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总不就还没结婚,聂总千金大小姐跟段少多配!”
“呸呸,瞎说什么呢!聂总是方总的女朋友,别乱拉郎配!”
“不是,除了聂总,还有辛总啊!段少跟辛总简直就是郎才女貌……”
辛露中途空降剧组顶班聂和言,除了男主角段循,她与剧组所有人从前都不认识。
而段大少爷在剧组人缘好,又不缺威信和信服力,辛露初期的工作调度,段循很多都有帮忙。
剧组工作人员也都知道段少和新来的辛总是好朋友。
眼见着大家越聊越不靠谱,辛露这个当事人还就在现场,段循只能主动出来平息这个话题。
“我哥还没怎么样呢,做弟弟的哪能抢先?聊这个咱们方总多没面子啊。”
说完,段循在工作人员群里一连撒了十来个2000元封顶额度的群红包,趁着大家都低头拿手机哄抢红包时,起身准备偷偷溜走。
然而才走到门口,他们就被人发现了。
“段少要走了?”
段循拽着方续诚回身冲包厢里的人假模假式唉声叹气:“都快被你们玩坏了,还不跑吗?”
结了账离开KTV,段循又叫了门口的烧烤大排档送点烧烤进KTV,同时又麻烦叶汶跑一趟给不让外送进门的KTV工作人员送了点小费。
回到酒店房间,段循顶着一脑袋剧组工作人员玩游戏时给他扎的小辫子。
段大少爷没什么耐心,解开发丝时相当野蛮,方续诚看不下去上手代劳。
“方总喝醉了吗?”
段循一面心安理得享受方大总裁的服务,一面歪着脑袋问。
方续诚摇头:“就喝了两杯。”
还是晚餐的时候喝的,这会儿也早代谢掉了。
段循这一头辫子拆了,头发肯定也会变成卷卷的爆炸头,洗起来有些麻烦。
于是,只听滴酒未沾的某人厚着脸皮说:“可是我喝醉了,哥哥帮我洗头吧。”
方续诚:“……”
等方续诚挽好衬衣袖口进浴室,段循已经躺在了满是泡泡的浴缸里。
他的头靠在浴缸边缘,只有两只手和浮出泡泡浴的双膝露在水面上。
方续诚走过去,用花洒将段循的每一根发丝都冲洗过一遍,关了水给段循的脑袋抹洗发露。
由于洗发露的泡沫过于绵密,有些泡沫水顺着段循的额头流向眼睛,段循被迫眯起了眼。
就在段循闭着眼,视觉只剩黄橙橙的浴室顶灯隔着眼皮照耀的一片黄白时,方续诚忽而问:“段循,辛露好吗?”
段循“啊”了一声,因为耳朵里也进了点泡沫,有些没听清。
方续诚继续说:“我不同意。”
段循愣了下,这四个字他倒是听清了。
他有些想睁眼去看方续诚,但他的眼睛周围到处都是刺眼的泡沫水,刚睁开一点就“嘶”了一声。
方续诚用花洒冲洗掉流进段循眼睛里的泡沫,又拿毛巾替他擦了擦。
当段循再次尝试睁眼,方续诚湿润的手掌却盖在了段循眼睛上。
段循顿了顿,也没强行扒开方续诚的手:“哥哥不喜欢辛小姐?”
方续诚说:“没有。”
“那为什么辛小姐不行?”
如果要论门当户对,就像剧组工作人员说的,段循和辛露的条件可以说匹配度非常之高。
而且刚才在KTV,辛露主动提到回去会相亲,或多或少可能也有些试探段循意思的意味。
只是段循假装没听懂,并没有接下那个话茬。
方续诚有那么几秒没回话,过了会儿,他才说:“太远了。”
辛露的家在燕岛,而段循住在铭城。
“就算远也是辛小姐嫁过来吧?”段循说。
方续诚的声音又消失了,这一次很久很久他都没再出声。
段循的手臂从浴缸中伸出,往后慢慢摸索,摸到方续诚的下巴、嘴、鼻子,然后是眼睛,最后终于摸到眉毛。
他用食指和中指反手往方续诚紧锁的眉头两边用力撑开。
方续诚捉住段循在他脸上到处摸索的手,喉结动了动,刚开口想说什么。
段循却抢先一步,语气平静问:
“哥哥是不同意辛露,还是我找什么样的,哥哥都不会同意?”
第34章
浴缸中的水潺潺外溢。
段循从浴缸中翻了个身, 赤着的上半身露在水面上,腰部以下依旧浸在水中,跪在浴缸底部。
水流顺着段循的发尾、肩颈、胸口往下流淌。
配上他一头暖黄灯光下分不清银白还是淡金的二次元发色。
从浴缸外面看去, 犹如一条不经意浮出大海的美人鱼。
方续诚的目光无法从眼前的人身上移动分毫。
直到, “美人鱼”开口:“哥, 那天在天台泳池,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被泳池水浸湿的衣服面料紧贴着身体, 什么都遮盖不了,所以身体的变化也是一样。
……一个正常的“哥哥”会对着“弟弟”起反应吗?
段循没有睁眼, 他只是反手抓住方续诚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
方续诚的僵硬、沉默、冰凉的掌心温度,他都感受得到。
所以, 他问完, 不等方续诚的答案, 段循又说:“哥, 头发洗干净了,接下来我自己来,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他感受到方续诚的手动了下, 停顿了半秒, 开始慢慢从自己手中抽离。
紧接着是起身的声音,方续诚站起来了。
然后是脚步声。
一点一点走远。
这期间, 段循始终没有睁眼。
他濡湿的睫毛黏贴在眼下, 水流淌过他的眼角、侧脸、下颚。
很久很久以后,等到浴室再没有任何动静,浴缸中跪着的段循才缓缓重新翻身坐回水中。
他觉得有些冷。
皮肤微微麻木。
可能是刚才他的上半身露出温暖的水面太久了。
恢复了好一会儿知觉, 段循抹了把脸,睁开眼。
他适应了会儿光线,刚转动了下脖子, 余光瞥见浴室门口的一个身影。
段循动作顿住。
方续诚站在浴室门口。
浴室的门在他的身后是紧闭的,方续诚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
他的衬衣西裤都因为帮段循洗头而或多或少被溅湿,在大脑完全清醒的时刻,方续诚几乎没有过这样狼狈的模样。
“我不知道。”
方续诚说。
他的眉头紧皱着,比起狼狈,更让段循意外的是方续诚眼底的迷茫。
方续诚怎么会迷茫呢?
段循从没见过方续诚迷茫。
从小到大,除了往上攀登,除了不断不断进步,不断不断让自己强大,方续诚的眼里明明什么都容不下,什么也不在乎。
所以这么多年,他从不羡慕其他的少爷小姐们过生日,不羡慕别人收礼物,不羡慕他们交朋友。
这么多年,从跟狗打架抢东西吃、抢窝睡的艾滋病患者的儿子,到铭传集团说一不二的CEO方总。
方续诚十几年如一日,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他仿佛天生就没有亲情、友情、爱情那根筋。
不仅是亲情、爱情、友情。
也许因为投胎运气太差,地狱开局剥夺了方续诚的一部分情感感知能力。
除了出生那刻面对陌生世界的啼哭。
母亲夜夜拿着注射器坐在他的床头,方续诚没哭过。
母亲发病离世变成孤儿,方续诚没哭过。
把四岁的段循从车里救出来,双手双臂烧伤,方续诚没哭过。
后来,被段家小太子连累,跟段循一起被绑架,方续诚也没哭。
段循车祸进ICU、段家主母病逝、铭传集团内部群狼环伺、自己无数次受伤、入院、治疗、康复,统统没哭。
他一步步走到现在,就像是拿了他过往贫瘠生命中的所有才换到如今的身份、地位、财富。
他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且目标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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