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怪物都是半步剑仙,如今还能不消耗自身灵力、直接用天地灵气使出各种大招,他们完全可以用天地灵气轰遍天下!
当初女娲特意在九州留下这么一支玄真派,如今再看,当真是一步心机好棋。姬肃卿不由冷哼。
风云二人不知姬肃卿所想,确实,今日诛杀魔尊时是他们第一次试验用天地灵气直接出大招,此时此刻此种境况,上有众神虎视眈眈,下有害师仇人亟待处理,有个试验机会摆在面前,同时还能摆脱这个不三不四的黑蛟,这简直是苦中作乐。
解春风乐得为师弟效劳,更乐得试验,裴牧云话音未落,他就已单掌化圆汇集灵气,平平往外一推,灵气悉数化作龙卷灵风,凭空而起卷向黑蛟,卷起他后冲出天柱缺口,愈卷愈快,直向南海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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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南海的乌老猿只觉今日十分倒霉,听顾青法士将黑蛟那些自白转述南海龙王,但凡顾青肯给提前给个提示,让他们知道那黑蛟有多奇葩,乌老猿肯定带着其他法士提前躲出十海里,等顾青说完了再回来。
乌老猿这样想着,没忍住斜瞟了一眼顾青,顾青回了个濒临崩溃的眼神,显然是抱着既然自己被迫听黑蛟那堆污七八糟的事那干脆谁的耳朵都不要好过的心态,乌老猿好气又好笑,不由在心底骂了句贼木头。
只见那南海龙王越听脸越黑,听完时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哪里还是龙王爷,画下来简直是灶王爷,乌老猿趁机拎回顾青法士,正要领着大伙儿告辞,又见一道青鸟传书术飞来,南海龙王展开看完,面色比民间画的阎王爷还要怒沉三分。
乌老猿心道不好,也不管礼数,对着鱼岩扉拱手道了告辞,转身带着天疏阁众人就走,还没跨出两步,只听轰隆落水巨响,一个裹着灵风的未知黑影砸入海底,恰恰就落在众法士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带起的巨震乱流冲倒了众法士,还有许多龙宫水兵,大家爬起来之后都连忙提起兵器警戒,心情极坏的南海龙王一马当先冲向大坑,想看看是谁敢在南海造次,砸起的沙泥乱流被他用蛟力卷走,所有人定睛一看,坑底那符纸封口、灵力束缚的,不正是飞走不多时的黑蛟?
在场所有法士此时心底都是一个活该的该字。
谁把他丢回来的?正道之光啊。
乌老猿忽然回过味来,刚才那灵风分明是春风兄弟的气息,至于黑蛟身上流窜的天雷电流,必然是出自阁主之手。
舒服了。
不等乌老猿再次告辞,就听南海龙王就厉声疾喝:“送客!来人!押解敖冼入宫候审!”
顾青这时候反应快,一把拽住乌老猿就冲,嘴里一路叨叨:“别愣着,赶紧走啊!同道,你们海角城有温泉么?我不怕水,我要沐浴焚香,不洗干净我没有颜面回江南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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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灵风将黑蛟丢回南海,风云的视线都锁定了姬肃卿。
他们这时才真正注意到姬肃卿竟是青年模样,伪装术他们并不陌生,他们也是靠伪装术来掩盖半仙异象,只是青年姬肃卿让他们回想起孔雀佛子在师父坟前展现的记忆中同样年轻的师父。
年少时,他们也曾问过师父,为何不像孔雀佛子那样以真容示人,而要伪装出老年容貌?那时师父哈哈一笑,对他们说江湖催人老,师父的心老了,哪怕容貌不老,也是个老人,老年容貌不是伪装,是身魂同调,是避免知觉被修为异化的必由之路。
那时他们太过年轻,似懂非懂,修成半步剑仙后才懂了一点。
他们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姬肃卿昂首直视二人,仿佛问心无愧。
解春风沉怒不发,龙气四溢。
裴牧云冷声问:“害了我师父,你可曾后悔?”
“我后悔?”姬肃卿仰天大笑,他伤痕累累衣衫落魄,却笑得仿佛坐拥天下,“我后悔!我后悔没早些杀了你们!”
第138章 师兄我想试试
只闻一声剑响。
却无人受伤。
高手的剑,是不会在出招前发出声响的。
剑都拿不稳,怎么称得上是高手。
但解春风的剑响了。
天底下练剑的,没有一个敢说解春风不是高手。
那么,他的剑响了,只能是因为他的心不稳。
解春风的愤怒有如雷霆万钧。
他的剑已满是杀意。
却还是先看了一眼师弟:“牧云。别阻止我。”
“我不会阻止师兄。”
姬肃卿勾结前任阎王滥用神器、算计白龙、逼死星归道长,还有过往儒门种种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均是证据确凿。
姬肃卿还是四大凶兽之首的穷奇,为何穷奇能到凡间作乱,无论众神承不承认是他们下放凶兽扰乱九州,都得背一个失察之责。穷奇的存在就是罪证,无论它是死是活,就算它死了,还有明樑帝这只浑沌。
更何况穷奇凶兽曾陷害师兄的母亲,害那白龙重伤濒死,若不是另一条白龙也就是师兄的父亲恰好路过,救了白龙一命,结下缘分,才有后来的师兄。
无论是师仇还是母仇,解春风要出剑,裴牧云当然都不会阻止。
不过,裴牧云也并非毫无异议,指出:“但师兄,他仍不知悔改,就算你此时此刻杀了他,他依然沉浸在天下人负他的虚妄里。”
此言一出,姬肃卿撑不住他那副骄狂模样,登时沉了脸。
解春风看那虚伪小人变脸,心底为师弟的一针见血叫了声好,却同样不得不指出:“牧云,难道你还指望他会悔改?像他这样自私自傲的伪君子,哪朝哪代都不曾少过,哪一个悔改了?他们只会在声败名裂或死到临头之时,痛惜自己的失败,却不会对死在他们谋权斗局中的百姓有半分愧疚。”
裴牧云却不反驳,点头道:“从过往来看,确实大抵如此。可师兄,他是穷奇,你也听见了,众神给了他亲恶厌善的神罚。”
解春风若有所悟,直接问:“牧云,你想做什么?”
姬肃卿被他二人忽略至今,已是忍无可忍,对解春风破口怒骂:“该死的长虫!装什么傻!”
“我未出生就被你设计陷害,我师父被你还是,要说恨,也该是我恨你,我从来不曾对你做过什么,你怎么如此恨我?”解春风都奇了。
他倒不介意被姬肃卿恨,今日就算是女娲大神亲至都别想保下姬肃卿,但他和裴牧云两个受害家属都不曾叫骂姬肃卿,反而是姬肃卿屡屡对他们出言不逊,真是岂有此理。
平平无奇的一句问话,姬肃卿的反应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胸膛起伏,咬牙切齿:
“我设局揭露神龙地位过于超凡、扰乱了灵兽平衡,天庭众神对龙族有同样担忧,他们力挺我为棋子,却在事发后撇得一干二净!还将我罚为凶兽!这一切,皆是因你族而起!什么吉祥天龙,呸,会飞的长虫罢了!”
解春风已得到神龙传承记忆,知道姬肃卿所谓的设局揭露究竟是怎么回事,穷奇嫉恨龙族,设计陷害,被陷害重伤的那条白龙正是他的母亲。
姬肃卿提这事,多少是有些不知死活,他的逃避并不高明却有效,但凡风云二人里有一个是暴脾气,保不准就被刺激得动了剑。
解春风冷冷一哂:“怎么你字典里的设局都得读作陷害?你不会还以为你设计陷害我母亲的低劣手段是什么义举?你做的好一场春秋大梦,怎么竟还长梦不醒了!”
姬肃卿脸被怒火涨得通红,正要开口,被裴牧云抢了先。
裴牧云是真心感到疑惑:“你和众神密谋陷害神龙,事发后他们将你弃若敝履,还对你降下不合理的神罚,你却不恨天庭众神,只恨龙族,还迁怒我师兄?”
“谁说我不恨他们!”
姬肃卿如狂兽一般咆哮。
“天庭那些酒囊饭袋,他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世袭派袭师袭荫庇的衙内!论为民做事的功德,没一个比得上我。远古上神尚知尊重生灵万物,天庭那群狗东西却做惯了人上人,藐视非人族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非人族类就算上了天庭也只能给他们当坐骑、灵宠乃至拴在花园里做珍稀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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