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穿越大半个城市,远远停留了片刻钟,希望窗内的人有一场好梦。
南序两眼一闭,呼吸绵长,早上状态不错,和同事打声招呼后,出去溜达几圈,在走廊的窗边逗了会儿小麻雀。
又被卡尔撞见了。
“长官好。”南序说。
长官沉着脸不回应,擦肩而过。
南序耸了耸肩。
一回来,林长官一脸沉痛地又抱来一堆文件:“老大要你今天之内把这些看完。”
还有这种好事?
南序接了过来。
执行署目前在忙活一桩跨州的大案子,价值十亿元以上的成瘾性药品通过大型医药公司代表分销,最后可能会流入黑市。
目前已经拦截了一部分的药品,卡尔长官带着一半的人收网先回来,还有一半的人在外追缴残余的药品。
“为了钱不择手段,真恶心。”林长官的语气深恶痛绝,转向南序时恢复了和蔼的语气,“看得懂吗?”
南序眨了下长长的睫毛,无辜道:“看不懂。”
其实看得懂。
好巧不巧,另一份医学研究所的实习虽然还没开始,但他去走了一圈,延续之前的论文进度加入了阿片类药物的研发。
而阿片类药物很微妙,出发点是好的,用于临床上的镇痛,但一旦滥用或者稍加改造,就会泛滥成瘾造成危害。
这个药品似乎刚被研发出来,资料里掺杂了大量的鉴定分析,外行人乍看就会头疼无比。
由于南序之前表现出的摸鱼情况,林长官不会认为南序在主动学习,而会认为是被动承受。
他看南序一直带着看一个后辈的慈爱滤镜
当然,那天在监狱非同一般的表现已经被他被迷惑的大脑自动清除了。
所以林长官没发现南序看得很快,几乎不带任何停顿地扫过每一行字,快速汲取着讯息。
就算看到了,也只会认为,南序和他一样在进行量子速读。
不知不觉又一天过去。
执行署的人感觉对南序的认识又加深了几分。
对南序的看法分成了两拨人:
一波人属于柔和派,认为虽然算敌对势力,但是生不起什么敌对的心。
南序安静内敛,面对他们长官的强权到了逆来顺受的程度,跟在林长官身边默默学习,偶尔还会主动帮忙。
不怎么喜欢这份工作怎么了?谁喜欢上班啊。而且南序还只是个实习生。
另一波人则是激进派,他们认为,这是齐昀的阴谋,把南序空降到办公室一定别有用意。
瞧瞧,如今内部出现了分裂的意见,还有些人偷偷抱怨长官是不是太严了,对卡尔长官的绝对权威造成了威胁。
都是因为南序动摇了军心!
执行署的人由于从事的工作原因,大多脾气直来直往的,两拨人在背地里偷偷摸摸地互相翻白眼。
笃笃。
有人叩响南序的办公桌。
林长官率先警觉地看过去。
“卡尔长官让我带你一起去审讯。”这位年轻的长官在林长官逼视的目光下正了正领带,恨不得指天发誓,自己在遵循长官安排,没有坏心。
林长官心里的警惕减少几分。
就他了解,这位姓陈的小年轻应该是柔和派,私下里和激烈派的人拌嘴过几次。
南序拿起了纸和笔:“陈长官,我们走吧。”
审讯室设在二楼,狭窄阴暗的走廊,走了很长时间,幽深又昏暗,感觉一眼望不到头。
陈长官担心南序第一次来不适应,受不了这种压抑感:“特意设计成这样,也算心理战的一种,让那些犯人进来前先感受一波心理压力。”
“别害怕,有我在,你看我一会儿怎么操作就行了。”
南序点头应“好”。
陈长官初出茅庐,却油然而生一种庄严的关于守护的使命感。
走进讯问室,进入了另一个极端。
白到刺眼的灯光,温度偏低,外头明明是气候温和的天气,却令人感觉骤然紧绷起神经。
角落里无声运转着一台监控,摄像头跟随着人移动。
灰色的墙面四四方方,有着挤压逼仄的困顿感。
审的是一位经手药物运输、混子模样的人,他们希望能从他的嘴里挖出没收缴的货物的去向。
光从面相上看是位流里流气却自视甚高的人,还有点小自得。
见到他们进来,翘起的二郎腿嚣张得不肯放下,目光凝在南序身上,眯起眼睛笑道:
“怎么用上美人计了?”
陈长官的脸色瞬间被阴霾覆盖,抿直嘴唇:“老实点。”
对方举手作投降状:“好好好,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一定老实交代。”
南序在刚来的时候,林长官给他塞过《审讯心理学》《讯问语言学》《七天速成审讯专家》,他看完以后颇有收获。
一场毅力的较量,慢慢的熬,反复的追问、震慑、推拉。
困在狭小的空间中双方互作困兽之斗。
随着时间的流逝,室内的低温在渐渐发挥作用。
陈长官偷偷用余光撇过南序。
他皮糙肉厚的已经习惯了,可南序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会不会扛不住。
说实话,时间有些久,他也有点不耐烦了。
南序坐在黑色皮质的椅子上,倾泻的冷白光线下,他的眉目清晰冷冽,目光似乎偶尔会停留在窗外一掠而过的飞鸟之上。
估计感觉无聊在出神了———
不过没受影响就行。
陈长官松了口气,
嫌犯用指甲焦躁地在金属椅上抓挠了下,深吸一口气。
陈长官浑身一震,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货物经过海运线路,沿着黎河到第九码头,卸下之后转北上的陆运……”
根据对方的描绘,陈长官隐隐锁定了目标。
果然,那位嫌疑人说出他心中的猜想。
“莱茵城。”
笔尖在记录纸上沙沙书写着,嫌疑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瞥过记录本,目光闪过一点欣喜。在途径南序时,忍不住多停了几秒。
好看是好看,花瓶也是真花瓶,刚进来时,他以为产生被盯上的感觉,应该只是错觉。
“长官,交代完了,我能走了吧。”他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长长舒了口气。
“乖乖配合,马上就好。”
一直沉在寂静中的美人雕像却忽然开口说了话:
“这个药里的分子结构对温度敏感,会在低温状态下发生化学反应,失去药效。”
话音落定,空间内如同坠了颗小石子,荡开涟漪。
奋笔疾书的陈长官停了笔,回过味来,阴沉了脸色:“莱茵城在联邦最北,这段时间进入个位数的温度,你在跟我们撒谎。”
嫌疑人放松的脸色僵住,支支吾吾。
始终没怎么说话的南序,又补充了一句,把尾音翘起来:“背了很久吧?”
嘲讽力max。
目光集中。
焦点慢慢偏移到了南序身上,不知不觉,坐在审讯椅子上的人在跟着南序的节奏走。
轻缓疏冷的嗓音在回响。
怎么送的?运输方式?中转地点?经手人员?
陈长官发现,南序学得非常快,完美复刻了他刚才审过的问题,又有自己独特的节奏。
一步一步、捉摸不定的讯问,配合吸引人视线的微小表情,仿佛一道道挥下的鞭子,慢条斯理地抽碎伪装。
最后只剩下了货物的地点。
“销售到了蒙特佩斯的黑市。”
蒙特佩斯名声在外,拥有联邦最大的黑市,温度和煦,很符合最终的地点。
嫌疑人听见南序竟然笑出了声。
他慌乱抬头,发现南序竟然露出“送上门”的表情。
南序朝他抬了抬下巴:“蒙特佩斯的黑市入口在哪里?负责人是谁?”
连陈长官都诧异地移过目光。
不是吧,这你都知道?
嫌疑人不再关注南序的那张脸,直愣愣地观望着南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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