跟着上下点了下,随主人一起翻白眼。
“男宠,狗仗人势。”
沈越冥嘴角抽了抽。
这萨山主,脑子不好吧。
这时,一声暴喝在身后响起,“姓萨的,我去你的!你才是男宠,你才是狗!师兄,我来助你——!”
兄弟俩拿到了新枪,正战意勃发,沈越冥来不及反驳那声“师兄”,便又参与进混战。
“小心,他的剑很难缠。”
战斗中,他抽空观察这兄弟俩,嵇玄璋冒进,突击,挑刺,速度拉满,一连串凶猛的正面攻招。
趁哥哥正面缠斗,嵇玄珂绕到侧后方偷袭,暗器、毒粉、纯用来恶心人的虫子……手里全是阴招。
这兄弟俩打架,一个不要命,一个不要脸,配合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有他二人助战,沈越冥借机破开剑阵,找准机会一枪划过,砍掉了萨谟的左角。
魔角被断,萨谟痛喝一声,猛然转身钻进自己的阁楼里,“嘭”一声关上了门,剑阵在门口化作一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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