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慈主动牵起谚世的手,又朝其他人道:“走吧。”
虽然郭文赋是队长,但固慈身上就是有某种特殊的气质,能让人类情不自禁地信服。
因而他们这一行人,本质还是固慈做主的。
郭文赋接到指令,便让村长和王大木领着,出了李三春家的院子。
围观的村民们都被刚刚“天降三人”的阵仗,以及拎着李三春的黑雾吓到,不再看热闹,全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村长和王大木也怕,但他们昨晚已经被吓过一回,此刻倒是还能保持理智,不被吓得跪地求饶。
郭文赋他们倒是想让村民们起来别跪着,但村民们不敢。
而且警察们私心里对这些村民也是有怨气的,因而只劝了两句,见众人不听便也作罢。
固慈瞥过这些愚昧无知的村民,什么都没说。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第二家。
这家也姓李,拐回来的女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按照村长所言,这人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被卖来了这里。
这家的男人和长辈早就收到了报信,知道警察是来查拐卖案的,也临时准备了一套说辞。
七八个李家人站在院子里,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男人拄着拐杖走出几步来。
这是李老汉,家里的主心骨。
他冲固慈他们扯出一抹难看的笑道:“我家这儿媳来的时候就是傻的,说是被人丢在了街上,我们家看她可怜才买了她,也是给她一个落脚地。”
似乎是为了应和他的话,李家几人中有个格格不入的身影突然窜出来。
那是个穿着长袖和九分裤的女人,没有鞋,脚上的冻疮都皲裂着,青青紫紫。
她头发被剪的很短,在耳朵往上,蓬乱粗糙。
“家,回家。”她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嘿嘿笑着:“家,我的家......”
冉骄和周代真实在看不下去,跑过去一人一边抱住她的胳膊。
冉骄把外套脱给她披上,周代真低头要脱了鞋给她穿。
“我这里有。”固慈走过去,从乾坤袋里拿出厚厚的披风和保暖的长靴。
两位女警当即帮女人穿上。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真正的善意,女人停下来不再闹腾。
她歪着头,眨着澄亮的双眼看着这两人。
靴子穿好,有些大,但正好不会挤压脚上的冻疮和破口。
“鞋。”女人指着自己的脚,开心道:“鞋!”
警察们都不忍再看。
周代真隔着披风搂住女人,冉骄冷脸站在女人另一侧,愤怒地瞪向李家那些看起来老实淳朴的村民。
李家其他人都被警察们如有实质的眼神吓到,不敢说话。
李老汉其实也被黑雾吓到了,尤其是被拎着的李三春都不挣扎了,奄奄一息像是死了。
但想到村子里那个隐藏的秘密,他心里又淡定下来。
那个秘密只有每一家的掌权人才能知道,年轻一辈是不会知道的。
因而现在村子里百户人家,六百多人口,知道那个秘密的却不过五十人。
李老汉自然就是知道秘密的人之一。
他稳下心神,视线落在傻笑着的女人身上,叹气道:“这孩子一直这样,我们给她穿衣服穿鞋,她不是扔了就是丢了,有时候还发疯打人,但她应该能感受到我们的关心,知道这里是她的家,我们是她的家人。”
他一段话说的冠冕堂皇,好似事实如此。
可在场的谁都知道,这人是被李家人,被这个村子,逼疯的。
“你胡说!”一直被警察们围在中间的杨若华忍不住了。
她牵着孙女的手向前一步,抬手指着李老汉的脸,怒道:“曹欢被卖过来的时候明明就是好的!”
杨若华比曹欢大了快二十岁,也比对方更早地被卖来,因而目睹了那场交易。
那时候的曹欢才十六岁,被迷晕扔在地上,三言两语地就被李老汉家买下来,给他家老五当媳妇。
而彼时的杨若华还是大家口中的“羊嫂”。
她就站在人群中,看着那女孩被留下来,又被李老五扛回家。
杨若华心疼愤怒,但她自身难保,又如何去帮这个苦命的孩子?
后来她听说女孩醒了,哭着喊着要跑,还天真地求李家人,说自家家里很有钱,可以给李家很多钱,只要放她离开。
但九弯村,有来无回。
她几次想跑,几次被抓回来暴打。
杨若华心疼她,便主动去了李家,说要帮着李家人劝女孩认命。
杨若华是外人,但“羊婶”不是。
于是李家人让她去开导女孩,就像之前她“不懂事”想逃跑的时候,村子里那个叫韩檀的女人劝慰她一样。
韩檀早两年就死了,但杨若华不会忘记对方笑着劝她认命时的样子。
可她不愿认命,也不想让这个和她有相同遭遇的小姑娘认命。
她走进李家,见到了被关在柴房里的女孩。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她,她关上柴房门,去抱住了女孩。
“是你们把她逼疯的!”杨若华眼眶血红地嘶吼,眼泪顺颊而下。
明明她都和女孩说好了,说好让她先好好过日子,等找到时机,她就带她,带着另外那些不认命的女人一起离开。
这是她们活下去的动力。
可女孩没有她这么“幸运”,她只是被李三春一个人打骂,但女孩不一样。
李老汉一家猪狗不如,他们家男人有特殊的癖好。
他们前面的四个儿媳也都是被他们失手害死的,到了五儿媳这里,他们有了分寸,不敢再下重手,但也正是因此,逼疯了女孩。
李老汉没想到杨若华会忽然蹦出来说这些,脸色当即变了变。
他阴毒的双眼瞪向被警察们护着的女人,想怒骂指责,想让李三春管管自己婆娘,可李三春那怂货已经奄奄一息,根本管不住杨若华。
杨若华没有说出李家人如何虐_待儿媳,但她可以作人证,这可以让法院将李家人判的更重。
李家人脸色都变了变。
李老汉呼吸也有些粗重,但他不着痕迹地村长对了对视线,知道有那位护着他们不会有事,便把火气压了下去。
当务之急是将这些难缠烦人的警察送走,省的他们查下去发现那个秘密,耽误大人物的事。
于是李老汉脸上浮起痛苦哀伤的神色,长叹一口气道:“老五,你出来。”
李家人里站着的一个黑瘦男人狠狠抖了下,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李老汉回头看去,怒道:“还不快滚过来。”
李老五怕自己老爹怕了一辈子,现在被吼完当即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
“警察同志。”李老汉又露出笑,对郭文赋道:“是我这个儿子总欺负自己婆娘,才把好好一个人逼疯了。”
郭文赋冷厉的视线凝视着他。
李老汉下意识偏过视线道:“我刚才也是想着能帮儿子脱罪也好才撒了谎,求你们看着老汉我一大把年纪的份上,就不要计较我说谎的事了。”
“这蠢东西我也护不住了。”他用拐棍敲了敲李老五的头,发出沉闷的声响,“你们把他带走吧。”
“爸!”李老五惊恐地看向自己老爹。
但对上老爹那阴沉的视线后,他当即万念俱灰,坐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黑雾顺势将他拎起,和李三春一样挂起来。
李老汉松了口气,却听郭文赋道:“你们也要配合检查,等晚点希望你们和我们一起下山去警局。”
之后众人也不等他求饶告罪,就让村长领着去往下一家。
出了院门走了几步,蹦蹦跳跳的疯女人就跑过去抱住了杨若华的手臂,亲亲热热地贴着她喊“妈妈”。
杨若华眼眶又是一酸,哽咽着说:“造孽啊。”
两位女警跟在她们身边,听杨若华道缓声说起。
“她叫曹欢,是鹿明市人。她父亲叫曹万生,她母亲叫徐婉华,都是鹿明市第三小学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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