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珣举久了手酸,干脆松开手散下长发:“好,多谢公公了,公公慢走。”
小孩子脸上装不了事,赶客的意味太明显,贺揖云笑了一声,朝着他走近两步:“殿下。”
“……嗯?”
“七殿下身体无碍,殿下莫要挂心了。”
楼珣一瞬间的惊慌凝在脸上,他张张嘴唇,听懂了贺揖云的言外之意。
“秋猎在即,奴才还有许多差事要去办,殿下见谅,奴才告退了。”
贺揖云不等他反应过来,先行行礼转身离开,他带着小太监踏出了临芳殿,习惯性低头整理袖口袍角,却看见一根银丝挂在自己的手臂上。
贺揖云捻起银丝,一阵风适时吹来,他松开了手指。
【贺揖云是故意说那句话的。】
楼珣的头发已经扎好了,他拿着帕子擦拭汗,眼睛亮亮的:【楼煜他暂时放过我了?】
【大概是的。楼先生,但我们也不要放下警惕。】
楼珣自己抱着新衣服去屏风后面:【我知道,现在贺揖云说的话并非全部正确,他对贺揖云有恨,又被此人背叛过。】
7458应了声,楼珣换好衣服,走到铜镜前打量自己,说是判若两人也不为过,已经能够从镜子里模糊的眉眼中看到自己成年之后的影子。
他转身对小顺子道:“很合身,不必去针工局了。”
“殿下正在长身体,奴才多跑几趟是应该的,”小顺子说完,讨好笑着,“这次秋猎殿下带奴才去吧?”
楼珣点点头:“自然要啊,带着你热闹点儿。”
小顺子听不懂,挠挠头。
.
十月初五,圣驾出行,足有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前往京郊南苑猎场。
楼景渊策马挑开楼珣马车的帘子:“整日待在马车里不闷吗?出来跑马比试比试?”
“找苏铭去,”楼珣在宫里骑的自己的小马驹,这些高头大马,楼珣没有信心,“我要养精蓄锐,等到了猎场,杀你们两个片甲不留——”
“苏铭被苏大人拘在身边呢。”楼景渊看了看,眼睛一亮,丢下一句“不说了”,扬起马鞭去追楼珣的几个皇兄去了。
楼珣趴在车窗上去看,没一会儿一群人打马而过,他赶紧扯下帘子,好险被扬起的沙尘糊了一脸。
等到了南苑猎场,已经是两日之后日垂西山的傍晚,楼珣跳下马车活动着筋骨,还没来得及看看四周的环境,楼景珩朝他一招手:“小九。”
楼珣连忙走过去,他现在个头高了,不愿意像个小孩儿被哥哥牵着走,楼景珩只好抬手搭在他的肩头:“明日跟着哥哥好吗?”
“我是很想的,”楼珣说着一握拳,“可是我、楼景渊以及苏铭设下了赌局,就赌谁打的猎物多,皇兄,我一定不能输!”
楼景珩一向由着他惯着他,连说了几个好,兄弟二人去了章元帝的帐子里,楼珣匆匆看一眼,他的那几位还未封爵的皇兄已经早一步到了帐子。
他过去挨个儿喊皇兄,正在疑惑楼煜怎么不在,帐帘再次被挑开,冷脸的主角攻逆着落日余晖走了进来。
自从“意外落水”那一天起,这次是楼珣第一次见到楼煜,楼珣轻吸一口气:“七哥。”
得了楼煜一个不轻不重的扫视。
“我说七弟,小九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据剧情所写,楼珣这几个鲜少见面的兄弟打小便爱欺凌主角攻,只有楼景珩会为主角攻说几句话解围,听见五皇子明面为自己打抱不平,楼珣在心底叹气。
楼煜随意瞥一眼这几人:“我听到了,如何?”
“如何?当然是向……”
“五哥!”楼珣捧住了他腰间的那枚玉佩,“好别致的玉佩!哇,皇兄你看……咦?这是刻的谁的名字?”
五皇子唰的把玉佩拽了回来,色厉内荏道:“哪、哪有什么名字?定是小九你看走了眼。”
楼珣仰着头对他眨眨眼睛。
“都聚在一起说什么呢?”
心情不错的章元帝走进帐子,圣驾行了一日,他面上不见疲累,反而精神奕奕:“说出来让朕听听。”
皇子们下跪请安,章元帝走到上首道:“父子相处,又在宫外,不必拘于礼数,都起来回话。”
楼珣想了想,站在楼景珩身边没动,他悄悄掀起眼皮,却没有在章元帝身侧看见贺揖云。
他边猜着贺揖云哪去了,边留着一只耳朵听见章元帝对五皇子等人说封藩的事情,连自己都被提了一句,可直到传膳,章元帝依旧没有提起楼煜。
楼珣心中费解,他偷偷去瞄楼煜,那张脸俊美透露些许桀骜,面沉如水,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翌日日出东方,远远瞧去,林间弥漫着薄薄晨雾,用了早膳之后,楼珣换上骑装抖擞精神,但看着自己的马时一愣。
章元帝被儿子错愕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两声:“贺揖云,去扶小九上马。”
贺揖云应是,他今日要紧随在章元帝身侧,脱去了太监宫装,束起衣袖干练利落,他走到楼珣身边作势要抱人。
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
楼珣连忙往一旁走了几步躲开他的手:“贺公公不用抱我,嗯……我先试试,应该可以。”
他说完,自己扒住马鞍,踩住了脚蹬,用力一蹬,身体向上跃起的同时,感到腰间多了一双手,一句温声的“奴才得罪”,楼珣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在了马背上。
贺揖云将缰绳交给他,行礼退下。
章元帝搭箭穿环射中靶心,楼珣便听见将士震呼,章元帝策马,带着近卫率先进了林子。
“殿下,”苏铭和楼景渊就在楼珣身后,他提醒道,“皇子们该打马随君狩猎了。”
楼珣瞧见诸位兄长一个个跟了上去,只好扬起马鞭,马儿飞踏,他回头道:“片甲不留——”
苏铭茫然:“殿下说什么?”
楼景渊一耸肩,回答:“噢,楼珣说的是我和你。”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每每楼珣得意洋洋放狠话的时候,就没有见楼珣赢过,苏铭看了眼自己的箭筒:“我打算射只兔子。”
“兔子?我还想着猎头鹿过不过分……那我,也射兔子?”
章元帝并没有将儿子们拘在身边,楼珣带着小顺子以及自己的侍卫随意挑了个方向,他胯/下的这匹马安静温驯,在林间漫步时,楼珣晃晃悠悠差点儿睡着了。
小顺子骑术不错,上前解下腰间的水囊:“殿下,喝奶。”
楼珣木着脸灌了两口,他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顿时来了精神。
等楼景渊和苏铭各带着一只兔子找到楼珣时,楼珣正在岸边看小顺子和侍卫抓鱼,身边已经堆了几条。
苏铭下马,悄声走过去数了数楼珣的箭筒,回首对楼景渊做了个口型:没少,齐的。
楼景渊揪起兔子耳朵晃了晃:那怎么办!
这俩动静有些大,楼珣一回头,楼景渊来不及藏起两只兔子,他嗯了好一会儿,才找了个借口:“这是,是侍卫射中的。”
苏铭点头:“对。”
楼珣眨了下眼睛,他指着小溪:“你们饿不饿?我打算吃烤鱼,不过要先挑一只大的,让侍卫先送回去。”
头一次听说猎物是鱼。
“真的,跑了这么一会儿就饿了,还是你会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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