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我,当然要啊。”徐培因伸手。
他这么说,梁璋便走过去和他一起站到窗边。
“火也要啊。”徐培因又说。
梁璋引以为傲的眼力劲儿在徐总这里经常半瞎,他刚要递打火机,看到徐培因已经将烟含到唇边,微微俯身示意他点火了。
窗户是拉开,风吹得猛烈,梁璋的打火机是酒店顺的,并不防风,只好拿手挡上。他举着打火机,掌心尽力拢住火苗,指尖几乎触到徐培因的下巴。徐总这时没有看他,睫毛温顺而无害地垂着,引导他的视线落在抿着烟的唇上。
梁璋难免愣神,烟很快燃了,一点猩红的亮光在烟雾里。徐培因并非有意喷到他脸上,那是一小团克制的烟气,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瘾大吗?”徐总监笑了。
梁璋机械式回复:“偶尔,压力大了才抽。”
“哦……我是想抽就抽了。”徐培因说。
梁璋不知道回什么,嘴角肌肉牵动着扯出一个笑,难以想象有他冷场的时候,两人没有讲话地抽完一整支烟。
他觉得徐培因应该是怕冷的人。眼下虽然还没开暖气,但办公室整体温度还算舒适,自己仍在穿短袖,徐培因却要套开衫。但怕冷的话领口怎么是敞着的呢?洁白的尖领衬衫并没有扣子,直开到锁骨。徐培因倚在窗台,抱着胳膊吹风,被吹得睁不开眼,发丝也扬着。
“V姐没夸大啊,你是很能干。”他将烟头扔到垃圾桶,转身出去,“走吧,接着上班了。”
那枚烟头的确是进了垃圾桶的,梁璋却觉得像落到自己手心,又疑心是刚刚挡风时让火舌燎到了掌心。
一周的最后一个工作日结束,梁璋匆匆回到家里,闭好门窗,又戴上耳机。他觉得要把剩下那两条视频都看了,他急需对徐培因祛魅。
他调低了一点音量,但戴着耳机,那些放肆的声音立刻清晰地响在耳畔,立体音的效果太好,仿佛视频的主人公就在房间之中。
这条视频是最长的,足有三分半,没有露脸,但内容实在露骨。梁璋想把视线集中在微微紧绷的背部肌肉上,却无法克制地往下滑。他最终认定自己是小人,看都看了干脆大方一点,被扣住的腰窝下一览无余,活色生香。不是白色,是粉色,被撞得颤摆。
那样露骨的声音不受约束地冲进梁璋的耳朵,床垫弹簧的吱呀声,摩擦声,每个声音都清晰可辨,闭上眼也十分易于想象。徐培因的声音时而拉长时而急促,随着画面起伏拐着音调,并没有成句的台词,在高点戛然而止。
微信群里不能说完全是造谣,徐培因的确很会叫,似乎要哭出来了,又不放人走。
视频结束,梁璋才发觉自己一直屏着气,好悬没给自己憋死。
最后一条视频明显是结束后,镜头短暂过了遍全身,又停在那个位置。
“不要了,明天还上班呢。”梁璋听到徐培因的声音,像片羽毛轻轻飘着。
视频没了声音,另一主人公的话被消音了,只看到他在镜头前做了些下流的拍打动作,又抓住徐培因的手覆上来。
“你什么时候能养我?谁想上班似的……”静音结束了,徐培因的声音又响起,在耳机中有些许遥远。
他两只手都背到身后,左手无名指有枚明显的素戒,神圣地清理下流,指节都没进去。
微信公众号里写徐培因平时都戴着戒指,大家都默认他已婚。这视频一开始传出最先被质疑的是出轨,这点倒是很快澄清了,徐培因说自己是单身,戒指只是个人喜好,并不代表什么。
现在也已经不戴了,梁璋回忆徐培因接他烟的那双手,十指干净,没有任何装饰。
他一定要祛魅的,徐培因一点儿也不神秘,大家都看光了。徐培因是**,是**,是***……他用了一切能想到的下流词汇,最后倒在床上补充:顺带是总监,压他一头的总监。
虽然是总监,但是是扫货,梁璋应该再高高在上些,给总监点烟是谄媚的,给扫货点烟是调情。
第4章
梁璋把三段视频反刍了一周末,感觉自己有点中邪了。他本来应该去爬山,虽然没有升职但也是时候该去亲近一下大自然了;本来应该探望老妈,这周末不用加班吃个饭很合适啊;或者在家里看一部电影,提升一下个人文化素养与审美……但到周日晚上,他发现自己啥都没干,也就是吃饭、睡觉、思考。
他花了太多的时间去做无用思考,太奇怪了,徐培因怎样关他什么事?
诚然,徐培因看起来很可怜也很骚,但他同时还是空降到梁璋头顶的上司。梁璋既不应该同情他,也不应该冒犯他。既然梁璋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打算,只准备坐着祈祷徐培因自己走人,那两个人就一直维持礼貌的工作关系即可。
周一梁璋还是到公司的很早,他去吃食堂早饭,排队的时候正看到有两个同事坐在那里吃饭,想着要不要一会儿坐过去。没想到看到徐培因也来食堂,他经过那两个同事时笑着打了招呼,一身卡其色的大衣,围着同色系的围巾,不像上班像走秀。梁璋看着徐培因打过招呼后,那两个同事明显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也许是怕和领导坐在一起。
下属怕,梁璋没必要怕,他也是领导层,于是抬起胳膊朝徐培因挥手:“培因哥,这里!”
不是梁璋的错觉,徐培因和他打招呼的时候笑容明显更灿烂些,步子迈得大一点,往他这里走。
“这里早饭感觉种类还挺多的,没白早起。”徐培因一边说一边解开手套塞进大衣口袋,梁璋看他一时没手,便替他拿了盘子和碗,“谢谢。”
“没事,你也太怕冷了,这就戴上围巾手套了。”
徐培因伸手摸了摸他的袖子,那么自然,好像他们关系已经颇为熟稔,反问他:“你穿这么薄,不冷啊?”
“开车过来,也没几步路,跑快点就进公司了。”
“我就是这几步冷都受不了啊。”徐培因说。
梁璋垂眼看他接过餐盘,泛粉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属餐盘的边缘,皮肤也是细腻光洁的,看起来有好好保养过。这样一双手确实不应该在冷风里冻伤,梁璋很能理解,也许徐培因还要涂很多护手霜,所以身上才会有一点并非香水的淡香味道。
他又想起这双手上原本戴着一枚戒指,以及修长的指节是怎样没入那个地方。
现在正是人多的时间,座位难找,他们很自然便坐到一桌。徐培因坐下来的时候会把围巾摘下来搭在椅背上,吃完饭擦过嘴又戴起来,食堂与公司不在同一座楼,他果然受不了中间这一小段路的冷风。
自那以后他们就常在一起吃饭了,可能是作息比较吻合,每次早饭总会碰上,碰上了就难免坐一起。徐培因有时候会来晚,在微信上托他带个鸡蛋灌饼。
徐培因:闹钟睡过了
梁璋:你还会睡过头?
徐培因回了他六个点,然后说自己又不是机器人,到秋天冷了当然起不来床。梁璋立刻觉得自己在起床这方面要优秀于徐总,他每天都七点醒,从来不会晚。但这并不适合炫耀,他只能自己忍着,可能他醒这么准时就是为了给徐总带鸡蛋灌饼。因为灌饼的队伍是食堂里排得最长的,虽然梁璋也爱吃,但他效率优先,非培因哥指名不排。
培因哥让他心安理得地排想吃的鸡蛋灌饼,他在吃灌饼时就难免对培因哥加好感度。
而且徐培因的工作风格也很和他胃口,比起V姐的“事必躬亲”,徐总很乐意给他高自由度,同时给他配合相应的资源。天,梁璋想他都跌到这个份上了,手里竟然还有着不少资源,一个电话过去叫到那边的负责人喝茶,事情办得顺顺利利。这种时候梁璋再老想着那三段视频就觉得对培因哥太不尊重,有这样好的能力,他还老关注人私生活干嘛?
两个人关系走得近,办公室也不瞎,以梁璋为风向标,明面上大家对徐培因的议论便收敛很多。
项目也正常往前推,第一个宣发节点效果不错,徐培因就私信梁璋,说可以晚上在公司小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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