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蛇影被自己的影子扑上来死死缠绞僵落在地,一道蛇影被九根情丝穿透钉在山道上动弹不得。
想保命的终于出声:“大人,您与我都不爱与魔交道,只爱害人,何必在这无人山中无聊耽搁?不如咱们一齐烧了枝弩弦的小花招,各奔西东?”
两道蛇影被魔火烧得干干净净,两个大魔各奔东西。
此时最后一道蛇影也到达了鄜城,魃帝与枝弩弦因为制作飞僵的材料积怨已久,一见到暗赤蛇影,魃帝就甩出了魔火,至此,枝弩弦以为能吃掉玄真纸人时故意放出迷惑其他大魔的五道暗赤蛇影全部抵达,却只有蜚认真看了记忆。
魃帝甚至连视线都没有从京城传来的命令上离开,因为他心中正是狂喜,鬾魔这块肥肉竟然自投罗网,魃帝哪有不吞了他的道理。
连回复都顾不上写,魃帝急急催动魔力,高高飞到鄜城上空,等待肥肉鬾魔的到来。
*
天童鬼王按鬼鸦路线极速飞行,他飞掠过不重要的京城,飞掠过不重要的战场,飞掠过不重要的城池……终于在快要到达时,天童鬼王忽然想到它没带见面礼。
它竟然忘了给他们带见面礼!
连那些次品们都知道给它见面礼,他们那么好那么温暖,它怎么可以不给他们带见面礼!
天童鬼王急得想哭,只想赶紧去找见面礼,前方却出现了魃帝。
它只想快速突破魃帝的阻拦,但在魃帝指挥飞僵扑上来的刹那,它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好主意。
它可以为他们除掉魃帝!
是的,除掉魃帝。天童鬼王越想越是点头,吞了魃帝可以增强它的魔力,也给两个玄真剑修除掉了一个大麻烦!这会是一个多么好的见面礼!他们一定会开心的!
天童鬼王终于看向魃帝。
黑眼睛看得魃帝汗毛直立,带领飞僵久攻不下的魃帝恼羞成怒,斥道:“看什么!还不乖乖送死!”
天童鬼王咯咯笑起来,学舌道:“看什么!还不乖乖送死!看什么!还不乖乖送死!看什么!还不乖乖送死!”
魃帝尸面都气红了:“你!你!”
天童鬼王笑着学他:“我!我!”
不等魃帝发作,天童鬼王就放出了无数嚎哭不止的鬼婴鬼孩,指挥道:“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杀光他们,这是我要送给玄真剑修的见面礼!”
怨气化出的鬼婴鬼孩们向飞僵扑去,各个指如利爪、齿如凶兽,身法迅疾动如灰烟,一时间灰烟窜动,不断有撕掉的飞僵头颅、躯干、四肢从空中掉落在地。
魃帝一魔应对群攻,数不清的鬼婴鬼孩将他团团围住。魃帝尚未落入下风,却难免生出一丝悔意,万万没想到鬾魔今非昔比,准备不足,但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觑空逃回鄜城策动飞僵大军才是上策。
鬼婴鬼孩们攻击不停,从各个角度同时看向他,对他咯咯发笑:“看什么!还不乖乖送死!”
第178章 你没看行军手册
鬼鸦凄叫现身,风云一眼看出这是炼鬼造物。
外形显然是仿照乌鸦,会做出扇翅、啼叫等动作,看起来也栩栩如生,但体内的魔力分布非常简单,可以看出炼造目的就只是寻踪盯梢,没有更多功能,无灵无识,所以行事并不聪明,整体受炼制者操控。
也就是说,鬼鸦只是个寻踪盯梢的工具,从它身上查不到背后大魔的任何信息。
现身后的鬼鸦叫声越来越惨厉,连在场四个高修都觉魔音刺耳,一双血色巨眼仍死盯着风云不放,令旁观的秦无霜姒晴也毛骨悚然。
裴牧云碧眸微深。解春风正打算出手消灭这觊觎师弟的鬼东西,却晚了一步,一道深青剑气直冲鬼鸦,将它包裹挤压后爆燃,眨眼就除得干干净净。
解春风微有遗憾,不过既然解决了,就看向不知为何找来林间的姒晴秦无霜,眼带询问。
姒晴正要道明来意,秦无霜却罕见松了弦,似乎沉浸思索没注意到姐姐与剑侠的眼神交换,猜疑道:“操魂弄鬼,莫不是那天童鬼王派来的?我和姐姐来这是准备对付它,它倒盯上了阁主剑侠。”
“确有可能,”解春风认同她的猜测。“真冲我和牧云来倒比冲百姓去好。冒头了总有办法解决。”
既然说起来了,姒晴也猜道:“若是天童鬼王,它突然注意起你们两个,会不会与今日诛杀了蛇魔有关?”
从蛇魔言论分析,二十四魔似乎普遍看不起魔尊,但大魔彼此之间的关系却未提及,也不一定就没有关系好的,何况报仇动机也可能是为了面子,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这种内部能斗能杀外人不许打的心态倒也不罕见。
裴牧云点头:“不无可能。”
秦无霜仍觉动机不明:“大魔对阁主剑侠记仇,这倒不意外。但天童鬼王派鬼物盯梢,还暴露于二位眼前,总不会是单纯行事鲁莽。它这示威,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风云诛杀魔尊时将灵气灌遍九洲,连带消灭了绝大多数命案累累的恶鬼魔修,已是大大削弱了二十四魔的实力,否则,有那些魍魉魑魅做饲料,复生后的二十四魔会比现在还强得多。再加上历代玄真剑修的除魔之功,二十四魔盯上风云报仇也在意料之中。但这无法解释天童鬼王的行为动机。
解春风倒不纠结:“或许就是行事鲁莽也未可知?”
裴牧云道:“或许它有自己的行事之理,只是常人难以理解。就如蛇魔的食人癖好。”
简单以癖好为行事动机,而非正常的利益驱动,并不能说服秦无霜,在她看来,蛇魔食人可以增加魔力,那归根结底还是补充实力的利益驱动。虽然也不是没有大魔都思维清奇的可能。她只道:“或许。”
话题到此告了段落,解春风才问:“找我和牧云什么事?”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片刻后得到答案的秦无霜姒晴携手离去,林间复又宁静下来。
解春风和裴牧云重归短暂的休憩。
直到战时的来临。
*
天疏阁军在符箓护持下静默行军,无声集结于徵城门外。
午后本就易困倦,何况全徵城人都被飞僵尸兽的嚎叫吓唬了一晚上,此时又正值交接换岗,作战会议上离贰可不是随便挑的时辰。
但离贰也没想到徵城势力竟惫懒拖拉到这个地步,天疏阁军都到了,城楼上竟没一个站着的守门小兵,有些坐在挡风处打盹睡着了,有些位置甚至是空的,似乎接班的还没来但轮换的已经走了,直到天疏阁大军集结完毕才有人发觉不对,慌忙示警后上下乱成一锅粥。
练经纶啧啧感慨,要不是徵城势力怂到一直紧闭城门,但凡城门开着,他都已经带兵摸进了城。
望着乱窜归位的徵城守军,天疏阁军中难免有忍不住嬉笑的,但在指导员的制止下,整体保持了严肃认真的态度。
前方先锋队伍中,李大紧了紧背带,手心捏满了汗。
他背着的是一柄大刀,右肩还挂了杆火铳,都是加入先锋连时发给他的。
大刀很合李大心意,比朝廷军配发给小兵的薄刀要扎实得多,火铳更是让他爱不释手,在朝廷军里这可是上等人才能用的东西,他连摸都不配摸,那时挨白眼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投降天疏阁后接受火铳训练,还领到了自己的火铳。其实天疏阁的火铳不叫火铳,但他只管这么叫。
是的,李大原本是朝廷从东北强抓的壮丁。
他被征兵的狗腿强行捆走那年才十六岁,直到今年九月被天疏阁俘虏,他满打满算已给朝廷当了十年兵,整整十年背井离乡,不知李家屯变化如何,也不知爹娘弟妹过得好不好。他离家时二妹三弟还十分年幼,大概早记不清他这个大哥的模样。
他只是个贫家小子,在朝廷军中的遭遇可想而知,尽管凭着做事靠谱熬出头当了个小头目,也不过是手下有十个兵的小旗,摸爬滚打几年,李大早把局面看清楚,朝廷军中凡是有点小权的位子都是留给上等人的,要么有门路要么有钱,穷小子再拼命也摸不着。
就这样李大学会了随波逐流,跟大伙一样学习上面人糊弄,彼此睁一眼闭一眼,一切以保命为紧要,得过且过,手下不出岔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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