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 血族便日渐式微,被猎人们一网打尽, 消灭殆绝。
时光流转,白驹过隙。
三百年一晃而过,而人类的发展也进入了新的时代,血族渐渐隐入人群, 苟且偷生。
“嗖嗖——”
蝙蝠划过夜空, 发出一阵骇人的声响。
沈聿站在古堡的墙根, 用早就准备好的登山设备勾住古堡的塔楼, 爬上了古堡。
一个月前,沈聿意外重生, 绑定了一个重生系统, 系统说他求生意志强,所以给了他新生。
沈聿觉得这是应该的,他从小在贫民窟长大, 做尽了偷鸡摸狗, 坑蒙拐骗之能事,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靠着一副俊美的皮囊, 沈聿过得可谓风生水起, 那时候的他,可谓是宴会场的中心,俊男美女围在他身边, 只需要轻轻勾勾手指,就能得到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
不过很快,沈聿的能力就被猎人看上,他们抓了他,让他去古堡勾引一只血族。
为了自己的小命,沈聿做了,但结果还是被猎人们砍下头颅,悬挂在树杈上。
然后他就重生了,但没想到的是,系统竟让他在三百年后重生。因着聪明的脑袋和从小练就的本事,沈聿很快就适应了这个世界。
沈聿一步一步往上攀登着,望着塔楼近在咫尺的窗。
突然想起三百年前,这里开满了艳丽的玫瑰,古堡的主人萨丁最爱的花。如今却连残枝都不留一根。
曾经的烛火通明,如今也只剩下恐怖阴森,灯红酒绿的璀璨盛况,也都成了昨日。
沈聿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似乎重生后第一个涌出来的念头就是这里。
一种名为愧疚的东西深深盘踞在心口,让他夜不能寐。
沈聿很少有这样的心情,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敢做,什么好听的谎话都敢说,他从来不曾愧疚过。
然而对于萨丁,这种情绪好像就不曾离开过他。
古老的窗户并不经事,上面刻下的符文或许对血族来说难以触碰,但对于人类的沈聿来说却从来困不住他。
“咔嚓——”
窗户打开,扬起一阵灰尘,沈聿伸手挥了挥,身姿灵巧地爬了进去。
瞬间,房间内的烛火跳动起来,猩红的火焰燃烧着,地面上的阵法符文清晰可见,最中央是一口棺材,用银锁链紧紧绑住,悬挂在房间四周的银十字架上。
沈聿脸色一变,眸子闪烁着,他当即放下自己的背包,拿出里面早就准备好的铁钳,用力将上面的锁链绞断。
“轰——”
棺材落地,没有损伤丝毫。
沈聿白皙的皮肤上,虎口已经通红,他手指颤抖着,动作却很迅速扯掉上面的锁链。
“呼……”沈聿提气,用力将棺材推开。
萨丁伯爵的真容,近在眼前。
英俊苍白的面容即使是闭着眼,也带给人一种不容逼视的尊贵。
身上只有一件紫色的丝绸睡袍,松散地系着,露出大片苍白的皮肤。
见过他的人,大多都会觉得他是一名骑士或者将领,将近两米的身高,高大健壮的体魄,如同巨人一般。
接触之后,便会发现他如同所有古老的贵族一样,喜欢玩笑,性格恶劣,甚至有一些龟毛的臭毛病。
沈聿嘴角轻轻勾了勾,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棺材内的男人“唰——”地睁开长睫,红色的瞳孔直直盯着沈聿,不过一瞬,那双红色的眸子便成了漆黑。
先是皱眉,接着扯了扯他殷红的唇,“人类,你打扰了我的睡眠。”
说着,一双利爪便瞬间扼住沈聿的咽喉,瞬息之间沈聿便被按在古堡的墙上。
他紧紧抓住萨丁的胳膊,上面紧绷的肌肉告诉他,萨丁真的想要他的命。
脑袋里一片空白,沈聿大张着嘴,一阵阵窒息,眼前发黑,他用力拍打着萨丁的胳膊。
“嗬嗬……嗬……”沈聿已经开始翻白眼。
伯爵英挺的眉毛皱了皱,手一松,沈聿便瘫软地倒在地上。
“呼……呼呼……”男人捂着脖子,胸口剧烈起伏着,新鲜空气骤然涌入鼻腔,他贪婪地呼吸着。
死亡近在咫尺,沈聿捂着脖子咳嗽两声,却突兀地笑了。
萨丁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沈聿摇了摇头,“我只是见伯爵大人英姿焕发,有些高兴。”
“哼。”萨丁哼了一声,转身懒散地坐在棺材上,一条腿慵懒地支着,丝毫不在乎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
沈聿捏了捏脖子,上面赫然多了一道红印,甚至有些发青,他笑眯眯地一步一步上前,轻轻伸手拢住丝绸的睡衣,遮住了隐秘的风光。
接着,他又慢吞吞蹲下身来,动作轻柔地擦拭着萨丁脚底的灰尘。
萨丁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着黑色的发旋,没有出声制止他的行为。
“人类,唤醒我,是有什么事情求我吗?”萨丁手指轻轻抬起沈聿的下巴,尖锐的指甲在下巴上落下一道红痕,他抬手将那一滴血伸进嘴里,眉头舒展了些,轻巧地笑着,“人类,味道不错。”
萨丁轻轻揉了揉男人的发旋,大发慈悲道,“我心情好,你想求我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你不记得我了?我叫沈聿。”从刚开始沈聿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皱了皱眉,轻轻握住萨丁的手指,细微地擦拭着。
萨丁挑眉,高高在上地问,“我应该记得你吗?”
沈聿顿了顿,轻笑着摇了摇头,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苦涩,“不用。”
“你想要什么?”萨丁抱着胳膊,似乎玩累了和蔼可亲的游戏,眼底闪过阴鸷,居高临下直直看着沈聿。
“伯爵大人睡了三百年,不如去看看这人间世,如何?”
“我会帮你找回属于你的东西。”
沈聿仰头,笑容真挚,眼神柔和,面对着这个刚才差点把他杀了的怪物,丝毫没有惧怕,反而笑得如花似锦。
苍白的手捏住男人的下巴,指尖用力,萨丁眸子沉了沉,里面深不可见的阴郁。
他蓦地笑了,殷红的唇划过讽刺的弧度,伸手一挥,“滚!”
“砰——”
沈聿被甩出了窗户。
好在及时抓住了他刚才攀上来的绳索,不然这样摔下去,就要再死一次了。
他紧紧捏了捏手心,深沉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接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这是他的招牌。
情场浪子,对谁似乎都动心三分,情话如同蜜糖,骗得贵族小姐晕头转向,但从来没有一分真。
夜深人静。明月亮如白昼,布满青苔藤蔓的古堡墙面上孤零零趴着一个人影,有点滑稽。
“唰——”
塔楼的窗户被粗暴地推开,萨丁站在窗边,手指紧紧扣住窗棂,“人类,你的心跳声吵到我了。”
“我记得曾经看过一个故事。”沈聿含着笑意看向萨丁,自顾自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公主,头发如同瀑布,被女巫关在很高很高的阁楼里。有一天,一位英俊的男子发现了公主,于是便顺着公主的长发爬上阁楼和公主私会。”
“谎话连篇。”萨丁皱眉冷哼。
“伯爵大人,或许我们可以私奔?”沈聿笑着,手心覆在抓住窗棂的手背上,冰凉如同尸体的温度。
萨丁厉声道:“你难道不是知道吗?女巫给公主下了咒,她走不出阁楼。”
沈聿捂着嘴低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俊逸非凡,他有一副极好的样貌,尤甚许多贵族,被戳穿了谎话也丝毫不尴尬,“伯爵大人原来看过。”
“外面好冷,萨丁大人行行好,让我进去暖和暖和好不好?”
沈聿耷拉着眉眼,手指已经冻得僵硬,就连脸色也苍白了几分,他就这样看着萨丁,既不可怜哀求,也不卑微讨饶,只直勾勾的,抿着笑意看着他。
萨丁冰凉的手指抚摸着对方冰冷的脸颊,像是摩挲着上帝雕刻的杰作,眼里却没有一丝欣赏,“你知道进一个血族的房间意味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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