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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男目光在他身上多停了一会儿，扭开头笑了一下。
外面飘着丝丝细雨，椒梨和肌肉男吃的差不多就先撤，苏锦沐和风一星多吃了会儿。
苏锦沐手上拎着份外卖形式的打包袋，坐到车上，想着给厉辛打电话，让他假装是自己点的外卖。
天色昏暗，朦朦胧胧的黑，他手里拿着手机正要拨号，余光一瞥忽然扫见什么，倏忽抬眼。
是会所的后门。
一个高挑斯文的人迈步进去，眉眼间似乎带着点笑，阴雨天里，像个湿漉漉的艳鬼。
——厉辛？
他怎么……去会所了？
苏锦沐微微蹙起眉。
.
夜幕完全降临，后门外一片漆黑，没有路灯，只有一点隐约的轮廓。
厉辛推门出来，眉眼清正，乌黑瞳孔深不见底，淡淡往回走。
视线一转，猝不及防看清路边站着的人影，厉辛蓦地顿住，眸色一暗。
苏锦沐站在黑暗里，没什么表情的望向那边，轻轻扯起嘴角，露出个笑，“忙完了？”
“小少爷。”
厉辛几步到他跟前，微微抿唇，“我不是来这玩的。”
男生瞳孔暗不透光，匆匆上前，伸出手臂去握他手腕。
苏锦沐随意往后一避。
厉辛神色沉下几分。
“我知道你不是来玩。”苏锦沐浅浅笑一下。
他是来找那个肌肉男，给人一笔钱，让他离开这个城市。
因为饭桌上的几句言语。
……
……真有意思。
苏锦沐脸上表情愈发淡，平静的盯着厉辛，道:“我们好像只是床伴。”
明明去了北边，也没再隔开距离睡。
为什么依然要做这些？
苏锦沐心底生出几分烦躁与不痛快，拧起眉，在苏家时刻感受到的压抑束缚，此刻在厉辛身上也不遑多让。
厉辛看着他表情，心底一沉，眼底黑压压的。
声音低慢，“小少爷，生气了吗？”
他顿了顿，遮掩一点细微的阴晦，“那我把他……叫回来。”
苏锦沐浅浅笑了两声。
揪住厉辛衣领猛的往跟前一拽，距离逼近。
厉辛闷哼，顺着他动作，扯开嘴角诡谲的笑了笑，勾起唇，“小少爷要罚我吗？只要你能解气，怎么都可以。”
……呵。
苏锦沐摸上他脸颊，“……厉辛。”
他平静道:“不要试图掌控我。”
他只是想放纵。
苏锦沐漫不经心瞧着他。
死遁的事要提上日程了。
厉辛，很难缠。
苏锦沐目光在他脸上滑动，手心温热，但厉辛心底古怪的感觉愈发高涨，眸色阴暗，蹦出一点难言的不安，本能握住他手腕。
“小少爷。”
苏锦沐散漫按上对方唇瓣，止住他话语，把拎着的打包袋递给他，“好了，给你带的，拿回去吧。”
说罢转身，往有车流的道边走。
厉辛站在原地，盯着手里的袋子，再转头盯向走出一截的苏锦沐，说不出的诡异情绪层层叠叠涌遍全身，嘴角森凉的往下垂了垂。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厉辛抬手，对着苏锦沐缩小的背影虚空握了握，只握到一点空气。
空荡荡晃在他心里。
厉辛攥紧手。
第25章
苏锦沐回到苏家后一切如常,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完全没有再提及肌肉男的相关事情。
也没有太明显的情绪反应。
但厉辛握着他手腕，心底反而更沉, 那股微妙难言的空荡感再次上涌，指尖微微收拢。
他宁可小少爷生他的气，也不喜欢这样寡淡的平静。
就好像全然不在意，不在意肌肉男，也不在意厉辛。
人会和亲近的人争执，说因果逻辑是非对错，但不会和大街上的陌生人有太多言语。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无关紧要。
因为他不在乎。
厉辛心里冒出一点莫名的空落，握着苏锦沐手腕的指骨收紧, 细微摩挲, 眸子深深盯着。
周末，郊外有个庙会, 风一星对这种纯洁的活动不感兴趣不想去，苏锦沐问过江璟和乔听睿, 三个人一道去看。
刚好那天厉辛不在, 去他高中学校了, 苏锦沐先前因为厉辛对肌肉男一事反馈出来的过强掌控欲的不爽还没消弭，不太想搭理他。
不在正好，也没叫他，省的有人黏在他身上似的寸步不离。
庙会不算很出名，人也不拥挤, 但景色不错，郊区景观树一颗颗都是百年老树，树干粗大, 枝繁叶茂。
江璟震惊，“我长这么大，还没来过这呢，这也太原始了，好大的树。”
乔听睿哼哼一声，“来这你就得靠我了，这儿我熟。”
苏锦沐扭头看他一眼，“你常来？”
“对！”
苏锦沐笑了一下，环视四周。
有些小摊贩在树下摆摊，也有些带着灵活的小推车到处走，乔听睿左右看看，咧开一口白牙，“庙会一月一次，我经常来这摆摊。”
苏锦沐恍然，想起乔听睿好像家境有些困难，迟疑一瞬。
他今天本来是叫江璟，江璟又叫了乔听睿，或许影响到人家的正常安排了。
“啊，那我们今天是不是耽误你了。”一边江璟和他想一起去了，不过他脑袋直，直接就问了。
苏锦沐:“……”
也不顾及一下同学心理吗？
乔听睿性格很好，摆摆手，“也不是每个月都来，逛逛也好。”
“别呀。”江璟挠挠耳朵，“你以前摆摊卖什么，要不咱们现在卖！”
江璟看向苏锦沐，他点头，倒也挺有兴致。
乔听睿嘴角抽抽，“卖点小挂件，小手绳什么的，不过今天没进货，没法卖。”
苏锦沐视线一转，看见有卖毛笔和画纸颜料的，庙会卖的，质量一般不会太高，不过用用也行。
他指指那边，“要不然卖画，江璟现画现卖。”
乔听睿啊一声，江璟眼睛一亮，猛一拍手，“可以啊！还是沐哥办法好！”
江璟一溜烟就冲去买，还顺便问老板要了个硬纸壳当画板。
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在结账了。
乔听睿一晃神就眼睁睁看着事情进展到这一边，眨巴眨巴眼，小声问一遍苏锦沐。
他和苏小少爷其实不太熟，带着点迟疑。
“苏二少，江璟是大师级别培养出来的艺术特长生，在这卖画，会不会有点跌价呀？”
他真就随口一提摆摊的事，咋就一眨眼从逛庙会变卖画了。
天气清好，阳光隔着茂密枝叶打下一个个圆形光斑，苏锦沐笑了一下，随意拍拍他肩膀。
“跟朋友搭伙不会跌价，只会增值。”
乔听睿愣了一下，被他拍完，那双清润漂亮漫不经心望过来。
他脑袋猝不及防轰隆一下，紧跟着血液猛的上涌。
“啊啊啊！！”
乔听睿爆发出一点怪叫，捂着突然发烫的脸嗖的跑到一边，又嗖的跑回来，假装自己很正常。
他算明白了，厉辛厉哥那种人，为什么死死缠着苏二少不放。
模样是其次。
主要，苏二少人真的很好。
很戳人的心巴。
乔听睿拍拍脸，假装无事发生，握握拳，一脸坚定，“行，那我一定好好卖！”
苏锦沐:“……？”
刚刚那圈是干什么去了？
江璟买完回来，调好颜色，备好纸笔，找了个粗树根坐下，严阵以待。
乔听睿朝他俩点头示意，苏锦沐有点茫然，不知道他预备干嘛，点点头。
下一秒，乔听睿深吸一口气，胸膛鼓起，丹田发声，振臂高呼——
“卖！画！啦——！！”
“现画现卖！人像风景随便选！大师弟子，少年天才！机会只此一次！走过就是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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