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景渊愣愣听完,一砸桌:“楼煜!”
苏铭尚未成亲,前些年因为读书考功名,房里没有女眷,楼景渊毫无顾忌地冲进了他的院子,苏铭听见动静,走出书房,一见到楼景渊的脸色登时心中一紧。
“出事了,”楼景渊言简意赅,“小九失踪了。”
苏铭稍稍移开视线,小顺子哭得眼睛都肿了:“苏大人,我们殿下、我们殿下……大人,世子,奴才要去宫里告诉皇上!”
“去了有什么用?”苏铭勉强握住手里的书卷,“几位殿下方离京,圣上才结束春祭,又与亲子骤然离别,第二日便已经卧病,你此时进宫,见到的只会是太子。”
小顺子绝望倒在地上:“太子……就是太子害我家殿下变成如今那副模样……”
楼景渊当即大骂几声:“一定是楼煜!”
苏铭一摆手劝道:“别急,现下此事不能由我们声张。既然没有找到殿下的尸身,殿下便一定还活着,小顺子,你进来,把一切细细地告诉我……对了,御前的贺公公呢?”
“回大人,贺公公和我家大人一样,也是失踪了。”
“你还让我别急,”楼景渊怒目圆睁,若不是还残留着一点理智,怕是现在就去找楼煜拼命了,“不是他楼煜还能是谁!”
苏铭静静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书房,再次出来时端着一碗茶,楼景渊还以为他是要让自己喝茶冷静冷静,刚伸出手,苏铭猛地将茶泼了他一脸:“楼珣若是出事,责任全部在我。你先闭上嘴,让我想一想,成吗世子!”
楼景渊擦去脸上的茶叶:“我……他明明保证过,楼煜不会对他动手的。”
那日楼珣笑盈盈又狡黠说出这句话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见他冷静下来,苏铭遥望着梁州的方向,许久后:“我有一次见到殿下流鼻血,他习以为常地摸出帕子擦去……景渊,你我小时候还骂过他,嘲笑他,可我如今真怕是他早早心生死意,将来就和琼妃娘娘一样,化成蝴蝶飞走,什么都留不下。所以他提出要报恩,提出这个想法,我根本没法拒绝。”
楼景渊默了会儿:“他不会的,南疆医师快要到京城了,只要让我知道是谁带走了他。”
两人对视一眼,苏铭缓缓抬眸:“平阳子道长的医术不错,你派人,以殿下的名义请他去宫里替圣上诊治。这次圣上病重,许是与党争脱不了关系,只是不知是谁的手笔,不过无论是谁,过不了几日,离京的皇子们必须回宫尽孝侍疾,至于楼煜,殿下既然说出那句话,他又有把握,被楼煜绑走也只会是好生养着,你先别急,知道吗?”
楼景渊忍了又忍:“难道要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小九这几个哥哥,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苏铭疲惫道:“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小顺子先留在我家中。”
如今的大雍朝堂看起来平静祥和,底下却是藏着潮涌波涛的暗流,楼珣郑重说过两次、平日里也有所表示自己不愿跻身其中,苏铭与楼景渊除了他也不愿为其他人做事,已经早早退到了岸边,此时要进去着实有些吃力。
三日后,离京不久的皇子们接连回宫,宁王殿下与贺公公不知所踪一事,终于再瞒不住了。
太子监国,听闻此事险些昏厥,苏铭和楼景渊听得清楚,正当楼景渊想要上前揽下搜救宁王的差事时,睿王楼煜先他一步站出来开口。
楼景珩紧紧盯着,还是交予了楼煜。
两人见状心生疑窦,散朝之后回到苏铭府中,楼景渊还未开口,听见前头的小厮来报,说是自称姓李的李大人听闻苏阁老染疾告病,递了拜帖要来府中看望。
第68章 古代虐恋文里的路人37
楼景渊一听到“李大人”登时反应过来, 偏头去看苏铭:“还真是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苏铭已经转了一圈心思,闻言不动声色对小厮道:“请李大人进府。”
小厮领命退下,苏铭又去吩咐下人去倒茶水:“年后殿下不是让我给他送赵参议的, 呵,‘把柄’么?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欠了殿下的人情,但短暂几句话也可以看出, 他与我们并非同路人。”
楼景渊眉头一动:“所以你才没有去找他帮忙。”
“我考虑过,但咱们和他实在是没什么交情, ”苏铭喝着茶,“今日他若是为了殿下而来, 那真的再好不过了。”
他说着猜测的话,语气、神情却都透露着笃定,楼景渊放下心没有再说话, 也坐下, 从容自得开始品茗。
一炷香之后, 院落外传来动静, 只见小厮领着李清映走进了苏铭的院子,楼景渊啧道:“还真来了。”
苏铭让他收着点脾气,放下茶盏, 起身行礼道:“下官见过李大人。”
李清映回礼:“苏大人客气, 见过世子。”
“李大人请坐,”苏铭笑了下, 伸手邀他坐下,“春日乍暖还寒,祖父着凉得了风寒,劳烦大人走这一遭了。”
“阁老是我的座师,自当前来看望, ”李清映道完,接过苏铭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呆呆愣坐在那里,半晌后,“唉。”
楼景渊笑道:“叹什么气啊李大人,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听听,总不能你比我兄弟两人更心烦?”
李清映撤出一个难看的笑,他一向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我将宁王殿下视作弟弟,想必两位也是在为殿下担忧吧。”
“李大人直说无妨。”
“赵海那人善妒,心胸狭窄,自从赈灾一事后他时常在睿王殿下面前与我对着干,我嘴拙,比不过他伶牙俐齿,如今殿下对我竟然已有猜忌之意,不过还好有宁王殿下送来的那些把柄。”
苏铭与楼景渊对他如何用那些把柄的不感兴趣,径直问:“这个赵海可是与宁王失踪有关?”
李清映点头:“那日我腹痛去了茅厕,回来时听见赵海在向睿王进言,他道,‘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殿下要记得前车之鉴’。”
苏铭拦住将要止不住怒火的楼景渊,继续道:“有意思,这是指的谁?如今可不止楼珣一个人失踪。”
“就是,楼珣还是个病秧子,能碍着他什么?”
“当然不是宁王殿下,”李清映叹气,“是贺公公。我虽知道贺公公与睿王殿下关系匪浅,似乎与宜妃娘娘有关,其中的弯弯绕绕我一概不知。但那日赵海说完,似乎是见睿王未应,竟道,‘至于宁王殿下,圈起来养着便是,时机到了带到御前,殿下还能搏得美名,毕竟太子对宁王的杀心是真’。”
楼景渊大骂了句:“所以就是他绑了楼珣?你主子还有没有脑子?”
李清映摇头,又叹了一句:“不,宁王殿下现下的确不知所踪。”
仿佛电光石火一般,苏铭被自己的猜测惊住,他慢慢捏紧了茶盏,道:“你是想说,是贺公公?”
“睿王没能杀了贺公公,也没有绑了宁王,”李清映一声苦笑,“此行两手空空,还要被两位怀疑。”
苏铭看向李清映:“大人也不必拐着弯儿去说睿王的好话,宁王殿下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我和世子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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