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还要争辩什么,梁璋插嘴:“出去吧,会议结束后相关手续会让助理带你去办。”程麟再挣扎不出水花,摔门而去,发出一声巨响。
“他还甩脸上了……”梁璋嘟囔一句,被培因哥瞟一眼,闭嘴了。
徐培因也坐下,关闭了图片窗口,两手撑在桌面上,冷峻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人把他人的私人生活当做消遣谈资,聊天的尺度我相信大家都不是傻子,可以自己把握。大家都会有不喜欢的同事,很正常,但要记住保持职业操守以及对同事的尊重。我绝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
大家都沉默着点头,徐培因环视全场,这才收起冷硬的语气,缓和道:“我们是一个团队,今天之后希望大家都能明白一个道理:在公司请以工作能力评价,而不是用私生活攻击他人。我可以理解大家对我的过去有想法,我也愿意通过我的工作表现来让你们改变看法。如果谁觉得自己需要更多沟通,可以随时来找我聊。”
梁璋听完整场人都是僵在座位的,攥着笔没记下一个字,也没挪动过一下。他知道徐培因不需要任何人帮忙,自己就可以很体面地解决这件事。确实,培因哥的每句话落进耳朵里都是毫无破绽的从容,他很优雅又很惨烈地赢下一局别人挑起的战争。
“好,大家休息十分钟,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进行周会汇报。”
可他眼睁睁看着培因哥揭开自己血淋漓的伤口,实在痛苦。他只是局外人都这样痛苦难耐,培因哥的痛苦想来要是他的十倍百倍,背挺得那样直不过是比旁人更会藏。
难怪徐培因说他是“你们”,因为梁璋也当培因哥是一个被美貌和艳俗绯闻包装出的笑话,培因哥总是只有自己的。
会议结束除了程麟大家也都松口气,看来徐总是不打算和其他人计较,只拔了一个刺头。
晚上Tina飘过来他们办公室,笑盈盈夸:“徐总今天开会训人大家可都知道了,真是有魄力。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早开掉早好!”
徐培因见到Tina也十分亲切:“就是辛苦你了,又要给我们招人。”
“本职工作,谈不上辛苦,还是你最辛苦。”Tina很快摆手,“不过你们部门休产假的娜娜快回来了,我再尽量招一个有五年经验的老手,老鼠屎一走团队马上就好带啦。”
他们又寒暄两句,Tina放下点水果便走了,留梁璋与徐培因二人独处。
“呢个Tina真系贱……”徐培因自己嘀咕一串,抬头看梁璋吓一跳,“你干嘛,要哭啊,我还没哭呢!”
“有吗?”梁璋慌忙擦擦眼睛,并没有眼泪,“你刚刚说什么?”
徐培因说:“我说你是蠢货。”
梁璋摇头:“我听见你说Tina了……”
“那你没有那么蠢。”徐培因白他一眼,“……总算出口气,走啦,今天心情好请你吃汉堡。”
梁璋说:“哥,我减脂,不吃油那么大的。”
“你还挑上了?”徐培因瞪他,很不能理解的样子,“那你说吃什么?”已经是下班点,他关掉显示屏,已经开始一层层套衣服。
梁璋说:“我随便吃点草吧。”
走到地下车库,梁璋站在自己车前,钥匙捏在手里,迟迟没动弹。徐培因看他不往自己的车那边走,戳戳他低声问:“发什么呆,快点开出去,一会儿要开我的车。”
梁璋一怔,他已经做好什么都不提回家的准备,没想到培因哥提起来。
“……不要去了吧。”他犹犹豫豫,没敢看徐培因,目光落到地上。
他低着眼睛,培因哥便步伐轻巧地走近几步,让目光落到自己脸上,好像真不明白似的问:“为什么?”
“为什……哥,你没事吗,我是说,今天会议室……”梁璋越说声音越低,话都最后几乎咽下去。他实在看不得徐培因云淡风轻的样子,那种事后,他还缠着培因哥要做的话,他成什么人了?虽然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培因盯着他看了两秒,没接话,转身往自己的车走去。
梁璋揉揉眼睛抬头看培因哥的背影,穿再多在他眼里都是单薄,此时只剩一片影子,立刻模糊起来。鼻腔发酸,他尽量轻的吸鼻子,忍着眼热拉开自己的车门。
“不去的话我自己回去了。”
徐培因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语气很不耐烦。
梁璋一下又从另一端想通:培因哥现在可能需要自己,而不是要他站在这里自以为是地猜测什么。
他小跑过去,培因哥又低声说:“早这样,非要我说第二遍,一会儿别人都看到了。”
第21章
两人小区实在距离不远,最后也没换车。梁璋在培因哥的小区登记,停在了临时停车区域。他很高兴留下姓名,同时想到今晚走的时候他可以开自己的车回去。
他已经在去徐培因的家这条路上熟门熟路了。进门要经过两个路口再右拐弯,单元楼的门朝南开,甚至记得晚上三号楼的老太太会出来遛吉娃娃,狗叫豆包,今年八岁了。从小区门口走到徐培因家要花5分钟,那天培因哥跟他一起下楼,两个人走得慢一些,大概就要7分钟。
玄关灯未亮的时候,梁璋去碰徐培因的手,黑暗里亮起一道短暂的蓝。
徐培因“嘶”一声:“静电!”
“不好意思。“
培因哥的手没弹开,梁璋便还是拿住了他的手腕。往袖子里摸去,羊绒手套和袖口中间还是留了一条随动作开合的肉缝,那片露出来的皮肤是暖的。梁璋替他把手套摘下来时没再起静电,可能是因为培因哥的手涂了护手霜,并不干燥。
梁璋拿着手套,翻出来的内衬还留着对方手心的温度。灯亮起来,徐培因看他帮忙,于是另一只手也递到他手里,等他摘手套。
梁璋喉结动动,边摘边问:“你们小区这么贵,出租率怎么样?”
徐培因说:“不高吧,物业说的。”
“那你这个小区应该没多少同事。”
“是啊,还挺好。”徐培因拿过手套放在鞋柜上,从兜里摸出手机,“你要吃什么,先把外卖点上吧,再晚没人给你送草了。”他点开了外卖软件,把手机也丢给梁璋。
梁璋一下笑出来,接住手机问他:“那你吃什么啊?”
徐培因正在挂大衣,想了下说:“点个窑鸡吧……”过会儿又改想法了,“算了,也跟你吃草好了,点个健康的。”
梁璋跟着他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不是要吃点好的犒劳一下自己吗?哥,你今天把他开掉也太帅了,早该让他滚蛋了,他干活还行但是人真是有点讨厌……”
他挂好衣服回头看徐培因已经躺倒在沙发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听到他讲话才抬起一点脑袋,说:“上年纪了新陈代谢慢,随便吃点就长肉……”
“可你也不胖。”梁璋坐过来,徐培因便起身靠在另一边沙发扶手上,给他让了很大的位置。
“32岁维持不发胖是很辛苦的。”培因哥这么说,一边很随意地撩起上衣,露出一片白净的肚皮,哪有什么赘肉。
梁璋痴愣愣盯了两秒,喉结又在不自觉地滚。平时徐培因总是很注意开灯的场合不会让他见什么裸露的地方,见了也是很快拉灯,今晚衣角却撩到那么高,突然这么大面积的白把他脑子都砸白了。
再着凉了……他心里念着咒,伸手小心翼翼将衣服放下去。正打算收手,徐培因却捉他小臂微微一拉,梁璋一下没稳住重心,整个扑倒在人身上。
“欸……”梁璋赶紧撑住沙发,他耳根烧得厉害,眼睛都不知道放哪儿。
培因哥一动不动的,分明识破他的窘态,偏偏不肯开口解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梁璋只好自己给自己找话,抿了抿嘴道:“感觉你今天……心情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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