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与少年(224)

　　*

　　回到酒店时，切原他们发现以往热闹的走廊和大厅没有一个人。

　　“奇怪，白石也不见了诶…”

　　抱着大袋子的金太郎看着白石的房间，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手冢部长他们也不在。”这是刚从走廊另一头过来的越前。

　　切原关上门。“羽生前辈也不在。”

　　三人对视一眼。大家都去哪了？

　　忽然切原脑子灵光一闪。他和越前看了一眼，异口同声：“会议室！”

　　几人放下东西，转身就往楼上走。

　　酒店会议室很大，里面有专门的投影仪用来播放选手比赛的影像资料。是大家经常聚在一起讨论的地方。

　　切原刚刚走近，就听到了会议室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晚上三船教练应该会公布首发名单吧？有点期待会是谁诶…”丸井。

　　“单打一对战博格的话，68%可能性是平等院前辈。另一种可能性就是羽生了。”乾。

　　“上次表演赛真的没有看过瘾啊…”白石。

　　“啊…”是羽生前辈的声音！

　　正当切原伸手准备推门的时候，他听到了羽生清安说的话。

　　“大家，这次比赛的话…”

　　“我不上场。”

　　羽生清安的声音带着些许歉意，而会议室里的声音也因此骤然安静。

　　“总的来说…”羽生清安感受到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嘴里要说出来的话也滚动了好几遍，最后，他弯了弯眼睛。

　　“后面的比赛，大家要加油。”

　　…什么？？？

　　正当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羽生清安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忽然紧闭的门被推开。

　　“羽生前辈在说什么？”

　　门口的切原脸上带着惊愕。“明天你不是要、要上场的吗？”

　　在回来的路上，切原还和越前他们讨论了一下明天的比赛，最后一致觉得羽生清安会在单打一的位置上场。

　　越前：“是那个老头子不让前辈上场吗？”

　　“啊？大叔也太无情了吧！”金太郎。

　　“和三船教练没关系。”羽生清安看着进来的人，目光落在切原的脸上，一秒之后错开。

　　他无奈地笑了笑，“是我要求的。”

　　这更不能理解了。切原有些着急地抓了抓头发。

　　“那、那为什么要说…”后面的比赛？

　　“直到世界杯结束，我都不会上场。”羽生清安打断了切原的话。他看着后辈愣住的神情，“我相信大家。”

　　也相信你们。

　　“我已经上过场了，赤也。”羽生清安脸上的笑容依旧。可切原还是不能理解。明明表演赛和正赛完全不一样！

　　“赤也，这是羽生…”柳看着自己后辈，试图和他解释。但切原却突然爆发。

　　“我不理解！”

　　“不是说好了的吗！要一起前进的！”

　　“赤也！”真田看着这样的切原，出声制止。

　　“表演赛和正赛完全不一样！！！”切原看着自己最敬爱的前辈，数不清的疑惑将他包围。

　　“我们要成为No.1的不是吗？！”

　　“对。”羽生清安肯定了切原的话，他笑了笑。“你们要成为No。1。”

　　“不对不对不对！”这次切原没有被羽生清安绕进去，他双手揪了揪头发，头皮的刺痛没有让他冷静，反倒让他更焦躁不安。

　　他想不通表演赛上场了和正赛不上场有什么联系。明明两者没有冲突。

　　“反正就是不对！！！我去找领队！！！”说完，切原就直接头也不回地跑开。

　　“太胡闹了！赤也！”真田脸色沉了下来，追了上去。

　　羽生清安没有动。

　　站在一旁的幸村看着笑意渐渐消失的人，心猛然揪起。

　　会议室外，平等院凤凰站在阴影处看着跑出去的人，神情复杂。

　　在羽生清安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平等院凤凰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他从门缝里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搭在臂弯里的手收紧。

　　没人不想看到羽生清安上场。而平等院更是比任何一个人都想让他上场。

　　已经，瞒不了多久了啊……

　　平等院凤凰叹息着，抬脚准备从另一条路离开，然而没走几步，他的眼睛眯了眯。

　　“大将。”

　　看样子已经站了有一会儿的入江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反光的镜片后露出他的双眼。

　　入江笑了笑，“我有个问题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第127章

　　“臭小子们…”

　　“明天是场关键的比赛…”

　　晚上七点，会议室的大厅里，三船看着聚集过来的高中生和国中生们，注意到少了几个人。

　　他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神情不明的羽生清安，没有管。

　　“我现在宣布一下明天的首发名单！”

　　…

　　首发名单一个个念出，看着三船将名单交给黑部，所有人才真的意识到，羽生清安说的是真的。

　　他不会上场。

　　丸井嘴巴里的口香糖都没有嚼了。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柳，又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的仁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咦？超前不在这里诶？连海带头前辈也不在！”

　　解散的时候，金太郎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待切原和越前的身影。

　　早就注意到自家后辈不在的真田抿了抿唇，没有吭声。在三船教练通知高中生和国中生到会议室的时候，他就看到和切原同寝室的越前拎着网球包离开了酒店。

　　下午会议室发生的事情，很显然刺激到了切原。这次，真田也难得的没有训斥。

　　他看着羽生清安和幸村离开的背影，突然叫住了柳。

　　“莲二。”

　　柳脚步一顿，他回过头，看着叫住他的人。

　　真田看着面色平静的同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饶是真田反应再迟钝，从下午同伴的反应也能看出不对劲了。

　　一想到他和丸井切原一样被蒙在鼓里，真田不由得在心里呵斥了自己一声。

　　弦一郎你真的是太松懈了！

　　“难道说，羽生的病没有好是吗？”

　　听到真田的话，柳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病？为什么会这么说？”

　　真田目光紧盯自己的同伴，良久，他说出了自己判断的来由。

　　“迹部说，羽生一直在吃药。”而且药量很大。

　　前段时间，真田和迹部有时候会在晚上一起约着练球。而在一次休息的时候，迹部特意提到了这件事。

　　那时候迹部还委婉地问他羽生需不需要介绍好的医生，同时还说，药量太大是会出问题的。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他们对于这些天来羽生清安始终没有上大名单的事都没有太大的疑惑。

　　但是，让真田想不到的是，羽生的病已经严重到无法上场的程度。

　　真田皱了皱眉，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件事。

　　在全国大赛结束后，羽生清安发给他的那份有关于德国医疗的文件。那份文件十分详细，甚至有些内容是寻常无法查到的。更别说里面还有一些医生的联系方式。

　　迹部的话让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羽生的手，是不是还没有恢复？”就像当初的手冢那样吗？

　　真田的话让柳有些沉默。他也曾想过，如果羽生只是手臂没有恢复、只是生病就好了。

　　然而真相远比这要来的残酷。

　　“…羽生的决定，自然是有他的理由。”柳的声音有些低哑，他转过头，没有再看真田。

　　“莲二！”他的态度让真田皱眉。“这种时候了！！！我们不是伙伴吗？！”

　　“抱歉，弦一郎。”正因为是朋友，是伙伴，所以才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