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prise!!!——”
砰砰砰!
无数的彩条冲天而起,欢呼声呐喊声瞬间把滕时淹没,祁南槿一个虎扑冲上来给他戴上了生日皇冠:“没想到吧啊哈哈哈!生日只有四个人有什么意思,还是这样热闹!”
滕时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房间里全都是他瑞斯利安熟悉的同学,所有人都在鼓着掌,祝他生日快乐,整个别墅布置得好像大型演出现场,美得眼花缭乱。
一米九的滕禹高得鹤立鸡群,在欢呼声中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拧着烟花礼花,拧一下砰一个,拧一下砰一个,仿佛一个人形放花器。
“幸好你来晚了一小时,我们差点都没布置完。”策划者祁南槿兴奋得就把尾巴摇上天了,推着滕时的后背,“快去吹蜡烛!”
滕时本想问奚斐然呢,还没等开口就被人群的簇拥着推到了中间。
奚斐然手里托着一个巨大的蛋糕站在人群正中。
他的身上被打扮得花里胡哨,穿着小西装,带着红色的小领结,脸上甚至还抹了粉,不用说也知道时祁南槿的杰作。
看到滕时,奚斐然的脸蛋一下子红了,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刻意的打扮太羞耻,眼神躲闪起来,连说话都有点结巴:“生,生日快乐。”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头顶噗嗤一声。
滕时笑出了声,捏了捏他的小脸:“还挺可爱的。”
这一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背景音,奚斐然呆愣愣地看着滕时,满眼都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底含着的笑意。
他见过滕时各种笑,大多数都是温柔的,像是长辈一样无奈中带着纵容的浅笑,但这一次,奚斐然觉得他是真的很开心,仿佛他身体里一直紧绷的什么,终于短暂的松懈了下来。
本来奚斐然还觉得祁南槿给自己的打扮离谱又丢人,现在却觉得好像也挺值得的。
不过有那么一瞬间,奚斐然产生了一点神奇的感觉,好像滕时跟自己很像,一样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似的,仿佛本来不属于这里一样。
滕时的手指很凉,碰在他脸蛋上像是冰块一样,奚斐然忽然有种冲动,想要把他的手按住,让自己的体温把他捂暖一些。
然后他看到滕时身后的窗外有什么零星的白色落了下来,是下雪了。
“许愿!许愿!”
滕时收回手,双手合十,在众人的欢呼中闭上眼。
上一世的这时候,他正泡在浴缸里割开手腕,这一世,他生命中重要的人几乎都在身边,祝福他一切都好。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而下,仿佛过往的一幕幕,落在地上,很快就融化不见。
希望这一世,一切都更好。
滕时重新睁开眼睛,在背后的鹅毛大雪中,轻轻把蜡烛吹灭了。
*
“Let the party begin!!”
祁南槿不愧是在富二代圈子里最能折腾的主儿。这家伙竟然雇了崇景最有名的DJ来现场打碟,在客厅当中搭了个台子,还弄了各种光效。
热闹是真的热闹,但几十号人一起在震耳欲聋的音响中蹦迪的时候,简直要把屋顶都掀翻。
滕时三十岁的灵魂其实早就过了喜欢乱蹦的年纪,在人群中露了个面,就默默地溜向了角落的沙发。
灯光没扫过来,沙发这里黑咕隆咚,滕时什么也看不见,全凭记忆找到位置,直接坐了下去。
然后就坐在了一个人的大腿上。
滕禹:“……”
滕时:“……”
灯光扫了过来,在和滕禹那双万年冰山脸对视的前一瞬间,滕时火速站起来,掸了掸滕禹裤子上的褶,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坐到了一旁:“哥,你也在这呢。”
滕禹:“……”
滕时左右环顾,抓过桌上一瓶依云递给他:“喝水吗?”
滕禹默默接过来,吨吨吨地干掉半瓶,说:“味道还行。”
滕时:“……”
两兄弟一起扭头看向舞厅里海草一样扭动的人们,空气一时十分凝固。
说来奇怪,虽然滕时和滕禹的关系已经早就不像上辈子那样水火不容,甚至在滕时的努力下已经开始交心。
但是有的时候偶尔单独坐在一起,还是会蔓延出一股尴尬的气息。
可能是这么多年都冷着,习惯了,突然一下子关系变好了反倒有点别扭。
“我这几天在新闻上看到你好几次。”滕禹忽然开口,声音在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中有点难听清。
“除了发表了两篇文章,你这个月就要代表国家去J国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了吧,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跟我说,还得让我在新闻上看。”
滕时摸了摸鼻子:“这种小事我以为你不在意。”
“为国争光,这要是在普通人家可是光宗耀祖,家里要摆宴席的。”滕禹深深地看向他。
滕时点菜:“那我想吃W国空运过来的歌里木兰森林里长叶雪花松下长的新鲜松茸,R国的第一场雨露过后长在向阳坡的野生翠玉笋,还有Q国的……”
滕禹摸出电话:“喂,帮我准备一个结实的能装人的麻袋,对,我弟弟我养不起了,帮我打包扔海里。”
“哎等等等等……”滕时扑过去抓住他的电话,“不吃了不吃了,我喝小米粥就挺好。”
滕禹的脸上露出“这还差不多的”满意表情,收回手机,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滕时:“筵席不摆了,那就送你礼物吧,这东西应该足够既当生日礼物又当竞赛奖励了。”
其他人的礼物都是摆在了一进门的桌子上,摞起来了高高一摞。
滕时接过滕禹亲手送的礼物,有些忐忑地拆开。
他还真不知道滕禹会送他什么,毕竟上辈子……
上辈子从这一年开始往后,滕禹送他的东西,他都没有拆开过。
最开始是愤怒和怨恨,再往后兄弟之间关系恶化,他怕被暗害。
兄弟之前处成那种地步,也真是很可悲了。
滕时怀着复杂的心情拆开,里面是个长相奇怪的小钥匙,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下一秒,他猝然想了起来:“这是……”
“直升机。”滕禹咳嗽了一声,“城里出行越来越不方便了,以后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别开车了。”
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有个小小的身影轻轻晃了晃,好像颇受打击。
奚斐然也不是故意偷听墙角的,他只不过来这里角落清静一下,没想到就听到了滕时和滕禹的谈话。
在听到滕时点的那些菜的时候他心里就咯噔一下。
他不知道滕时在开玩笑,只想着在吃上那么精致的一个人,自己送的巧克力能合他的胃口吗。
然后紧接着又是一道晴天霹雳,滕禹竟然送了一辆直升机!
奚斐然真的是崩溃的心都有了。
虽然知道自己小孩不能和大人比,但是有了滕禹的衬托,自己的礼物就像是芝麻粒一样拿不出手。
要不还是算了,不送他巧克力了。
什么也不送了,就说自己是小孩,不知道准备什么好了,这样总比被对比得无地自容好。
说干就干,奚斐然一路溜到了门口的礼物桌子那。
不久前他还对自己的礼物充满了信心,让祁南槿帮他放在所有礼物堆的最上面,如今他踮起脚尖怎么够也够不到的时候才后悔。
奚斐然屏住呼吸,向上窜了两窜,依旧没抓到,正打算从哪搬个椅子过来,忽的一只手越过他的头顶。
“是要拿这个吗?”滕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伸手去拿那盒包装得十分精美,还系着蝴蝶结的长方形礼物。
他抬手的时候带起来一阵奶茶香,奚斐然几乎和他的胸口贴上,视线稍微向下就能看到他被黑色毛衣勾勒出来的腰线轮廓,甚至看到了一点露出的腰腹皮肤,白得像是雪一样。
然而这种恍惚只持续了半秒,滕时把礼物拿了下来。
奚斐然顿时感觉自己的心情和出轨被抓包异曲同工,挣扎了几秒钟,终于自暴自弃地点了点头:“对,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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