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六,在长江之上,司徒阳坐着江州军最大的龙船、在无数江州百姓与兵士的欢呼祝福之中,迎娶崔氏月娘。
此时,江州已经占据周边扬州、池州、抚州、衢州、九江五大州府,与中州魏力举隔江相望,与益州宴崇山临山而坐。
至此,盛极。
*
大婚当夜。
姜山看着屠门明光、李飞扬、常良等江州军将领一个个贼眉鼠眼、狗狗祟祟、面颊泛红地蹲在司徒阳和崔月娘的喜房墙角嘴角直抽。
不是,你们要不要这样啊?
大晚上的干什么不好非得蹲在一起听人墙角?!
你们平日里一个个都是人模狗样的江州俊杰啊!走在路上都会被江州漂亮的姑娘扔绢花的程度,你们怎么能背地里做出这种事呢!!
姜山站在旁边用眼神谴责这些人。
然后屠门明光左边用力一扛、右边使劲一推,双臂往前一撑直接在墙角撑出一个空位,他飞快转头、双眼晶亮:
“阿清快来!这里最近还不会被人推搡!”
姜山:“……”
成何体统!
姜山:“。”
有伤风化!
姜山最后果断加入狗狗祟祟的听墙角大军,在屠门明光撑出的空位里询问旁边的李飞扬:
“咳,真的能听到吗?以前你们听过吗!”
李飞扬站起偷偷摸摸往窗户里看了一眼,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包能听到的!以前我们都听过老李和李嫂子的墙角呢!李哥有力但持久度不足!”
姜山:“哇哦。”
“闭嘴吧你!老子持久力杠杠的!”
“都别吵都别吵!已经掀盖头了!已经喝酒了!哎呀、放下帐子了!”
顿时,包括姜山在内的所有江州军年轻将领们都屏气凝神、下意识把耳朵贴向墙角。
小先生面色绯红心里激动得很,两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这样听人墙角呢!
刺激!
然而过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姜山什么都没听到。
他眨了眨眼,有些狐疑的戳了戳屠门明光。
屠门明光低头,同样摇头。
李飞扬趴在墙上就像个青蛙,左耳听听右耳听听,一脸焦急:“不对呀?我怎么听不到一点大哥的声音呢?”
“难道他不、”
锵啷!
“哇啊!”
锋利的方天戟破窗而出、差点扎到李飞扬的鼻子。
李飞扬连退三步、直接后背着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在一群江州军将领的哄笑声中,司徒阳没好气的声音从喜房中传来:
“滚滚滚!知到你们都在墙角蹲着呢!都给我滚!回去自己找你们的姑娘去!”
众江州将领失望的叹了口气。
姜山也跟着失望的小小叹了口气。
然后,姜山就看到所有将领都在用莫名诡异的眼神看他。
姜山:“干嘛?”
李飞扬大笑出声,替大家开口:“没想到小先生神仙一般的人儿也会跟咱们一起听墙角呢!”
“你竟是这样的小先生呀!”
姜山:“。”
小先生气急败坏地甩袖而去:“还不都是你们带坏了我!”
顿时一片大笑声响起。
而在隔壁院落,甄贾与宋通达对坐,两人手中皆举着一杯美酒、抬头看到对方都翻个白眼,而后一笑酒杯轻撞。
“今日是个好日子。”
“师兄,你还觉得司徒阳必亡吗?”
宋通达看着天上明亮的月色,轻笑一声:“我倒希望从此——明月长久人团圆,天下太平永婵娟。”
只是命运无常,谁又知道今日之好、会否成为明日之难呢?
*
五月初七。
崔月娘正式成为司徒阳之妻。
姜山不能在自己的小院隔壁再看到手挽着食盒的崔月娘了。
但这依然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人逢喜事,总是会跟着喜悦的。
直到早上议会之时,司徒阳脸上带笑地宣布:
“崔斓这一月处理车马之事很好,从今日起便让他开始掌管江州军粮草罢。”
“崔斌半月之前攻占抚州有功,便升为中将,领五千军。”
姜山猛然抬头,看着坐在主位之上、虽然一脸微笑但言语行为之间十分笃定、不带任何商议的做出命令的司徒阳,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开始变了。
而下方,崔斌与崔斓联袂而出,在众江州军的注视之下欣然领命。
第69章 四顾茅庐
姜山很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昨天成亲、今天就能够性格大变。
司徒阳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爱情冲昏头脑、独断专行的暴君,没道理结个婚智商就清零了。
而和他有着同样疑惑的还有甄贾、李飞扬与常良三人。
于是四人在这次早会之后并没有离开,显然是要单独对司徒阳说话询问。
司徒阳大概也是有所预料,在微笑着送走其他将领之后,自己也留在了议事厅内。
“我就知道甄兄与飞扬、阿良你们会留下来。”
司徒阳看着留下来的几人十分高兴:“阿山竟也如此担心我,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姜山扬眉没有回话。
甄贾皱着眉看着还能笑得出来的司徒阳。
只有李飞扬最憋不住话:“大哥!你糊涂啊!就算崔斌、崔斓是嫂嫂的娘家人,可他们才来到军中几日?怎能委以如此重任!”
司徒阳闻言点了点头、看向常良和甄先生:“先生与阿良也是这样想的吗?”
常良性格沉默、是真的不善言辞,但还是点了点头。
而甄贾却转了一下手中折扇,嗤笑一声:“主公希望我如何想?拍手大喊主公定有主公的意思、他人不要多加置喙吗?”
司徒阳被这话刺的面颊一红,忍不住以袖遮面:“先生快别羞我。”
“我如此做确实有些仓促了,但也并非随意做决定。”
“哦?”
甄贾双臂环胸,等着司徒阳继续开口。
司徒阳就看了一眼姜山。
姜山:“?”
“昨晚月娘代她父亲传话,愿意送上一座铁矿为我江州助力。”
姜山:“啧。”
“且她父亲望子成龙心切,每每在家中之时总是对月长叹、恨家中没有如阿山那样的天下皆知的麒麟儿,长时间下来竟已成心疾无处慰藉,所以请求我升一升她两位兄长在军中位置。”
“至少不要在阿山和屠门明光之下。”
姜山:“……哈?!”
“那老头真是病得不轻啊。”
司徒阳咳了一声:“阿山慎言,那好歹也是我岳父。”
李飞扬难以置信:“不是,大哥!嫂子这样一说你就同意了?
就算他崔家送上了一座铁矿、崔斌升为中将我就不说了。但崔斓掌管军中粮草那怎么行?!
粮草之事一直都是甄先生处理、且一直都管理的极好,怎能交给一个外人!”
司徒阳见李飞扬急了赶紧伸手安抚:“我当然知道粮草之事事关重大,所以不是等着你们留下来和你们细说吗?”
“我虽让崔斓主管粮草之事,但整个江州军的内务还是由甄先生掌管!
崔斓无论做什么决定最后都需要给先生定夺,所以崔斓主管粮草不过是表面职位而已并不会影响最后决定。”
司徒阳说到这里十分不好意思地从主位上下来走到甄先生面前深深一揖:
“先生莫要生气,实在是有铁矿一事在前、月娘亦是第一次开口求我,我无法拒绝。”
“只能请先生多操劳两分、压制崔斓,让他为我江州军恪尽职守了。”
“先生通晓人心,此事对先生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甄贾听到这话眉头依然没有松开,但看着对他一揖到底、已经很低声下气的司徒阳,最终还是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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