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璋套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徐培因点着导图里一个一个加号问他:“这是粗略吗?你这都快落地了,卷谁呢?”
梁璋揉揉眼睛:“抽空做的,也没耽误别的。”
徐培因摇头,一边看导图,一边说:“Vivian就这么用你吗?”他目光离开屏幕,和梁璋对视,“梁璋,你有没有看你眼睛有多红?昨天几点走的?”
“一点吧……”听徐培因这么说,梁璋又揉了下眼睛,是觉得有点干涩,对着手机屏幕反光看了看,看不出来红不红。
“疯了,你一点下班,你要我几点下班啊!”
徐培因都没夸他导图做的好,他查了老半天资料,也是灵光一闪,涌现出了一些合适的创意。梁璋用力闭了闭眼,说:“就那一天一点了,这不是工作到忘我了?我也熬不住了,等这段过去我要一直准点下班。”
徐培因站起来,推着他往外走:“滚回家睡觉,快点,别在这儿不良竞争……你这种就应该通报批评……”
梁璋配合着走了两步,看培因哥是真打算把他推出们,停下来站直无奈道:“我不困,挺精神的。”熬夜后反而亢奋,他都没喝咖啡也不觉得困倦,只是经过提醒眼睛有点不舒服。
他站住,培因哥也停下,两人僵在门口。徐培因抬头看他,明明天天戴隐形,怎么眼白那么干净?靠得近,又是办公室内,他两只手无处可放,有点想歇在培因哥的后腰。也想逗趣几句,怎么那么关心他,徐总平时都那么关心下属吗?
梁璋没留神,手不自觉往前伸,还没碰到人胸前的工牌忽地被拽住了,立刻缩回手。
“梁璋,你脖子上挂的是工牌,不是狗牌。”徐培因撇他一眼,语调是不轻不重的,可攥着工牌吊绳用力往下扥了两把,把梁璋扯得直低头,“还有,少卷我,我不想给公司拼命。”
“知道了……”工牌吊绳的边缘勒住脖颈有一点细微的痒痛,实在是很象征性的训诫。梁璋握住他抓工牌的手,滑滑的,“你下去吃饭吗?”
“点了,你呢?”
梁璋忘了,摇头:“不是很饿。”
徐培因仰脸看他,能看出眉间皱出几道浅纹。三十二岁的男人,不耐烦的时候会挤出一些细细的皱纹,在梁璋脸上值得焦虑,在培因哥脸上就却适配美丽,真是奇怪。
“你眼睛都发直了,还不困。”培因哥松手,工牌弹回梁璋胸前荡了荡,“好了,去我沙发上睡会儿,午休结束我叫你。”
是吗,他看起来有那么困吗?梁璋又用力地眨两下眼睛,点点头,往沙发走。
“我给你滴个眼药水再睡吧。”梁璋听到抽屉拉开翻找的声音,回头徐培因已经拿出了一小瓶,“人工泪液,我天天滴。”
他已经躺下了,徐培因挤过来,占了沙发一角,示意他把头枕到自己腿上。
梁璋有些迟缓地把头慢慢躺实,徐培因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说让他不要乱动,好好睁眼。
“我就是眼睛很容易眨……”培因哥的手覆在脸上,手腕都蹭到鼻尖,梁璋嗅到柠檬草的味道,轻声嘟囔。
“不怕,滴进去你眨眼就好。”
可能是这样细致的工作,培因哥的声音也轻,在耳边柔柔地响。梁璋顺从地睁眼,他不近视,眼神很好,能看到徐培因根根分明的睫毛垂着,眼神专注地盯着自己,嘴唇也微微抿着。
那次接吻的时候没开灯呢,梁璋想。
很快凉凉的一滴液体精准滴到他眼中,梁璋眨眼,培因哥便轻轻拍两下他的左脸,叫他头转一点角度。“另一只。”
梁璋两只眼都闭上,让眼药水在眼眶里打转。培因哥的手摁在他眼眶周围轻轻施力,软软热热的,好舒服。枕着的,腿上的肉也软,好舒服。梁璋说:“我本来不困的,你摁一摁就困了……”
“那你就睡啊。”
他真的有八分睡意了,捉住了在脸上按摩的手,拉到嘴边吻了吻掌心,极为含糊地说:“想和你睡……”
培因哥不理他了,但手还留给他。梁璋只觉身边的声音都模糊起来,徐培因的呼吸声,还有窗外车水马龙偶尔的鸣笛,都忽远忽近。他脊背也彻底放松下来,意识昏沉,睡过去了。
这一觉进入深度睡眠,梁璋醒来看时间,午休刚结束五分钟,他仍枕在徐培因的腿上。
梁璋爬起来,徐培因正在看电子书,见他醒了自己也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
“睡够没?”
“精神百倍了。”
徐培因笑了:“梁璋,我发现你真的是还小。”
“什么小?”梁璋警觉,“哪里小?”
徐培因说:“年纪小,感觉你跟我25的时候差不多。”他摸摸梁璋脑袋,评价起昨晚加班的成果,“是很好,你策划点子真的好,想的也全面。但你手底下不是有策划吗,Vivian不教你怎么做领导呀?”
梁璋从未被这样评价过,他大概听懂徐培因的意思,是嫌他大包大揽工作,有些不爽又要保持虚心。“我平时也注意让他们各自发挥专长的,就是有的,自己做了更放心。”他还是有一点嘴硬。
“你和这个部门同事都认识多久了,不信任他们能力的话就开掉换新的。”
“不是……”
梁璋还要辩解些什么,让自己更成熟更高大,然而徐培因看他,说:“我就很信任你啊。”
“……”梁璋低头,讷讷道,“我下次注意,绝对不辜负徐总的信任。”
他站起来:“那我回去了。”
徐培因瞪大点眼睛:“你就这么回去?”
“啊?我……”梁璋不明所以。
“我腿都麻了,你睡完就走。”培因哥把手机放一边,略微一点龇牙地活动膝盖,埋怨他不懂事。
梁璋赶紧回来,抬起徐培因的腿放在自己膝盖上。“我不好,对不起。”他动手揉着腿上肉,力道一轻一重试探着,“这样舒服一点吗?”
培因哥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看他,嘴角似笑非笑地翘着:“再用力就散架啦。”
“哦……”
梁璋该回去上班了,他心里还痒,提醒培因哥:“我回去一直有认真学,什么时候可以再去你家?”
徐培因有些懵,反应了一会儿,笑得捂嘴:“你这么急啊?”
不能说很急,梁璋摇头:“有一点。”
“这周好吗?”徐培因站起来,十分亲切地为他理领口,将工牌挂正吊绳都理顺压好在领子下,“你没有爬山安排的话,可以在我家过夜。”
“没有安排。”梁璋很快回,“我不是每周都爬山,我也喜欢在家呆着的。”
他的心雀跃起来,也许是睡饱了,跳动得十分稳健有力,为全身输送了新鲜的血液。梁璋的确年纪小了,他好像回退到青春期,要吃很多饭,要做很多事,有无穷的精力,有满脑的想入非非,很容易兴奋,迫不及待索取或给出很多爱。
第12章
周五要下班前的每秒都难熬,不止是梁璋,其他同事也是坐立难安。还有二十分钟下班,已经有男孩跟他说今晚要约会,女朋友在楼下,想提前开溜,求梁总垂怜高抬贵手让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早点团圆。
梁璋问他活儿干完没,男孩点头,于是放走了,让他下礼拜提补打卡。没两分钟又有姐姐跟他说今天接孩子过生日,他也放人了。
如果可以,梁璋也很想走,可是他卷惯了,口头没个理由也不知道咋走。总不能说他想跟徐总睡觉,想早点回去,一是早两分钟晚两分钟的差不多,二是徐总还搁这儿呢,他上哪儿睡去。
他发信息问徐培因晚上要不要出去吃,他知道公司附近有一家蛮好吃的粤菜馆,鱼腐蔬菜汤做得很鲜正适合冬天,肠粉也十分正宗。如果徐培因想的话,他得先在大众点评排上号,那里饭点等位总是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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