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面露忧色:“他喝完水,就说自己想在楼下坐坐,我当时没多想,就去忙了,但后面出来也没见到那位小先生了。”
“我后面想想,也觉得有点不对,楼上房间里面有水的,而且他当时看起来像哭过了,眼睛肿肿的,精神看起来真的不太好,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太合身,所以我有点担心,就想看看,那位小先生还好吗?”
陆昶的神色越来越晦暗,女佣也知道情况可能不太妙,她站在原地有些不安。
陆昶抬脚向书房走:“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女佣松了一口气,朝房间里看了一眼,她联想到陆昶的反应,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但她不敢多问,得了许可就赶紧下楼了。
陆昶来到书房,开了计算机查看监控记录,他这处房子所有的公共局域都安了监控,他将进度条拉到女佣说的时间,六点钟往前一点。
很快,便在二楼走廊的监控里见到了盛阮的身影。
果然如女佣所说,她身上穿著明显大了不止一号的白衬衣,下身扎进条短裤里。
陆昶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他的衣服。
监控里盛阮脚步有些乱,几乎跌跌撞撞下了楼,陆昶在显示屏外看得心惊胆颤,生怕他一步没走稳摔下去,但好在有惊无险。
盛阮下楼之后,便像是女佣说的那样要了一杯水,之后就坐在客厅安安静静捧着那杯水乖乖喝完了,低垂着脑袋,小小一团,从监控里只能看到一小片雪白的侧脸,陆昶想到女佣说他看起来像是哭过,那大概就是在下楼之前就哭了的,只是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在哭。
他一定是恢复记忆了。
陆昶看着监控里,盛阮在客厅捧着空杯子呆坐了会儿,就起身往门外走了,最后的监控画面停留在前院里,天还没大亮,监控画面有些模糊,只能看见一个稍显纤瘦的背影,在前院里停留了会儿,像是在判断方向,之后便迳自出了院门,沿着小路往外走,没多久就消失在监控画面里。
陆昶快要后悔死了,他早该知道盛阮的性格,在恢复记忆之后,一定难以接受他的欺骗,更何况,他昨意乱情迷,做得也实在太过火了些。
若是只有白天的欺骗,而没有发生昨的事,恐怕盛阮也不会天都没完全亮就被吓得跑掉。
陆昶心中除了懊悔,更多的是惊惧。
他忍不住去想:
盛阮没有手机,家里也没有现金,他一个人跑出去,能去哪里,他生得那样一张漂亮的脸,会引来那么多的觊觎,万一遇上什么危险……
陆昶握着鼠标的手都有些发抖,他猛然锤了一下桌面,震得桌上的摆件都倒塌到地上,还觉得不够,心里难受得厉害,抬手往自己脸上扇了一掌,五根指印很快便浮上他侧脸。
他此刻脑袋还算清醒,也知道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将盛阮找到,只要将人找到,确保平安,剩下的要他怎么怎么补偿他都愿意的。
陆昶思索了片刻,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找个人,特征照片现在发你。”
他电话挂断发过去几张监控截图之后,想了想,将黑名单里的某个人拉了出来。
[陆昶:盛阮不见了。]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纪辞:?]
[纪辞:你做了什么?]
[纪辞:地址。]
陆昶没空和他解释太多。
[陆昶:他有可能会打车回家,我把他家的地址发给你,你从俱乐部出发,离得不远。]
虽说盛阮身上没有现金,但也难保他不会打车回家再付钱。
陆昶这处房产离小燕山不远,位置较偏,但胜在环境优美,只是过去盛阮家还颇有些距离。
他换了身衣服,便下楼去开车,现在已经7点多,距离盛阮独自离开已经差不多一小时,他开着车慢慢沿着小路往盛阮消失的方向去。
如果对方只是步行,一小时的时间也走不出太远。
只是这处比较偏僻,出了小区之后,摄像头分布较少,要一直走到主干道上才会有比较密集的摄像头。
蓝牙耳机里传来键盘敲击声,却久久没有听到人声线索,陆昶手指敲在方向盘上,心急如焚。
他沿着道路搜索很久,没找到任何线索。
手机震动,有另一通电话打进来,没有备注姓名,陆昶眼神一亮,怀揣一丝希望接听了电话,但却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秒又落空了。
“我去了你说的地址,盛阮不在。”电话里传来纪辞的声音,带着些微气喘声,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这幢房子已经很久没人居住过,你是不是发错了地址?”
“不可能。”陆昶猛地踩了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又再次和纪辞核对了一下地址。
纪辞声音低沉:“那就没错了,这里的确没有人居住,院子里非常荒凉。”
陆昶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他去过盛阮家门口不止一次,甚至亲眼见过盛阮从里面出来,包括简熠、盛阮的哥哥,还有那个他看着很眼熟,事后想想很像是盛阮“未婚夫”的那个所谓正牌男友。
这么多真切的记忆,怎么会是假的。
“我很快就到了,你在那儿等着我。”
陆昶丢下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没再磨磨唧唧沿途搜索,直接导航加速去了盛阮家里。
他曾简单地查过,那户人家姓许,只有一个女儿,那是盛阮的妈妈,这回盛阮会过来这边,也只是因为外婆的病情。
核对过两遍门牌号,陆昶虽然和纪辞不太合得来,但也不认为对方会蠢到连门牌号都找不准。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劲,心底却又有另一种声音告诉他,他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等陆昶到达目的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得不相信纪辞的话。
铁门上锈迹斑驳,院子里杂草丛生,蔷薇藤爬满了院墙围栏,零星地还开了几朵花,怎么看也不想是前几天还有人居住的样子。
这简直太惊悚了,青天白日里陆昶后背洇出一片冷汗。
纪辞走到他身边,伸手抚上带着锈迹的门锁:“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阮阮为什么会消失不见?”
陆昶眯起眼睛,揉了揉眉心,过度的震惊让他脑子里乱得很难清思绪,他沉默了会儿,才省去“小鹿”的部分,开口从最初说起。
“我再见到他时,他坐在别人的自行车后座上,我当时还没认出他,只是惊讶怎么会有和‘软软’长得这么像的人……”
两人也没有兴致再找地方细聊,便干脆靠在车上直接谈。
重逢之后的相处时间其实很短暂,没有太多要说的内容,关于盛阮出事后被陆昶找到之后的细节,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全盘托出,包括他们昨天甜蜜得近乎像做梦的约会和后面的缠绵,事无钜细,能说的都说了。
倒不是陆昶有意要刺激纪辞或是怎样,只是眼前的景象让他对自己的记忆很难不产生怀疑,他亟需找到一个对象,将他的记忆倾诉出来,让更多一个人知晓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不是他的臆想。
纪辞脸色很差,良好的修养让他听完了陆昶的剖白,直到对方讲完之后,才开口提取了关键信息,问道:
“所以,你趁着他失去记忆,误导了他你们的关系,让他以为你是他深爱的男朋友,骗得他和你睡了,而后他恢复记忆,接受不了这一切,所以跑掉了,现在不知所踪?”
陆昶思索了下,觉得他这样总结也没问题,便轻轻点头:“嗯。”
下一瞬,骨节凸起的拳头带风砸到他脸上,直砸得陆昶半边脸贴到前挡玻璃上。陆昶在拳风袭来的时候便有所察觉,却自弃一般没有躲开,他也觉得这一切是他的错,疼痛反而能让他头脑更清醒几分。
只是第二拳袭来的时候,陆昶就没有那样好脾气地被动挨打了。
他及时翻身躲开,任由纪辞一拳砸在玻璃上,前挡玻璃被砸出裂痕,磕破了纪辞的拳头,鲜血顺着指骨滴下来。
陆昶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渍,纪辞那一拳打得不轻,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一边脸微微肿起了,火辣辣地疼:“找到盛阮才是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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