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驾着被剑插着屁股的好马很快就超越了马车,对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说:“想要活命就往里恩监狱去,那后面有一条多岔路口,通往任何地方。”
西蒙斯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好心提醒他,但是对方的马屁股很快就隐没在雨夜,消失在视线里,这会他意识到自己成为了圣骑士团最大的靶子。
他扭头,果然那耀眼的汽灯已经逐渐逼近了,他可是听说过圣骑士团的恐怖,完全不想在这个时候对上他们。
难得被幸运女神眷顾的是,里恩监狱就在前方,那个沉默着矗立的巨大建筑,只是令人疑惑的是,它本该亮着的岗亭的灯尽数熄灭,整座建筑呈现死一般的寂静。
他如愿看到那女刺客所说的分叉口,但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明白那人果然没安好心!
路口的密林处同样传来马蹄声,树叶不停抖动,他们被围堵了!女刺客打的算盘是让他去吸引注意与火力,好帮助她逃脱。
就在此时,他看到了那匹屁股上不停流血的马,卧倒在监狱边的草丛里。那人一定知道生路,能逃离围堵的路绝对不止那条岔路口。
他扛起亚娜,霍然从马车上跳下来。
无人的马车失去控制向着岔路一路狂奔。
***
潮湿阴冷的牢房内,赛罕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身上的锁链,地面上的水全部流进那个被人为挖出来的洞里。
他的身前站着几个身形瘦小穿着白袍的人,不,说人不够正确,他们应该是精灵才对。
“普尔曼,不要乱跑!”一旁的精灵呼唤围着牢房不停跑动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族群里的幼子。
听到呼唤,那稍显矮小的精灵停住脚步,依靠进母亲的怀抱。
“你们已经跟着我一路了,我也已经拒绝了,为什么还如此锲而不舍呢?”赛罕真是对这个族群感到困惑,他们就像棘手的刺球,怎么也甩不掉。
为首的精灵跪下:“灵树预言,您就是拯救我们精灵一族的贵人,前任族长临终前嘱咐我们一定要追随您。”
牢房外面一片寂静,并非大家都没发现,而是所有人都吸入了一种毒素,可以使人短暂昏迷。
狱长瘫软的倒在桌子上人事不省,那些狱警更是如同死猪,整座监狱还清醒着的只有他们。
赛罕叹气,他坐在湿漉漉的地上,无奈地说:“就是那个已经枯萎一半的灵树,它真的不会出错吗?你们精灵是不是对那玩意太过迷信了。”
“还有你们族长死就是因为太蠢,容易轻信别人才引来灭顶之灾。”
现任族长脸色通红,憋屈的听着数落,完全无法反驳。
小精灵普尔曼从母亲怀抱中伸出头来忽然说:“才不是,巴顿说灵树是世界上最精准的预言,我们曾经借助灵树躲过了许多灾难。”
巴顿就是前任族长,为了全族人牺牲自己,他的遗体甚至不能回到故乡安息。
赛罕冷漠地看过来:“据我所知精灵一族如今数量怕是不过百人,这是你们的灾难,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你们要找的贵人。”
族长满嘴苦涩,他说的没错,精灵族的灵树快要枯竭,精灵们引以为傲的掌控风的能力就要消失,而神国对他们的迫害又有卷土重来的风险,假以时日,东陆上的精灵就要消失殆尽。
普尔曼母亲忽然举起她的孩子,美丽的脸上尽是坚毅:“只要大人能够拯救我们精灵一族,我们愿为大人做任何事,这是精灵里最有天赋的孩子,将献给大人作为诚意。”
其他人的脸上没有惊诧,就连被举起的普尔曼也只是握紧小拳头,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赛罕忽然笑起来:“你们需要求助我,但又惧怕我,甚至贿赂我,是把我当作神国的那些老怪物们吗?”
他撇过头,厌恶地说:“你们以为精灵的美貌是万能的吗?我对这种腌臜的事情没有兴趣。你们今天的举动太鲁莽了,不该来神国救我,我还有自己的事情没有完成,等我结束之后会亲自到东陆去的。”
得到这句话的族长瞬间送了一口气,眉间的郁结散开。
他劝慰说:“大人,您留在神国是何用意,是否有我们能帮到您的地方?”
“没有,你们离开吧。如果神国发现你们的踪迹,巴顿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赛罕说。
监狱之外的里恩河上
祝尧在俯身去清理管道的时候还没能注意到河面上的水在涨,仅仅是一小会的功夫,水已经涨到了他的腰部,堵塞物被清除掉的瞬间,祝尧立刻意识到糟了。
那些河水忽然漫过了管道,下水道此时像一个吸力无比大的漩涡在疯狂拉扯他,那些水此时也变成了助力,不停推挤他,裹挟着他涌进管道。
他无力的手在水中挥舞,心中叫喊:哪里突然来的那么多水啊!雨终于把天泄塌了吗?
水漫进了他的耳朵,鼻腔,随着河道中的杂物一起漂浮,他被流进了下水管道,不知道最后会飘到哪里,停下来的时候也许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祝尧昏沉间立刻意识到不能坐以待毙,他在水中挣扎,企图随便抓住些不会动的固体,让他有机会逃离这漩涡。
就在无数次失败后,一阵水将他拍到管壁上,他的手摸到了湿润的泥土,和似乎被凿出来的凹痕。
他的机会来了——
祝尧手臂用力往上拽,那些水此时也成了助力,推着他往上。
终于他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张开嘴胸腔剧烈喘动,再睁开眼时,他与一双蓝色的带着震惊的眼睛对视了……
第34章 逃脱祝尧忽然有些……
祝尧忽然有些尴尬,他伸出湿漉漉的手打了个招呼:“嗨……”
这间本该只有赛罕一个人的牢房此时十分拥挤,一群他眼熟的白袍人站在四周围观着他。
他像刚出水的傻猴子,被无情的湍流拍击出来。即将从空中摔到地上更加狼狈时,一只有力的臂膀将他捞起来,抱在怀里。
祝尧呆滞住,赛罕他居然随随便便就挣脱了那手腕粗细的锁链,还有他力气好大,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他按住赛罕的肩膀,以一种高于他头顶的姿态扭头向后看去。
“那些精……人,为什么会在这——嗯?”祝尧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瞪大了眼睛。
那些曾在戈壁滩上同行过的白袍人,刚刚还在这里水灵灵的站成一排,一转眼间竟然全部消失不见了,难道是太黑了他看错了?
“我没有出现幻觉吧?”他求证似的看向赛罕。
“……没有。”赛罕喉结上下滚动,湿漉漉的小狱警被他正面抱着,屁股坐在他的手臂上,湿掉的金色长发时不时扫过他的肩膀胸膛,那双温润的眼睛俯视着他。
“他们从你出来的洞里跳进去了。”赛罕说。
那里面满是倒灌的河水,他们是鱼吗,还有那个洞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此时,那些事情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更让祝尧震惊的是:赛罕居然非常流利的说了神国的语言?!
“你会说话,那我之前和你说话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赛罕看着他不敢置信瞪大的眼睛,心情颇好的说:“为什么要说话,当初我在山上睡觉你踩到我也没说对不起,后来我以为你是女性,你还装哑巴骗我。”
这种旧账被他翻出来一一数落真的十分幼稚,祝尧满头黑线,没有哪个神国人独自面对高大的达日尔族不忌惮害怕的,他那是机智的自保。
头上的水顺着脸颊一路滑落,滴在赛罕光裸的胸膛上,是温润的湿滑的。
“你确定要以这种方式跟我交谈吗?”
祝尧低头,发现这会他还在赛罕的怀里,以一种非常贴近的姿态。意识到这点,他立刻挣脱,跳了下去。
赛罕的手徒劳的挽留了一下,啧,没留住,有点遗憾。
祝尧俯下身子到那洞口,黑黝黝的看不清,只能听到水声冲刷而过。
“你是要逃狱吗?”他转头问。
“当然不是,”赛罕悍然否认,“是有人想劫狱,但我抵死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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