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腾还是一脸肉痛:“但是本将觉得,多少还是可以、可以忍一忍——”
这次不用姜山说话,王云星在旁边砰的一声拿弯刀劈开了她坐着的椅子,然后刀尖指着司马腾大骂:
“你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抠抠抠你要抠到什么时候!老娘麾下的兄弟姐妹们都在担心今年存粮过不了冬!你还叽歪个屁!”
司马腾:“!”
最终,司马腾在所有将领期盼的目光中艰难的开口。
“既、既如此,那我明日就遣商队去购买米粮。”
“至于炭火——”
司马腾再次渴望地看向姜山。
这一次姜山总算没有说出什么让他肉疼的话,终于说出了他期盼的话。
“将军,金豹山那里有我无意间寻得的一处煤山。”
“煤山中有黑色如石头般的炭火,可用于冬日取暖。不过用这黑炭石取暖需要保持屋内空气流通、便是需要开窗露出一条小缝。否则容易中炭火之毒、窒息而亡。”
司马腾大喜:“好好好!先生果然是天下第一谋士!一来便解我燃眉之急啊!”
姜山实在是想不出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司马腾,最后只能对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怎么说呢,这位主公虽然极其不舍,但最后还是拿出银钱来要买粮食了不是吗?
至少不是赵广那样的死不悔改。
然后,他就看到了正对他眨眼的屠门明光。
小先生眼睛一眯,就知道这家伙要冒坏水了。
果然,半夜三更之时,他的窗户被人敲响。
在白聪明小声嘟嘟囔囔的喷鼻声里,屠门明光的脑袋冒了出来。
“你要做甚?”姜山坐在床上双手抱臂看他。
屠门明光一看小先生衣着整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阿清果然与我心心相印、心有灵犀!”
姜山后仰:“别叫的那么肉麻!所以到底要做甚?”
屠门明光嘿嘿两声:“阿清要去看看新主公现在在做什么吗?”
姜山:“?”
“三更半夜,他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难不成数钱吗?”
屠门明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诡异僵硬,然后重新笑起来:“阿清随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姜山半信半疑,姜山半疑半好奇,最终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姜山一个咬牙站起来做好被扛的姿势:
“走!我倒要看看他在干什么!”
然后屠门明光一个大笑伸手在小先生腰部一揽、另一只手顺势一抱,便把他的小先生抱在怀中了。
“阿清身娇体软,还是抱着吧!”
然后在姜山没能骂出的骂骂咧咧里,屠门明光快速闪出屋外、而后跃上房顶。
最终姜山还是被屠门明光扛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夹杂在两个院落之间、从表面上看完全不像是一间屋子、更像是墙壁的屋子顶上。
因为两手抱着实在是无法应对越来越难走的房顶和巡逻护卫。
姜山:呵。
所以刚刚装什么逼!
他还是被顶住了胃!
不过这个屋子建造的这么隐蔽,一看就有猫腻。
这时候屠门明光轻轻掀开了这房顶上的一个瓦片、一脸分享秘密的笑着对姜山勾了勾手指:
“阿清来看。”
姜山矜持了一下,不过很快还是伸着脖子趁着光从屋顶往屋内看去,这一看直接把他给看气笑了——
在满屋金碧辉煌之中,他那位白天说着囊中羞涩、要把一金一银都用在最关键之时的新主公,现在可不就坐在那一堆金银珠宝、布匹绸缎之中快乐的一块一块地数着手中的钱吗!!!
这一屋子的钱够买不知道多少人的口粮和炭火了。
“淦!”
借用宋先生的话:此人果有大疾!
作者有话说:
姜姜:就离谱!半夜数钱!
屠七:阿清~~~~
第52章 三顾茅庐
姜山不可置信,姜山满脸离谱。
人怎么可以……到这种地步?!
司马腾有着这一屋子的金银财宝,到底是怎么在今天白天说出“囊中羞涩”、“家族钱财与我不相干”的话的?
这一屋金银哪怕没有堆满到屋顶也堆高了将近半个屋子。
或许这并不够养整个凉州军吃用装备太久,但如果能够把这些金银全都投入到民用和军用相关的经营之上,至少是可以良性循环三到五年的。
而一旦形成了良性循环,还怕之后没有收益吗?!
或许最开始的一年会亏损一些、或者减少一些自我的收益,但司马腾可是凉州之主啊!
凉州的百姓就是他的百姓、凉州的军队便是他的军队,他克扣百姓与军队不就是在克扣自己吗?!
如此克扣下来,就算是他再能说画饼也断然长久不了啊。
姜山:“……他真不是有大疾吗?他肯定是有什么宁死都不愿花钱的毛病吧?!”
姜山的表情相当难看,因为以他的脑子实在是想不出如此抠搜着、守着金山银山就是不给自己的军队和百姓花的大王的想法。
想来想去大概也就只有“这人有病”的一个解释了。
姜山看向屠门明光,打算听听这个三朝同事的判断。
屠门明光看到姜山又生气又无语的表情和眼神,没忍住弯了弯嘴角然后狠狠点头。
“不愧是算无遗策小先生。”
“据我这一个月多的观察,司马腾确实有病。”
姜山拧起眉又把头往屠门明光旁边凑了凑:“真有病?什么病?”
屠门明光清咳一声,微微也让自己的身体和嘴唇靠近姜山:“抠病。”
姜山:“……”
没等姜山一个白眼翻过去,屠门明光就继续道:“真的是抠病!我可没骗小先生啊!”
“普通人若只是守财,大都会对其他人吝啬、对自己总会是慷慨的吧?”
“但司马腾不是,他对他自己也一样的吝啬。不然他怎么能骗到那么多凉州将领呢?”
屠门明光想到这些就忍不住露出无语的表情:“若是阿清多观察几日,就会发现司马腾身上穿的衣衫并不昂贵,甚至和家中稍微富庶一些的将领们穿的都稍显寒酸。”
“我给阿清手制的是狼皮大氅,宋先生都能身披新制的兔皮披风,但司马腾身上穿的还是几年之前的破旧披风。”
姜山:“……”
“除了衣衫之外,司马腾生活也相当节俭——“
”他每日只用两餐,早餐三个馒头一碗粥便可,多吃一碗咸菜他都要感叹一句百姓比我还苦。”
“晚膳他几乎也不怎么沾荤腥、除非哪天有人给他送狩猎到的野物,他才会把那野物连吃几天,直到吃的一点不剩。”
姜山:“…………”
“最后,司马腾在其他的花用上更是简朴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咳,我就说一个例子罢!”
姜山听到这里下意识觉得可能会遭遇点精神暴击,没忍住把身子向后仰了仰。
“什么?”
屠门明光又小声咳了一声:“我跟了他足足十日才确定这件事。”
“嗯嗯?”
“司马腾他如厕用的厕筹都是同一个!十天都不带换、唔唔唔!”
话没说完屠门明光就被受到暴击的姜小先生给直接捂住了嘴。
“快闭嘴!大晚上的说这么糟心的话,你是想让我做噩梦吗!”
说完之后姜山又忍不住咬牙切齿:“这真是有病啊!有大病啊!”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司马葛朗台吗?!
就是不知道这位主公即将挂掉的时候,会不会嫌弃多点一根蜡烛浪费啊?
姜山整个人都陷入新主公是个一毛不拔的、对自己也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的焦虑和糟心中。
而这个时候司马腾已经相当满足地数完了他这一屋子的家当,脸上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和幸福、看这劲头大概还能再抠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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