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与少年(136)

　　“喂，不是吧？那个手冢…手冢前辈竟然把副部长的[雷]回击… 啊不对…”切原嘶了一声。

　　好像说回击也不对诶…

　　切原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将疑问抛给柳前辈。

　　柳在笔记本上写下几行字，回答了切原的问题。

　　“手冢在施展‘手冢领域’前，施加了让球向左右外移的外旋转力，这样会使对手打过来的球出界。”

　　看着切原‘好像懂了但又没懂的表情’，柳用了一个简单的比喻：“你可以想象之前的手冢领域是台风。”

　　台风制造出来的漩涡会将一切聚拢在一起。中心气压低，周围气压高，气流都往中心辐合。

　　“而刚刚手冢领域的逆运用，则是不再吸收聚拢，而是排斥在外。”

　　中心气压高，周围觉得气压就变低，产生的气流全部往外辐散。

　　这样的外旋力，比原本的‘手冢领域’还要强。

　　但同时对于手臂的负担也变得更大。

　　“那他的手臂岂不是…”听懂了的切原瞪大了眼睛，看着场内一次又一次使出手冢魅影的人，神情惊讶不已。

　　手冢选择再一次牺牲自己的手臂。

　　羽生清安搭在腿上的手渐渐攥紧，他看着将比分追平的手冢，敛下了眼眸。

　　他没有去看手冢红到发紫的手臂，也没有看真田几近颤抖的双膝。

　　这是他们的选择。

　　令人崇敬，也令人痛恨的选择。

　　这个时候，柳拿出了一直常备着的药箱，从里面翻翻拣拣，找出了急用喷雾。

　　正当他准备拿着喷雾去找坐在教练席休息的真田时，羽生清安站起了身。

　　他对柳伸出了手。

　　“我去吧，”

　　柳一怔，他看着看不清神色的羽生清安，一时间没有动作。

　　“对于肌肉拉伤的紧急处理我有了解。”羽生清安似乎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说不上笑容的弧度。

　　“很专业的。”

　　看着羽生清安过去的身影，柳睁开了眼睛。

　　“羽生前辈简直什么都会诶！”切原趴在栏杆上，看着蹲在副部长面前处理膝盖的羽生前辈，眼神崇拜，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感叹。

　　懂得多，会的也多。

　　而站在他身旁的柳没有说话，而是抬手按住了切原的脑袋。

　　教练席上，真田没有看着眼前帮他处理膝盖的羽生清安，而是盯着自己手里的水杯，一声不吭。

　　“看起来，真田你已经和手冢杠上了，对吗？”

　　羽生清安将玉川拿过来的冰袋敷在真田的膝盖上，听着他下意识吸气声，手上的动作一顿。

　　“你一定要正面击溃他吗？”

　　他拖着真田的腿，尽量让他好受些。

　　真田没有回答他。而羽生清安也不意外。“这的确是你的作风。”

　　休息时间快到了。

　　羽生清安站起身，在最后的倒计时中，对真田说了一句话。

　　“那就去吧。作为朋友，我只希望你们能快点结束比赛。”

　　“为了你的腿，还有手冢的手臂。”

　　这场比赛已经进行了快一个小时。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他们必须结束比赛，这样，对膝盖还有手臂的损伤才能得到缓解。

　　“你们还有无尽的未来，对手也不止彼此。”

　　羽生清安收起冰袋和喷雾，在裁判的示意中转身离开，回到了休息区。

　　到了休息区，切原就十分好奇地凑到了羽生清安身边，正准备问前辈和副部长说了什么的时候，忽然被柳前辈一把按住了肩。

　　切原：？？？

　　切原转头看向身旁的前辈，眼神疑惑。但他看到柳前辈脸上凝重的表情时，不由得一怔。

　　“赤也，看比赛。”

　　柳提醒着后辈，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球场上。

　　而其他人看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羽生清安和柳的神情，脸色各异。

　　*

　　"6:5，立海大附中真田！"

　　场上的真田拿下一局，但却绝不轻松。

　　再次使用[雷]让他刚刚缓解下来的双膝重新变的红肿，而对面的手冢也按住了自己的手臂。

　　就像刚刚羽生说的，快点结束比赛，对他，对手冢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真田知道，手冢是不会放弃的。

　　正如关东大赛上，他堵上自己的手臂和迹部打到最后一样。

　　而现在是全国大赛的决赛，没有人会放弃。

　　"侵略如火、其徐如林…还有，"真田再次抬起自己的脚，手臂上的肌肉隆起，"动如雷霆！"

　　拼尽全力的一击击飞了手冢的球拍。

　　真田看着往球网这边飞来的黄色小球，踉踉跄跄地往前迈了一步。

　　可是双膝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个不稳，半跪在了球场上。

　　动起来！动起来！

　　为了立海大的首胜，为了击溃对面那个人……

　　他不能输！！

　　真田竭尽全力伸出握着球拍的手，身体也慢慢往地上倒去。

　　无尽的未来里，他和手冢不止于此。

　　啪。

　　黄色的小球在地上滚动着，最终停下。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坐在裁判椅上的人举起了自己的手。

　　"比赛结束，7:5，立海大附中获胜！"

　　对面的手冢捂着自己的手臂，喘着气倒在了球场上。

　　他隔着球网看向了躺在地上的真田。在这场比赛里，他们各自赌上了自己。

　　"手冢。"

　　真田看着蔚蓝的天空，放在地上的手握紧。

　　"我很期待下次和你交手。"

　　手冢也看着今天格外晴朗的天空，应了一声。

　　"啊，下次交手，我不会输了。"

　　如雷贯耳的掌声和欢呼在会场响起，倒在地上的两人也被各自的部员扶回了休息区。

　　真田坐在椅子上，看着围过来关心的伙伴，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帽子。

　　切原蹲在地上，帮忙扶着冰袋。

　　"副部长简直是太酷了！！"

　　他神情激动，完全没有从刚刚精彩的比赛里出来。

　　"简直很符合真田的作风呢。"丸井将手搭在一旁的胡狼身上，重新丢了一块泡泡糖到嘴里。

　　丸井：刚刚的比赛太激烈了，泡泡糖他都忘记吃了。

　　"首胜到手了呢。piyo。"

　　仁王看着真田的膝盖没有那么红了之后，将手里拿着的毛巾递给了他。

　　下一场比赛是双打二的比赛，柳和切原将会对上青学的乾和海堂。

　　听到他的话，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抓着冰袋的切原哼了一声。

　　"接下来的胜利也是我们的！"

　　"我绝对会赢给部长还有前辈们看的！"

　　切原站起身，将冰袋交给了换班的胡狼前辈。

　　切原：还有羽生前辈～

　　"全国大赛决赛第二场比赛即将开始。"

　　这时广播里已经开始念双方院校的单打二名单。

　　柳带着切原准备往场上走，忽然他脚步一顿，转头看了一眼站在看台上似乎在笑着的羽生清安。

　　"赤也。"

　　嗯？

　　切原看向叫他的柳前辈，眼神询问着。

　　"这场比赛，在球场上的，不止我们。"

　　"我知道！打双打嘛，场上有四个人！"

　　切原将球拍扛到肩膀上，语气轻快。

　　这个羽生前辈之前教他双打的时候就知道啦。

　　柳看着理解错他意思的切原，并没纠正他。

　　两人站在网前，看着自己的对手。

　　出乎意料的，柳和乾并没有开口说话，反倒是切原和海堂互相放着'狠话'。

　　"绝对击垮你们！"

　　"嘶——"

　　"这场比赛的胜利，我们立海大是不会客气的！"

　　"嘶——那就试试看。"

　　…

　　坐在休息区的真田目光从场上移开，看向了站在一旁刚好把手机收起来的羽生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